能出一千两,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过了许久,都没有传来在叫价的声音,人们都以为他定是出不起更高的价格所以放弃了,就在公玉言倾也以为是这样的时候,那人又继续叫价了。
“两千两!”
所有人不禁哗然,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愈来愈烈,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明明是魁首的夏荷被寒梅这么一比,反倒一文不名了。
他们都想看好戏一般,观摩着两条船的之间的竞价。
周敏岚也发觉了不对劲,扯了扯公玉言倾的衣角,“算了吧!”
公玉言倾笑着安慰道,“放心吧,这幅画我说了是你的便是你的,况且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说完他又挑了挑桃花眼,似笑非笑道,“不然要怎么养活娘子?”
见他如此挑笑道,周敏岚美眸一瞪嗔道,“谁是你娘子,害不害臊!”
公玉言倾立马无赖似的的环住她的腰,“你不做我娘子,我可要打光棍了,你舍得吗?”
“哪有什么不舍得的,你要是打光棍了,我开心还来不及!”
才甜蜜了一会儿,外面便有煽风点火的催促道,“还要不要加价,在不加价,画就被人买走了?”
公玉言倾依依不舍的松开周敏岚的身子,“你等我,马上就好!”
“三千两!”公玉言倾叫道。
“五千两!”那人继续加价。
“七千两!”
“一万两!”……
最后以公玉言倾的叫价一万两而结束,所有人都沸腾了,一万两的天价啊!
吟诗作赋的兴致在双方的较量中变了性质,变成了以金钱定输赢,在这里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竞价者不满十人,便要以价格定输赢,可是按以往的规模,每副画都会集满十人的,可是今日偏偏却集不满十人。
真不知道,这是碰巧还是刻意为之。
这一场竞价还真是充满了波折,公玉言倾有一肚子的诗词歌赋都无处施展了,他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这画最终还是到他手上了。
小童把画取下送到了公玉言倾的面前,公玉言倾拿起递给了周敏岚,笑道,“怎样?我可没食言吧?”
周敏岚接过画,展开阅了一眼,唉声叹气道,“一副画就花了一万两,真是败家!”
公玉言倾突然凑近,“那你做我的娘子,我所有的家产都由你管,不就好了?”
“谁要做你娘子!”
公玉言倾一听,恶作剧似的抓住周敏岚的腰挠起痒来,“做不做我娘子!做不做我娘子!”
周敏岚被他这么一折腾,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在他怀里扑哧打滚,虽然痒得不行,但还是倔强道,“就不做,谁爱做谁做!”
公玉言倾恶以趣味的挠得更卖力了,周敏岚实在是招架不住,连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挠了!”
“说!做不做我娘子!”
“做……做……”
周敏岚就这样在他的威淫之下屈打成招了。
殊不知周敏岚的娇笑声已从船内传了出来,正在船门外的李傲听见他们的打闹声一脸羞赧,正要说的话竟踌躇得一时语塞,他想了一番要不过会儿再来吧,可是又担心万一错过了寻不到了怎么办。
他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公玉公子!”
公玉言倾与周敏岚听见有人,便也停止了打闹,公玉言倾从船内走了出来,李傲见是一个眉目如画的俊逸公子,在看了看自己一身棉麻,不由得感到自觉形愧。
“有什么事吗?”公玉言倾问道。
李傲挺了挺脊背,“在下是绘制寒梅之人,李傲。”
“哦?”公玉言倾了然,“不知李公子有什么事吗?”
“在下此番是来多谢公玉公子肯买在下的这幅画。”
“不必言谢,我家娘子甚是喜欢李公子的寒梅,我自然不惜重金也要讨得娘子欢心,所以李公子不必介怀。”公玉公子淡淡道。
“不!李某虽出身寒门,此番把我最得意寒梅作为买卖也是无奈之举,李某此行能换到五十两便已心满意足,李某不敢贪心,此次来是把剩余的九百五十两还给公子的。”
李傲这么做倒是让公玉言倾有些诧异了,世上能有如此清高之人可不多了,公玉言倾淡然一笑,“还就不必了,既然说了一万两便一万两,说出了口,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可是李傲是个倔强之人,听见公玉言倾不肯收回,便连忙又道,“还请公子能够收回这银两,李某虽不才,但也不会收这不属于自己的钱财。”
公玉言倾重新细看了他一眼,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眉目之间的清明却清晰可见,是个品性高洁之人,嘴角浅浅扬起,缓缓说道,“好吧,这钱我收回了。”
李傲听见公玉言倾的话,着急迫切的心情顿时缓和了下来,双手向前把银票递上,待公玉言倾接住以后又道,“还请公子清点一下!”
公玉言倾浅然一笑,“李公子的为人,我信得过!”
李傲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既然钱已经送到了公子手上,那李某便告辞了。”
公玉言倾微微颔首,“劳烦李公子了!”
公玉言倾看着手里的银票笑了一声,回到了船内,周敏岚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外面两人的对话她已听得了一清二楚,笑了笑道,“那人倒是个品行端正之人。”
外面越来越烈的斗诗会已经开始了,让人惊掉下巴的寒梅争夺戏已经结束落幕,只剩下激烈的夏荷斗诗。
周敏岚有些好奇,她站了起来朝外走去,抱着看戏的态度来观赏这才子斗诗是个怎样的场景,公玉言倾见她要出来,便伸出了手去搀扶她,周敏岚看了一眼,把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掌心,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让她平稳的站在船头。
毕竟船身是在湖里的,虽然没有波澜,但时不时会有些摇晃,公玉言倾为了周敏岚不被落入湖中,便用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
周敏岚也没有理会,只由得他,而且,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而一只看起来格外豪华辉煌的船正缓缓驶近公玉言倾的船只,公玉言倾和周敏岚都已察觉了,那艘船想来是奔着他们而来的。
周敏岚没有想到她会见到郑冥洲,她或许想过会有再见到他的一天,不过若是相见也不过是以仇敌的身份了,不掺杂任何情绪,不带有任何情感。
当郑夜下了船的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面对郑冥洲的准备,而她的心情很平和,在看到他的那一眼,她什么也没想,仿佛就像对待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郑夜站在船头举起手,做了一个引领的姿势,“周姑娘,公玉公子,我家王爷有请!”
公玉言倾眼眸一沉,阴沉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看来他也很不喜这位郑王,不过他是民,郑冥洲是王,在不喜欢,面子也是要给的。
周敏岚和公玉言倾来到了着艘华贵得不像话的大船上,雕纹,锦帐,熏香,无不透露出它的奢靡,很像郑冥洲的风格。
而郑冥洲斜躺着身子,浑身上下透出着一股慵懒气息,狭长而妖艳的眸子有些兴致索然,见到周敏岚和公玉言倾的到来才生出了些许兴味来。
“好久不见了,公玉公子!”郑冥洲懒散道。
公玉言倾带着淡淡浅笑,虽表面是一个恭敬模样,可是眸中却是一片清冷没有丝毫暖意,“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王爷。”说完又冷然的笑了笑道,“王爷真是好兴致!”
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深长。
不在南魏好好呆着,竟有这个闲情逸致与他争一副寒梅。
郑冥洲听了他的话,不怒也不恼,不过淡淡一笑,“难得出了趟远门,出来感受感受别国的风土人情,果然很有意思。”
“那副寒梅不知周姑娘可喜欢?”郑冥洲忽然对周敏岚问道。
周敏岚淡漠一笑,平静的看着他,她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他的灵魂,看到他骨子的肮脏,明明平静得空无一物,可是不知为什么,郑冥洲竟感觉到其中的寒意和冷漠。
让他感到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是有眼缘罢了,谈不上喜欢,若是王爷喜欢,那便送给王爷好了。”周敏岚淡淡道。
“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眼缘说明这幅画与姑娘有缘,本王就不夺爱了。”
周敏岚主动送上了画,郑冥洲反倒婉拒了。
周敏岚没有说话,懒得反驳,不过蔑视的扫了他一眼,无奈的笑了笑,既然不想夺爱,又何必大费周折不惜高价的争夺这幅画?
难道还真是闲的无聊,要为自己找些消遣。
公玉言倾和周敏岚依然还站着,郑冥洲或许是觉得让客人一直站着似乎不太符合待客之道,便缓缓道,“公玉公子,和周姑娘坐下吧。”
说完,郑夜便抬了两张软椅,公玉言倾和周敏岚便也坐了下来,仆人也端上了茶水,郑冥洲眼里没有了往常的阴婺狡猾,反而倒有了从未见过的平和与淡到细不可察的哀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