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些贵女因脚累想去客房小坐一下歇息。
待几人走至客房前,阮玉便是有些纳闷了,怎么静悄悄的,并无一点动静。就好像什么也未曾发生一般。
阮玉便自言自语道:“客房怎么那般安静。”
那药是蒋姨娘给她的,听说药劲十足异常霸道,她特意多加了些许。想来阮潋是与苏少爷行了周公之礼,鱼水之欢后累极罢了。
然身后的贵女自是觉得阮玉话语古怪,一时间也摸不清哪里出了错便道:“阮玉,你不是急要看阮潋吗。”
阮玉连忙缓过神来,歉意一笑,然有个贵女早就是一副不耐烦,饶过她,率先推开了房门。
出乎意料,房门似乎并未上锁,她便一脚踩进去,尔后便是一愣。
烛光幽幽下,有个男子单手撑额,有些醉眼朦胧的模样,只是往深了看去,眼底则是一片清醒。
那贵女便愣住了,似乎经受了不小的打击,便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他……”
阮玉紧跟其后跨进房门,张口便道:“二姐姐,我来……”未说出口的话宛若如鲠在喉,她惊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内心有一丝丝的不安。
苏泠穿戴整齐,他身后的床整洁干净丝毫并不凌乱,而这最重要的是并无阮潋的踪影。
客房里一览无遗,那么阮潋去了哪里?阮玉只觉眼前一黑,她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面色急促泛白。
有贵女认出了苏泠,知晓他身份不一般,虽说丧妻可仍旧魅力不减,便问道:“不知苏大少爷怎会在此。”
阮玉也收拾好了情绪,追问道:“我二姐姐何在?她分明是在此歇息的!”阮玉的话表面上是为阮的安危担忧,实则是要硬生生将苏泠与阮潋扯上关系。
她本来是满心欢喜等着看阮潋的惨状,如今却变成苏泠一人静坐在此,不,或许苏泠是将阮潋藏了起来!
苏泠摇了摇头,“今日本少爷醉酒,王爷便让丫鬟带我来此处歇息醒醒酒。至于你什么二姐,本少爷却是不曾见过。”
“不可能,二姐姐也是被丫鬟带来此处歇息的,怎会不在呢?”阮玉一口咬定阮潋就是在此歇息,笃定阮潋一定在此,就显得令人起疑了。
苏泠看了她一眼,“大约阮二小姐早就离开了罢。”
阮玉还想说什么,可她敏感的察觉周边贵女瞧她的眼神,令她心中一慌,唯恐露出端倪。
她忙怯怯的补救道:“还望各位多多担待点,我实在是担心二姐姐的安危。”
苏泠冷眼看着一副柔弱扮相的阮玉,只觉得这女子太假惺惺。这陷害阮二小姐清白的就是她,她还能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教他委实觉着恶心。
“阮三小姐倒是姐妹情深,不过我一个外男……”有些话,点到即可,相信这些个贵女也听得懂。
阮玉登时面色赤红,苏泠是故意这般说,教她出丑的。
阮玉如今是心乱如麻,她分明是买通了丫鬟,丫鬟也的确带阮潋来了客房没错。可最终变成了苏泠一人在此,看屋内并无异样,又无阮潋踪影,那么她去了哪里?
她的计划难道又失败了?
可阮潋喝了那强劲的药,肯定是没有精力走动的才对,可这一切却都变了。
苏泠不愿与这些贵女周旋,他堂堂一个大男子在女人堆里这传出去了,有毁一世英名。便拱了拱手,打算拔腿离开。
走至门旁,苏泠便脱口而出:“咦,你是谁?”
有贵女反应过来,探头看去,那正是阮潋,便道:“阮二小姐在这,可让我们好找。”
阮玉也是不可置信,三步作一步走上前来,那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少女,不是阮潋是谁?
阮潋瞧见黑压压的一群人亦是不解,便把目光放在阮玉身上,道:“三妹妹,这是怎么一回事?”
“二姐姐你去了哪里?”阮玉此时此刻是恼羞成怒,她道:“二姐姐不该好好在屋子里歇息,怎的却成了苏大少爷在屋里,方才险些冲撞了苏大少爷。”
阮潋微微一笑,“我本来是在客房里歇息,后觉得发闷便在花园里到处走走,然后便有些迷住了。”顿了顿,她又道:“好在碰上个丫鬟,与我指路,我这才得以返归。”
阮玉几乎要咬碎自己一口银牙,她恶狠狠的瞪着阮潋,恨不能将之大卸八块泄愤。
“不过这位公子却是谁?怎会出现在客房里?”阮潋抬眼看着面前的苏泠,面前露出几分疑惑神色来。
见她面色不疑有假,阮玉终于慌了。难不成阮潋真不曾与苏泠有半点交集?可同时也是在提醒着众人,苏泠一个外男如何在这,莫不是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阮玉痛恨阮潋巧舌如簧,轻而易举便洗脱了嫌疑。既然她是因迷路故而迟来也恰巧避开了苏泠,这般一来,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
阮潋似乎还是有些诧异,便垂眸道:“不知郡主三妹妹等竟这般关切我,阮潋真是受宠若惊。”
柔嘉郡主莞尔一笑,“阮二小姐无碍便好。”
正当众人还想询问苏泠为何会被带到这客房时,却有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来,在柔嘉郡主面前站定,又仿佛有些难以启齿,红着脸蛋。
柔嘉郡主便蹙眉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丫鬟便一股脑的开口:“回郡主,便是花园东那处茶阁出事了,莫世子竟然在那……王妃娘娘已然闻讯而去,只是那阮四小姐……”
“什么阮四小姐?”阮玉愣了一愣,不可置信自己耳朵方才听到了什么。茶阁,莫世子,阮敏?孤男寡女,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柔嘉郡主转瞬一想,便是从丫鬟口中的支支吾吾大抵猜出了一二。
她虽是未经人事,但府上也曾有不长眼的丫鬟勾引过父亲,母亲得知后大怒。当时丫鬟来报时,也是这般的神情如出一辙。
“阮三小姐不必惊慌,一切待我们先去查看一番。”柔嘉郡主的轻言安抚与震惊中的阮玉而言自然是无用,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莫承轩如何与阮敏扯上了关系?
阮玉心乱如麻,而人群中阮潋垂首,嘴角噙着抹淡淡含杂讥讽的笑意。这场好戏,终究开场了。
在场的贵女都是闻得莫承轩出事了哪个不是芳心紧揪着,恨不能立即去现场察看情况。
就在一行人去茶阁的路上,便瞧见迎面而来,泪雨梨花的柳慧,身后跟着的丫鬟不停的劝解着她。
柳慧素来给人一种强势逼人之感,难能露出一副柔弱模样,此刻更是异常悲恸。她此刻十分狼狈,哪有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风光。
柔嘉郡主也瞧见柳慧哭花了脸蛋,十分楚楚可怜,便于心不忍,问:“柳小姐这是怎的了?”
“郡主~”柳慧闻言更是痛哭不止,一面抽噎着道:“莫世子竟然与阮敏做那样的事,被我撞见了……”
“什么?”有个贵女讶然出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莫世子果真做了这事?”
莫承轩在众贵女心中的形象登时一落千丈,原先看起来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莫世子原来竟是这种人,在静安王府里与女子幽会不说,还做了那样的事,真教她们寒心。
若是旁人说莫承轩与别的人幽会,贵女们可能还觉得那人故意污蔑莫承轩的名誉。
可偏偏是从柳慧口中而出,谁不知晓,柳慧心悦莫承轩。又怎会说出诋毁他的话来,看她神情悲痛也不似作假。
“那阮四小姐?”有人问道。
柳慧拿帕子擦拭了眼泪,一面愤愤的开口,“莫世子轻薄了她,被我撞见了。”
“不可能,莫世子何必看上我四妹妹呢恰巧柳小姐便看见了,当真这般巧合吗?”阮玉气极也是内心抗拒着不愿面对事实。
她静心筹备的计划却让阮敏捷足先登,教她如何咽下这口气呢?更令她绝望的是,她大抵是与莫侯府无缘的了。
纵使阮敏身份卑贱那也是阮府的四小姐,父亲与祖母情理上都会给她谋个侍妾的名分,而莫侯府势必要给阮府一个交代。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纳个妾室便好。
柳慧道:“嗬,我亲眼所见难道有假,我会无中生有去污蔑莫世子吗?”她说着越发憋屈,周边的贵女也知晓柳慧的脾性,决计不会有假。
柔嘉郡主轻叹一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柳慧抿了抿唇,她现在脑海里还会想着当时她推开茶阁木门时候。那大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人影,令她作呕。
她满心欢喜以为能与莫承轩独处,喜悦的推开房门却听见令她面红耳赤的声音。柳慧彼时手脚冰凉,她不知是自己是怎的出来的。
她痛极反怒,当场就一声尖叫,也成功令莫承轩清醒了几分。可柳慧心中凉透了,她失望痛苦,难以面对眼前的一切,失态的夺门而出。
这大抵是柳慧一辈子的噩梦。她眼睁睁的看自己心悦的男子与别的女人颠鸾倒凤,而她目视这一切,却什么都不能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