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雪愤懑道:“老天爷便是这么不开眼吗?”
“好了,好了,瞧瞧你们俩个。我可没说就此罢了。”阮潋也不禁莞尔一笑,“既然蒋姨娘安排了这场好戏,不有个完美的结局,怎的对得起她的苦心孤诣呢?”
“可是纵使如此,小姐奴婢还是担心蒋姨娘神通广大收买了官府,届时此事不了了之怎生是好?”采月知晓蒋姨娘的哥哥乃是侍郎,人脉极广,略施小财便能叫官府乖乖听命。
若是那何恒咬牙坚持就是不招供的话,岂不是太便宜蒋姨娘母女了!
“我岂能坐以待毙?”阮潋讥诮的弯了弯唇,然笑意却是有些冷意,“你去帮我……”
且说蒋姨娘得了消息自是连忙赶去阮玉,一顿的嘘寒问暖后,阮玉便抓住她的手,心慌意乱的道:“姨娘,何恒被抓进官府了,她可会供出我们来?”
蒋姨娘摇了摇头,安抚着她,一面幽幽的开口:“我当初让陶嬷嬷去见的何恒,他并不知晓我的身份,再者,我支会你舅舅一声,叫他打点下官府便好。”
阮玉这才止住泪水,抱怨着:“姨娘还说今日的事必当稳妥。可你瞧瞧,今天差点害苦了我。”
“这……”蒋姨娘面色愠怒,咬牙切齿道:“我也不曾想到阮潋竟如此狡猾,不过下一次,我决计不会再犯这错。”
“这分明就是阮潋陷害我,不过那何恒分明是你的人,怎会知晓我的秘密?莫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阮玉蹙着眉,猜测着,“莫不是有叛徒?”
“不可能,我挑的人向来是对我忠心耿耿的!”蒋姨娘不假思索便摇头否决。心底对阮潋的戒备倒是更深了,看来她还是小觑了阮潋的本事!
只不过下次,她便没这个好运了。
阮玉又发自肺腑感叹道:“今日多亏了表哥来助,不然我指不定清白被毁。”
蒋姨娘点点头,“不错,信之向来都是聪慧的,改日我也该谢谢他。”
且说翌日,阮玉早早醒来难能没叫丫鬟服侍,却听见有丫鬟在门外小声谈论着,她登时怒不可遏,“啪嗒”一下打开房门,满脸怒色的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
两个小丫鬟也是吓得面容失色,忙跪地求饶,口中直道:“三小姐息怒啊,都怪奴婢们胡言乱语!”说着以头抵地,不敢直视阮玉的双眼。
“好啊,都敢背地里说主子的坏话了,来人啊,不好好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还都当我好欺负了吗!”阮玉冷笑连连,顺手招来两个黑脸嬷嬷,按着两个丫鬟的肩膀,便是左右开弓。
一时间只听得空气中“啪啪啪”的掌嘴声,格外清脆响亮。
丫鬟的脸顿时就是红肿,然阮玉仍旧不解气,她这是杀鸡儆猴,告诉那些下人再有下次,就是这个下场!
下人们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听着两个小丫鬟发出的阵阵惨叫声,各个都垂眸着,生怕惹得阮玉不悦,殃及池鱼。
丫鬟碧荷小心翼翼凑上前来,低声道:“三小姐,大清早的,何必与两个贱婢置气呢?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闭嘴。”阮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碧荷便有些畏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小姐,三小姐,不好了。”
阮玉闻言便是眉头紧锁,没好气的看了眼那跑的气喘吁吁的丫鬟,“又出了什么事!一天天的,都不想让我顺心的是吧!”
那丫鬟支支吾吾,“三小姐,外面都在传昨晚的惊鸿舫上,有个男人害二小姐不成,反倒害苦了三小姐的清白,还说……”
“还说什么!”阮玉已然是心惊胆战,连忙追问下文。姨娘不是说这事会处理的稳妥,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已经人尽皆知!
丫鬟一咬牙狠心托盘而出,“还说那男子是蒋姨娘派来的要害二小姐。哪知道误打误撞,害了自己的女儿。”丫鬟比较实诚,竟将外面的流言原封不动的回禀了阮玉。
殊不知阮玉正是气头上,闻言更是气的牙痒痒,不行,她绝不能坐视不管,任由流言满天飞。
“我要去见姨娘!”
…………
且说阮潋那倒是悠闲,阮潋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后,采月笑盈盈的说:“小姐醒了?方才方嬷嬷亲自来了,说今日小姐歇着便好,老夫人那不必去请安了。”
采雪点点头,还不忘喜滋滋的补充道:“方嬷嬷还带了人参来,说是老夫人赏给小姐,补补身子的。”
阮潋坐在绣墩上,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红色礼盒,陷入沉思。看来祖母并未多提阮玉的事,莫不是猜透此事的弯弯绕绕,她不介入处理又是怎样的想法呢。
蒋姨娘那边应当是有动静的,莫不是祖母也不上心此事?
“小姐,府外都在传蒋姨娘害您不成,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回啊,我瞧着蒋姨娘即便是八面玲珑,也是无可奈何了。”采雪得意洋洋的说:“她总不能堵住泱泱之口吧。”
采月噗嗤一笑,“你呀,这事办的倒是不错,可还做的干净利索呢?莫要让蒋姨娘查出来,届时可害了小姐。”
“哎呀,我的好月姐姐,我办事还不是稳妥么?”采雪眉飞色舞,信誓旦旦的道:“我听小姐的吩咐,找的可都是那些乞丐,就算蒋姨娘查找也是无迹可寻。”
“市井乞丐分布广,传播速度快,蒋姨娘查不出什么。”阮潋道。
“那就好,奴婢这就可以放心了。”采月嫣然一笑,也露出抹安心的笑容来,“恐怕现在三小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罢。”
且说长安城可是流传的沸沸扬扬的。原先这大宅门里的肮脏算计,人们也是耳熟能详。
但姨娘算计嫡女的事,到底是令人不耻的。这昭示着蒋姨娘并不安分守己,心肠狠毒!
尤其是那些正室夫人,更是提防起府中小妾,指不定她们都是假意逢迎,暗地里不知道怎的想阴招对付自己呢!
同时也是告诫自个女儿,不要与阮玉来往。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来阮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身为庶女还不安分守己,也可见阮府的规矩也不成文,这阮元术在朝为官兢兢业业,颇得陛下赞赏。怎么府邸上的事一团糟!
且说阮元术下了朝来便是直直奔向长青院。恰巧瞧见蒋姨娘抱着阮玉轻声安慰着。
他自是没好气,沉着脸阔步走了进来。
当他瞥见一向娇柔的阮玉如今是泪眼朦胧,红肿着眼,心下一软但又想起今日朝堂上所受的侮辱。便硬下心肠,“还有脸哭,瞧瞧自己做的好事!”
阮玉也被阮元术这一声呵斥吓得呆滞,面上挂着泪珠,顿觉心中委屈不已,“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名声被毁,心里就能好受吗!”说着又“嘤嘤嘤”的哭着。
“老爷,玉儿这是伤心过度了,”蒋姨娘用帕子擦拭眼泪,一面道:“还望老爷给玉儿做主啊!”
阮元术没吭声,只拿眼看了阮玉一下,瞥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怒火少许消了些,“玉儿,不是为父说你,你自己看看昨晚的事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弄得我都被同僚取笑抬不起头!”
阮玉咬着唇,“父亲,女儿的确是冤枉的啊。那何恒我根本与他素昧相识。外面的流言我也略知一二,竟将姨娘说的那般恶毒!而我也成了笑话。父亲,女儿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当真与你无关?”阮元术将信将疑,毕竟阮玉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也不愿意信蒋姨娘母女会出这阴招。
“父亲,我落水的事委实蹊跷。且不说我好端端的落水,偏生有个人来救我。可那是有人故意推我的呀。”阮玉振振有词,还不忘拿帕子擦拭泪珠,好不惹人怜惜。
“谁推你的?”阮元术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其实心中已然有了个答案。
果不其然,阮玉启唇幽幽道:“父亲,便是二姐姐了。她素来与我不对盘,但我不曾想到她竟然出此歹计害我清白。”
阮元术下意识的摇头,“不可能,潋丫头不会有这么大的心机。她还是会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一笔写不出两个“阮”字。”
目送阮元术离开后,阮玉便松了口气,看向蒋姨娘,“姨娘,何恒怎么在牢里变卦了,不说是打死都不会泄露一个字吗?”
蒋姨娘正色道:“何恒在牢里什么也没说,看来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你。我倒是小觑了阮潋那贱人!”
“可不是吗,我早就说了如今的阮潋再也不是以往的任人揉捏,你偏生信誓旦旦。这回好了搭上了我的名誉!”阮玉气不打一处来,暗讽蒋姨娘行事不靠谱。
“放心吧玉儿,这次是我失误。”蒋姨娘目光阴狠,看向窗外,“但你放心,下次我会让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蒋姨娘说完后,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以及愤懑。她当真是小觑了阮潋这个对手!这次害了玉儿,是她计划不够精密!不过下一次,阮潋的运气可不会那般好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