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苏君诺匆匆而来。当京兆尹看到他的时候,心中倒是有些忐忑。他来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毕竟,赵清扬今日刚好在这里,而赵王妃恰好又直指赵清扬是凶手。这件事情若是不处理好,怕是几边都吃力不讨好。
一想到这里,京兆尹就觉得头都大了。
苏君诺走到赵清扬面前,微微一笑,“三弟妹,你今日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赵王妃又发疯了似地大喊大叫起来,“二皇子,是赵清扬害死了我的言儿,是她,你要替我做主啊”
闻言,苏君诺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对赵王妃道,“你可又证据?”
“我我”赵王妃道,“这整个城中谁不知道这赵清扬害我言儿不浅,为什么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了,我的言儿就出事了?试问,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赵清扬倒也是一脸平静,“自古便有一句古话,无巧不成书。我今日之所以来这个庵堂,不过是因为最近睡眠有些不太好,想要求居士给个办法。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居士。至于你女儿恰好在今日死亡,虽然难以让人接受,但的确是巧合。所以,你必须接受。”
“赵清扬,你”
赵王妃还要说些什么,却因为气极晕了过去。见状,苏君诺立刻让人把她扶回了后面的厢房救治。
正在此时,公差恰好把红菱带了回来。苏君诺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所以京兆尹在他耳边说明了情况。
闻言,苏君诺真的有些相信那赵无言是自己毒死了自己。因为,她向来飞扬跋扈,刁蛮任性,而且,还愚蠢。
今日这件事情是皇帝让苏君诺来,毕竟是赵忌的女儿。既然父皇盯得紧,时间也来不及,所以他也不打算搞什么小动作。反正就算赵无言是想害赵清扬结果毒死了自己,但这笔账却始终跟赵清扬有关,所以他只要在这里看戏就好。
想到这里,他便对京兆尹道,“这件事情父皇相当看重,所以尽快破案为好。”
听到这句话,京兆尹松了一口气,原来二皇子是奉皇命而来,而不是想要做什么小动作。既然这样,那自己就不偏不倚地破案就好。
想到这里,京兆尹便开口问那名叫做红菱的姑娘,“刚才,我们查到你不日前曾去城中的平安堂买过砒霜,可有此事?”
那红菱早就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如今再听到他的问话,立刻跪下,话都说不利索,“回回大人,是是的。”
“你为何要买这砒霜,要知道这药有剧毒,如果没有特别的用处,一般根本没有人买这个。”
“民民女家老鼠众多,糟蹋了粮仓的粮食,所以所以买一点儿回家,想要除了那老鼠。”
“是么?”京兆尹突然走进了她,拔下了她头上的一支玉簪,缓缓道,“你这簪子造型独特,质地也不错,多少银两买的?”
闻言,那红菱回答道,“回禀大人,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京兆尹直接笑了起来,“且不说你一个小小的农家女究竟能够从哪里找出来二十两银子,毕竟那已经够一个普通的农家三年的用费。就只说这簪子,怎么可能只值二十两?”
他顿了顿,接着道,“自古以来便是黄金有价玉无价,你这簪子的质地,这做工,我虽然不懂具体行情,但也知道肯定是在千两以上。本官平生最很说假话的人,所以你再仔细掂量掂量,否则本官只有用刑了。”
闻言,那红菱立刻脸色煞白,跪在地上使劲儿地磕头,“大人,不要上刑,民女说实话,说实话。”
京兆尹缓缓道,“早就该如此。你说,本官听着,若是有假话,绝对不轻易饶你。”
“是。”
“民女再也不敢造次。”
言罢,红菱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原来不日前,赵无言突然找到她,让她帮忙在会池城中买砒霜。当时她听到这话时,立刻就吓了一大跳,那可是剧毒,她当时吓得就跑掉了。
哪知道没过多久,当她再次来到静安堂的时候,赵无言还是没有放弃,甚至把一把碧绿的玉簪放在了她手上。要知道,像她们这样的乡村农女,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戴上这么好的首饰。所以,她最后被收买了,到城中的静安堂替赵无言买了砒霜。
红菱现在特别后悔,如果自己不是因为贪念,此刻怎么可能惹官司上身?这乡村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后,哪里还有媒婆敢上自己家提亲?
其实,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大家基本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那京兆尹接着问道,“赵小姐让你帮忙买砒霜的时候,可曾说过有什么用途?”
闻言,红菱回答道,“倒是提过一次,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
“赵小姐说,人生太苦,不如早日离去,下辈子再投个好胎。”
看来,这赵无言真的是自杀。想到这里,京兆尹往苏君诺那边看了过去,想要征求意见。
苏君诺立刻发话,“看来,今日赵小姐之死,的确是自杀。”
既然二皇子已经发了话,京兆尹便没有什么可再担心的,于是让随行而来的公差收好了证据,带走了人证,去皇帝那里复命。
苏君诺走到赵清扬面前,笑道,“今日之事清扬公主受惊吓了。”
赵清扬晗首笑道,“无妨,只要真相大白就好。”
“的确,真相大白就好。”
苏君诺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卑不亢的样子,的确如皇后所言,是个不简单的。否则上次精心准备的留言,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小小的故事就开解了?
赵清扬行了礼,“二皇子,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府了。”
“请。”
就此,赵无言的事情告一段落,再没有人提及。不过苏君诺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赵忌心中最大的一根荆棘。
那日回府后,赵清扬把那求得的平安符挂在床头,果然睡得香甜。至此以后,再也不出门,只是安心养胎。上一次赵无言的事情是巧合,但是想来也觉得心惊,万一她真下毒成功,那自己和腹中的胎儿该如何自保?
大约是因为赵无言一事,楚帝开了恩,免除了赵忌的禁足,还把城中禁卫军的指挥权交到了他的手里。知晓这个消息以后,苏君诺的心更是躁动不安。看来,自己亲近赵忌这一步棋,走对了。
开了春,楚帝感染了风寒,身体渐渐不如以前,所以有些政事便交给苏君诺打理。
没过多久,大皇子苏君凌便因病去世。那终究是自己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犹如剜心,楚帝吐了一口鲜血以后,从此便卧病在床。
从那以后,大大小小的政事已经全权交由苏君诺处理。这城中的风向,大约是变了。
至于边关,开春以后,苏君言先出了兵。蒙威军队不敌,一退再退,所以捷报频传。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后,郭旭的身体好了不少,至于郭雨落的事情,也就慢慢地埋在了心底,不再提及,所以也不甚伤感。
李蓁蓁腹中的胎儿已经五月有余,所以走路有些不方便。阿离怕她烦闷,还专门下山买了一批话本子回来,供她解闷儿。
这一日,李蓁蓁正在院子里看着话本子,哪知道向来活泼的阿离突然就跑到一旁去吐了一个昏天暗地。见状,李蓁蓁心中一动,道,“阿离,你过来。”
闻言,阿离便缓缓地走了过去。李蓁蓁一把抓住她的手,开始替她把脉,的确像是怀了孕,而且月份似乎还不小。
于是李蓁蓁便唤来婆子,把大夫请过来。
阿离问道,“公主,我是不是生病了?”
李蓁蓁笑出声来,“等大夫过来了再说。”
既然公主这样说,那就还是乖乖地等待吧。
不一会儿,大夫就赶了过来,替阿离把过脉以后,满脸笑容,“恭喜阿离姑娘,你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什么?”
阿离毫无预兆,所以一脸蒙圈儿的样子。
李蓁蓁笑出声来,“你这个糊涂的丫头,大夫说你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闻言,阿离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她不是生病了,而是怀孕了。她心中很高兴,想要立刻跟苏恒分享这个好消息。
见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李蓁蓁笑道,“阿离,你想要找苏恒,赶紧去啊。”
闻言,阿离脸红了起来,立刻逃也似地跑走了,唯六李蓁蓁一个人在那里大笑。
赵国朝堂上,赵珩对赵王提出出兵雅国。因为赵国跟楚国本来就是结盟国,此时出兵倒也正常。而且,还能同分一杯羹。
这一次,难得向来与他针锋相对的赵启没有反对,而是持惊人的一致意见。
赵珩看了看一旁的赵启,只觉得奇怪。
不过,这两个儿子的意见倒也是有道理,所以赵王同意了。总不能让那楚国灭了雅国,一家独大。
然而赵王没有想到的是,赵启和赵珩竟然同时请缨,愿意领兵出征。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赵王看了看这两个儿子,忍不住在心中考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