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苏君诺走向早就满身伤痕的的花弄影。此刻,因为受过极刑,她早就昏厥了过去。
借着天牢里的昏暗灯光,他能勉强地看见花弄影的样子:云鬓散乱,脸色惨白,嘴角溢着鲜血。至于身上,更满是带血的鞭痕。双手亦是鲜血淋漓,看来刚刚受过十指连心的夹棍之刑。
如此貌美的一名女子却受着这样痛楚的刑法,但有些让人怜香惜玉。不过,苏君诺却不是那样的男人。
他对一旁的老狱卒示意,那狱卒是老油子,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对一旁新来的小狱卒吩咐了下去。乍听见,那小狱卒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毕竟眼前这女人娇滴滴得要命,怎么下得了手?
见那小狱卒不开窍,那老狱卒气得拍了一下,吓得他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不一会儿,那小狱卒就带来了吩咐的东西,盐水,辣椒水,还有一瓶蜂蜜。
苏君诺让人对准花弄影的身上泼了几瓢冷水,如今已经是初冬,那水冰凉刺骨,她受了刺激,缓缓地醒了过来。
睁眼的那一瞬间,花弄影看见了苏君诺的影子。当当初她用尽心思把瑶娘送进二皇子府,原本是自己占了便宜。哪知道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是自己被摆了一道。
这燕歌坊是她经营了多年的产业,如今悉数被查,她焉能甘心?于是她冷笑起来,然后对着苏君诺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
苏君诺哪知道她竟然有这么一出,没有丝毫的防备,那口带血的口水竟然真的就吐在了他的脸上。见状,可把周围那些陪同的狱卒给吓坏了。为首的狱卒立刻拿出怀里的手帕,递给苏君诺让他擦拭。
苏君诺接过那块手帕,缓缓地擦拭了脸上的口水,冷笑道,“能在我脸上吐口水,花老板生平是第一人。”
闻言,花弄影也冷笑了起来,“那看来,这倒是我的荣幸了。”
话音刚落,苏君诺突然伸手掐住了花弄影的下巴,微微用力,便已经让她疼痛难忍。
不知道为何,看到花弄影那因疼痛而显得扭曲的面容,他心中倒是有了一丝快意。
“花弄影,我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你最好识相一点儿。”苏君诺狠狠地道,“你若是告诉我背后主谋,我便放你一码。若是不说实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至于怜香惜玉这个词,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身上过。”
“是吗?”花弄影不怕反笑,“那阿瑶二皇子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闻言,苏君诺手上的力道倒是增加了几分,“花弄影,你没有资格提及阿瑶。”
“没有资格?”花弄影大笑起来,“那阿瑶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细作之一,我怎么会没有资格提及她?二皇子,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我能在偶然之间送一个那么像阿瑶的瑶娘与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能亲手培养出阿瑶,也能培养出一个像她的瑶娘。”
听到她这句话,苏君诺多年的困惑终于得到了清清楚楚的解答。原来当初果真不是苏君言胡说八道,阿瑶真的是雅国的细作。
可是,他当初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阿瑶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哪怕有了花弄影这句话,他仍是相信阿瑶是爱着自己的,从来未曾伤害过自己。
苏君诺冷冷道,“阿瑶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柔软,所以花弄影,我对你不会有任何怜惜。你若是不说实话,你将会生不如死。”
他松开了她的下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幕后的主使究竟是谁。”
花弄影倒也硬气,只是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没有幕后主使。”
“果然硬气。”苏君诺道,“不过,有时候太过于硬气是会吃苦的。”
言罢,他对一旁的老狱卒道,“动手。我倒是要看看花弄影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以后,究竟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硬气。”
闻言,那老狱卒立刻领了命,走到花弄影面前笑道,“花老板,对不住了。”
随后,他便命令其他狱卒剥光了花弄影的衣裳,然后用浸染了盐水的长鞭抽打着她。花弄影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和刑罚,一时间疼得大汗淋漓,惨叫声不绝于耳。
然而,这只是开始。到了最后,那老狱卒直接把那一罐辣椒水浇到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疼痛立刻传满了全身,果真生不如死。
花弄影不停地大叫道,“苏君诺,你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闻言,苏君诺笑了起来,“杀你?那未免太无趣了。我说过,你不开口,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花弄影,现在还只是开始。你若是识相,就赶紧说出来。”
突然,花弄影终于松了口,“二皇子,你饶了我吧,我说,我说”
苏君诺笑了起来,“花弄影,你要是早这样识相,就无须受这些罪了。”
花弄影看了看四周,有气无力道,“二皇子,这幕后主使之人在楚国地位颇高,所以事关重大。我怕隔墙有耳,你且凑过来,让我说与你一人知晓便是。”
花弄影此时已经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苏君诺也不怕她使诈,所以凑了过去。的确如她所言,能保这燕歌坊多年无忧,那幕后之人定然位高权重,所以小心为上,的确更妥。
哪知道就在苏君诺把耳朵凑过去的那一刹那,花弄影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耳朵,死命撕扯。一时间,钻心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
一旁的狱卒愣了片刻,立刻反应过来,有人掐住了花弄影的下巴,死命一捏,她终于松了口。然而一切太迟,苏君诺的那只耳朵竟然被她生生地咬了下来,鲜血淋漓。
花弄影大笑起来,“苏君诺,你伤害我燕歌坊姐妹,不得好死。”
言罢,她就想要咬舌自尽。哪知道那老狱卒眼疾手快,再次就掐住了她下巴,然后把手绢塞进了她的嘴里。
苏君诺捂住自己手上的那一侧耳朵,鲜血顺着手掌汨汨而出。
“花弄影,想死没有那么容易。”他转过头对那老狱卒道,“那罐蜂蜜不用了,直接扔在男监。”
言罢,他便拂袖而去,去找御医医治。
闻言,花弄影心中终于害怕起来。扔进男监,那是对女子最为可怕的惩罚。一时间,她瑟瑟发抖起来,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被抓住之前自尽。那样,起码还能干干净净地回到雅国,葬在家族的陵园里。
那老狱卒凑到花弄影耳边道,“花老板,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做什么去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二皇子可不是好惹的主。你今日咬掉了他这一个耳朵,就该千万倍地赔偿。来人,把花老板送进男监去。”
“是。”
苏君诺匆匆赶到太医院,一番处理后,血流不止的情况倒是有所缓解。但伤口处,还是疼得要命。他心中不禁一阵懊悔,为什么当时会鬼迷心窍相信花弄影那个女人。
看来,既然从花弄影口中差不到些什么了。既然这样,那有些证据就得自己去造出来。这一次苏君言不再会池城中,就算知道也是鞭长莫及,所以自己倒是可以将他一军。想到这里,他耳边的疼痛似乎消散了不少。
待回到府上的时候,他突然很想念瑶极,待来到顾薇之的卧室时,她们母女早就已经安歇。苏君诺摆了摆手,示意在一旁伺候的奴婢出去,不要吵到他们。
他缓缓地走到床边,看着在顾薇之怀里熟睡的瑶极,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突然得到了解脱。
顾薇之把女儿看到极重,所以凡事都是亲力亲为,哪怕夜里睡觉也是自己带着。
这一次是苏君诺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顾薇之,她生得清秀,倒也是美人一个。此刻大约是做了什么美梦,竟然笑得甜甜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竟然似乎被撞了一下。
其实,眼前这个女人也是极好的。不知不觉中,他宽大的手抚上了她白皙细腻的脸颊,心中有异样的满足之感。
苏君诺也是拿过兵器的,所以手上有厚厚的茧疤。这样一摩挲,顾薇之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有些惊讶,“二皇子。”
从她跟着他开始,苏君诺从来未曾如此柔情待她,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多年的小心翼翼和步步为营教会了她在别人待自己不好的时候究竟该怎么做,却没有教会她在别人待自己好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见她醒来,苏君诺有些尴尬,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缓缓道,“我来看看瑶极,结果你们睡着了。”
顾薇之借着灯光注意到苏君诺的左耳包着纱布,还有血丝渗了出来,吓了一大跳,“二皇子,你这是受伤了么?严重不严重。”
不知道为何,见到顾薇之一脸挂怀的样子,苏君诺心中有满足之感,“无妨,你不要担心。”
言罢,他便脱了鞋袜,然后上了床榻。
“薇之,我身上有血腥味道,所以把瑶极放在床榻最里面。”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她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依旧是照做了。哪知道苏君诺躺下以后,直接伸手抱住了她。
这实在是太过于反常,所以顾薇之倒有些害怕起来,“二皇子。”
“薇之,不要说话。我累了,陪我好好地睡一觉。”
顾薇之果然不再言语,然而心中却忐忑不安,一夜未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