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术是另类中的另类,奇葩中的奇葩,在民间传说中的分量也是相当高的。
我对苗疆蛊术的了解大部分都是从书本和媒体里知道的,所以肯定会有一些误区和偏差。
不过好在跟魇娘学习了这么长的时间,知道了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因此才不是太畏惧这种民间邪术。
可眼前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连魇娘都说这种蛊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东西,因为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是个盲区,所以有些畏惧是正常的表现。
眼看猫叫声慢慢的接近,此时魇娘也忽然回头问了我一句:“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些女人你杀还是不杀?你的仁慈固然没错,不过仁慈也得分时候,你的心态可关系到三条人命,所以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
“让我先见识一下她们的手段再定夺好吗?或许有不用杀生的办法呢?”
“冥顽不化,你小子最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还有,我不敢保证你看到之后没事,更不敢保证你怀里的女人也没事儿,御用说书人诞生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慈悲心过剩的家伙,你干脆出家当和尚去得了,真不知道当初让你活过来究竟干嘛用。”
说完,她马上就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赤着身子冲进了林子里。
她这么做有她的道理,因为这样能最大程度的避开魖蛊女,并且还能在她们不设防的情况下将其击杀。
当然这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结果,而事实上眼下的情况却并没有朝我想象中的方向去发展。
起初林行间只有猫叫声,不过却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就算叫声在逐渐拉近距离,我们也根本没看到发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魇娘说发声的是魖蛊女,可为什么在岩洞里的时候她们没有发声,到现在才发出这种声音呢?
虽然在这种环境下声音听起来稍微有些吓人,不过更吓人的是这时候林行间的草丛里忽然唰唰的响个不停,就好像是藏了什么快速移动的猛兽。
然而还没等看到这草丛间快速移动是什么东西,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忽然就传入了耳中,顿时让我头疼欲裂,一头就栽倒在地。
当时我心里非常清楚,这声巨响就在耳边,发出巨响的东西当时就在我身边,然而我却根本没有察觉到。
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也一团乱麻,唯独眼睛还是能看清楚东西的。
我晕晕乎乎的扭头朝四周看去,谁知刚看到一个白花花的女人影子,这时第二声巨响也再次响彻了耳际,顿时就感觉嘴里发咸,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
仅仅是两声巨响就让我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昏昏沉沉的时候就模糊的看到有两个魖蛊女把我架起来就走,而且我貌似还看到了老疯子正蹲在梁娜的身边,伸出枯树皮一样的老手抚摸她的肚皮。
“放,放开她。”
我的声音很小,小的也就我能听得见。
昏昏沉沉看着老疯子的时候,我脑袋一晃,忽然就扫到了草丛中正有个女人慢慢的走出来,虽然我没看清楚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但是我确定这个女人和周围的魖蛊女完全不一样,最起码她是穿着衣服的,而且走路的样子看起来也相当眼熟。
完全受控,此时的我毫无反抗之力,我期盼着魇娘能发现我被人打压及时赶回来,可遗憾的是她迟迟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个魖蛊女罪尸眼看就要把我拖回岩洞里,这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架住我右臂的魖蛊女忽然就撒手倒在了地上,我也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一双眼睛也直勾勾的对上了魖蛊女暗淡的双瞳。
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魖蛊女浑身血肉干瘪,全身的水分丧失,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模样极其的恐怖。
不过另外一个魖蛊女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依旧拖着我往洞口走,不过没多久她也变成了那种恐怖的模样一头栽倒在地。
这是魇娘的手段,之前我在拍卖会的时候就见过,不过我左右找了一圈却根本没找到魇娘的影子,反倒是左近的魖蛊女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看到这情况,老疯子也急的嗷嗷直叫。
我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耳听着老疯子的大叫声,眼看着魇娘如同鬼魅一般的出没,魖蛊女罪尸一个接一个被收割,她们到死都没看到究竟是谁动的手。
原本这场戏唱主角的是魖蛊女和老疯子,可眨眼之间主角就纷纷被杀,本来就很诡异的气氛也更加的森然,再加上老疯子的狂叫,寒光之下的林子里就更加的恐怖了。
我知道魇娘就躲在暗中准备偷袭,她极端狠辣的手段也让老疯子大吃一惊,这就是第一邪灵的威力,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存在,我实在想不到老疯子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抗衡魇娘,也感觉他根本就没有抗衡的能力。
看着老疯子有些慌张的四处张望,我也偷偷的爬到了一条罪尸身边观察,当时我心里有个疑问,那就是魖蛊罪尸是在蛊虫控制下的行尸走肉,罪尸被瞬间吸干了全身的血液而死,不管她们还是不是活人,她们的魂魄也应该早就游离在外了,也就是说现在这片林子里到处都是鬼魂。
之前魇娘说过,这里是被称作鬼门门户的地方,是鬼魂的地盘,而且魇娘还说过,鬼也有鬼的活法和准则,鬼的世界同样存在有生杀大权的至高凶灵人物,因此在这里施展勾魂禁术应该才是最安全的,至少被打压勾出来的魂魄不会到处乱跑。
没多久,我忽然就看到老疯子身后正站着一个白花花的影子,定睛看去才知道是魇娘没错,只不过此时的魇娘完全没了之前的那个样子,她的脸色白纸一样惨白,眼眶和嘴唇发黑,瞳孔更加黑的深邃,白眼球早已不知所踪,活脱脱的就像一只大山里的恶鬼。
老疯子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他的样子我也能猜到他一定知道魇娘此时就站在他身后,他这是放弃反抗了吗?
观望期间,魇娘忽然说话:“老疯子,你错不该在这里捣乱,更不该伤害那么多的人,我知道你有很多难言之隐,但是你做下的事儿已经过于伤天害理,所以这次我真的不能容你再活着了。”
魇娘说话的时候,我能看到她和老疯子的周围聚集了大量模糊的黑影,这些黑影的身高也都在三米以上,而且看模样好像是飘在空中的。
模糊的黑影和魇娘一起盯着老疯子,我也知道这回魇娘是和鬼影为伍了,那些黑色的鬼影跟她是一条阵线,他们把她当成了一份子。
其实这种情况我之前也是见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确定这些黑影是什么来历,单纯只知道他们是些鬼魂世界中较强的存在。
而此时魇娘和黑影站在一起,我忽然就有了一种感觉,我认为这些黑影应该对魇娘非常的熟悉。
魇娘曾经说过,凶灵之最会拥有人的外表,生活在人的世界,但他们的本质却是真正的鬼。
想到这个我才忽然明白,魇娘这句话其实应该说的就是她自己,因为她本人最符合这些条件。
起初老疯子还一直静静的站着傻笑,而就在魇娘说了那句话之后,他忽然就发疯似的向前冲了出去,同时周围的那些黑影也呼啦一下子全跟了上去。
我看到魇娘此时并没有尾随老疯子而去,而是慢慢的扭头朝身后说道:“别躲着了,我知道你在,出来把事情说清楚,兴许我能放老疯子一马。”
说完,就见草丛中有个女人站了起来,这个女人也正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个,跟魖蛊女完全不同,却有些眼熟的女人。
等女人走到了月光下,我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当时就惊讶的差点叫了出来。
“陈玉?怎么会是她呢?”
疑问期间,陈玉也忽然恭敬的跟魇娘说道:“陈仙姑,您大人大量放过他吧?他真的背负了太多的苦衷,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之前和花铭动手的时候就说过,神婆梅宫羽是你的恩师,如果要不是你忽然出现,老疯子的命我恐怕就真的收了,不过他就算疯了也不该杀这么多的人,他罪恶滔天,必将要受到惩处,是你带他去自首呢?还是我找人来动用人彘酷刑呢?最可气的是你既然都知道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一早就说出来?”
“他非常听我的话,我会带他去自首的,不过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些事情早就开始了。当初我也是被他抓到这里来充当魖蛊盅的,我也亲眼目睹了那些可怜的女人惨死,说实话当时我也恨之入骨,想把他千刀万剐了。”
“可后来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在这里待了八十多天,受尽了各种非人的虐待,最终成为了极少数能活下来的人,后来他把我放了,而且他还抱着我哭了好久,所以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有苦衷,其实他内心是不愿意干这些的,他应该是被迫的,陈仙姑你们应该去找逼他干这些事儿的恶人,他真的是无辜的,他每天清醒的时间里都在饱受良心的谴责,这些我都亲眼看见了。”
“他既然能清醒,为什么不找人把话说明白?为什么不去死?”
“因为他心头的仇恨难消,他想报仇,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几十年前那次斗法,花满堂爷爷和陈泰安爷爷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如果是他们两人把神婆变成这样的,那么罪魁祸首就是他们了。”
“其实花铭的母亲在陈家惨案发生后也开始着手调查这些了,我曾经劝她收手的,可她死活听不进去呀!如今了解当年斗法内幕的人寥寥无几了,我要在这时候把老疯子处置了,估计斗法的事儿就再没人知道了,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去查,另外你也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