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变故
只是谁也没料到二殿下的这趟巡视之旅会闹得如此声势浩大……
“殿下，国王陛下前日在克博城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招待所有被我们家族册封到德莱姆克省的领地贵族。他并没有拉拢这些归属于我们家族管辖的贵族们，只是许诺说如果他们愿意在即将发起的这场对中部四公国的战争中出人出力的话，他以国王的名义保证能所有立下的功勋都能得到丰厚的回报，甚至还能得到爵位的晋升和领地的转封……“史胖子在念雷迪传来的消息。
洛里斯特无动于衷。
史胖子又看了看信，回味了一下：“殿下，如果德莱姆克省的那些领主愿意出兵为二殿下征战的话，我们家族应该持什么立场？“
“随他们去。“洛里斯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象这样的领主带个一两百人上战场，你认为有作用吗？或许他们能立下大功被二殿下晋升爵位移封出去，可这样对我们家族不是一件好事吗？至少他们的领地又回来了。“
这倒是真的，洛里斯特说得没错，就象这些德莱姆克省的那些领地贵族，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原北地领主和温斯顿省的传统领主，被洛里斯特移封到德莱姆克省。诺顿家族对他们只具有管辖权，而不是象博得芬格，史胖子这些被洛里斯特册封为领地贵族后成为诺顿家族的附庸家族，和诺顿家族实际上是一体的。
德莱姆克省是诺顿家族的管辖领地，就和温斯顿省一样，洛里斯特可以册封领地贵族，或者移封别的领地贵族到此，但不能将这两个省的领地变为直辖的家族领地。而二殿下虽然是安第纳克王国的国王，他可以提拔这些领地贵族，却不能扩大这些领地贵族的领地，因为这是属于洛里斯特的管辖权。除非他让这些领地贵族转封，在别的地方给予他们领地，而这些领地贵族就变成了他的直辖，脱离了洛里斯特的管辖。
就如同洛里斯特所说，他还巴不得二殿下这么做，把这些领地贵族都移走，他们留下的领地可以让洛里斯特册封新的领主，扩大附庸家族的数量，这意味着诺顿家族势力的扩大。对洛里斯特来说是件好事，同时也减少了势力范围内的不安定因素。不过想想就知道，这样的馅饼是不会从天上掉落的，现在早已不是一个骑士带了百来个杂兵上阵逞强的年月，被二殿下忽悠的只是去送死的炮灰而已。
“也对。我们正好看看二殿下能煽动起多少个领地贵族，相信他们上了前线吃了大亏就会对国王陛下怀恨在心了，没我们的家族武装出动这些贵族们想跟在后面混水摸鱼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史胖子砸巴着嘴笑了起来。
二殿下的行程很快，他在沙欣伯爵领地停留了一晚上，就前往温斯顿省。同样在温得布里王城举办了一次宴会，向与会的温斯顿省的新领地贵族们发出了号召。二殿下当场所说的许诺赢得了一阵阵的欢呼，对这些原是马德拉斯公国的贵族们来说，被移封和减封的领地和爵位是他们的心头之痛，现在二殿下提供了一个能重振家名的机会，哪还有不死死抓住这个机会的道理。
十一月二十九日，二殿下抵达南部省的菲利姆家族领地，和菲利姆伯爵进行了一番深谈，，随后便说去磐石军团驻扎的南部省和东荒省的边界看看就回转帝都，菲利姆伯爵要陪同却被二殿下婉言谢绝。他不准备带多少人，就十来骑快去快回。菲利姆伯爵想想二殿下身边跟着雷迪和帕克这一千诺顿家族的侍卫，边界还有博得芬格率领的磐石军团，也不在意，只是祝他一路顺风，快去快回。
然后……
“你说什么？国王陛下就带了十来骑进入了东荒省菲萨布伦家族领地？“洛里斯特跳了起来，这消息太出人意外了。
史胖子苦笑：“殿下，是真的。现在大家都傻眼了。雷迪想带着一千侍卫进入东荒省寻找，却被博得芬格给拦住了。现在正在等候你的命令……“
洛里斯特很生气：“雷迪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拦住二殿下？“
史胖子看了看手上的丝绸信说：“殿下，这是谁也意料不到的事，二殿下的表现非常正常，到了边界后看了看防御阵线，然后拉着博得芬格对我们家族武装和菲萨布伦家族武装发生在南部省的攻防战进行了复盘。下午他巡视边界的时候发现了一群野羊，说晚上要加个餐，不让雷迪他们跟着说怕吓跑这些野羊，就带了他自己那十来个侍从兜了过去。时近傍晚，天色昏暗，所以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守卫的眼里。等雷迪和博得芬格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二殿下他们早已不知去向……“
“等等，那群野羊呢？“洛里斯特问。
史胖子哭笑不得：“殿下，这关野羊什么事啊？野羊好着呢，雷迪他们就是发现半天了那些野羊还在好好的啃草才觉得不对劲的……“
洛里斯特脸色很难看：“野羊好着就表示二殿下他们是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边界，并不是出现什么意外，这是他蓄谋已久的。所有那些去边界看看找博得芬格打听南部省攻翻战的详情还有去猎杀什么野羊的行为都是借口。我甚至怀疑他号召贵族去进攻中部四公国也是嘘头，就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和注意力，好让他前往菲萨布伦家族领地。“
“可，可是殿下，菲萨布伦家族虽然和我们北地四家签定了停战协议，但安第纳克王国仍是他们的敌人啊！二殿下这么做岂不是自寻死路吗？就算他晋升了一级大剑师，可菲萨布伦大公却是三级大剑师，要他的命易如反掌啊。“史胖子有些不明白。
洛里斯特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你不懂，他去菲萨布伦家族毫无危险，菲萨布伦大公是不会动他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国王，菲萨布伦家族要是加害于他成为杀君者的话，那我们完全可以撕毁停战协议打着为国王陛下复仇雪恨的旗帜把菲萨布伦家族连根拔起。所以菲萨布伦大公那老家伙是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
我担心的是二殿下这么隐瞒自己的目的执意前往菲萨布伦家族领地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是不是决定要对付我们诺顿家族？所以才去找菲萨布伦家族联手。一在东一在西，没有配合的话我们家族可以对他们不用太在意。可一旦联起手来就成为大麻烦了，不行，我得马上动身去南部省边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挽回的机会……“
洛里斯特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这一刻他真的动了杀心。如果能在东荒省堵住二殿下一行，他不介意动手把他们杀个干净。事后把一切都推到菲萨布伦家族身上，然后撕毁停战协议联合出兵把菲萨布伦家族给灭绝。既然你这么不识相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身为国王却总把心思放在诺顿家族身上，那是自个找死怨不得别人。
在洛里斯特看来，二殿下此举摆明是去菲萨布伦家族寻求联手合作，那么他们要对付的敌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除了诺顿家族还能有别人吗？既然这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洛里斯特可没有盖林特亚大陆传统贵族间那种不杀君的忌讳。都杀干净了在东荒省荒凉的草原上会有人知道吗？反正到时后还有菲萨布伦家族这个背黑锅的，自己用得着怕什么吗？
“可，可是殿下，现在已经十一月底了，马上就到冬季了，就算立即出兵东荒省也晚了啊。“史胖子提醒道。
“不用出兵，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不过我会先在磐石军团那里等几天，看看有什么线索和消息。“洛里斯特说。
“不行，殿下，你不能一个人去。“史胖子一把扯住洛里斯特的衣袖：”殿下，你是北地大公，诺顿家族的当家人，你不能一个人去冒险！况且新年庆也就一个月了，你不能缺席，否则家族领地就会人心惶惶……“
“我出席不出席无所谓，反正今年也不用册封谁……“
“不行，殿下，你真的不能去……“
正拉扯间，敲门声响起，杰诺里奥进来禀报：“殿下，磐石军团又有信鹰传讯来了。“
这第二封信上说的是二殿下在他自己的帐篷里留了一封信给博得芬格，意思是不用紧张，他的确要到菲萨布伦家族去。不用担心他有什么生命危险。因为他拜了仙蒂大剑师为师，这次晋升一级大剑师就是在仙蒂大剑师的精心指点下才成功的。所以他要把仙蒂大剑师送回菲萨布伦家族去，并且在那里呆到明年雨季过后才回来，不用派人去寻找他的下落了……
看了这封信鹰传来的消息洛里斯特也泄了气。他感觉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干吗把仙蒂大剑师交给二殿下看管，早知道就把这老妖婆带回来囚禁在家族领地里了。没想到二殿下竟然会拜老妖婆为师，还成功的晋升了大剑师。很明显二殿下前往菲萨布伦家族领地一定是被老妖婆鼓惑的，真是一步错步步错，都怪自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这下洛里斯特就是想去找二殿下的麻烦也找不成了，菲萨布伦大公，老妖婆，二殿下，还有他身边的那个曼斯特，都是大剑师。单枪匹马杀向菲萨布伦家族的老巢虎踞城堡那是傻子才做的事。这下洛里斯特也没了一个人去东荒省的大草原上漫步风雪中的兴趣了：“发信鹰给博得芬格，就说我知道了，让他别管二殿下的事了。另外让雷迪他们回来，别在边界上傻等了。“
“是，殿下。“杰诺里奥出去了。
“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史胖子问。
“凉拌。“洛里斯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倒要看看，就算二殿下和菲萨布伦家族联手合作又能拿我们诺顿家族怎样？真把我们给逼急了我不在意灭了他们，谁先出头就先揍谁。“
过了十几天，菲利姆伯爵和沙欣伯爵联袂而来，紧接着收到信的肯麦斯公爵也跑过来了。他们一是要来参加新年庆，二是来和洛里斯特合计合计二殿下这次突然前往菲萨布伦家族的变故，会对北地四家联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认为洛里斯特的猜测是对的，二殿下突然前往菲萨布伦家族很明显是想收服菲萨布伦大公，将菲萨布伦家族也纳入他的麾下。虽然我们不知道二殿下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让野心勃勃的菲萨布伦大公臣服，但有仙蒂大剑师在其中牵针引线，二殿下的目标一定会达成。而且收服菲萨布伦大公也会让他在国内的声望大涨……“肯麦斯公爵的头脑很清醒。
“那你认为二殿下开头的巡视召开宴会号召所有的领地贵族出兵进攻中部四公国的举措都是为了掩护他去菲萨布伦家族领地的这个目标？“沙欣.伯爵问。
“这我不清楚，反正他来我家领地时我没去见他。“肯麦斯公爵摇头。
洛里斯特眼神一动，问道：“亨内德，二殿下要你出兵答应给你什么条件了吗？“
“恩，他说灭亡了中部四公国的话我可以任选那四个公国的一个省份做为我的家族世袭领地，还让我成为公爵。“沙欣伯爵回答。
洛里斯特又看向菲利姆伯爵。
“他说也把我的爵位提升为公爵，把南部省全部划为菲利姆家族的直辖领地，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有一大半是管辖领地。“菲利姆伯爵说。
史胖子在一旁摇头：“我们的这位国王陛下还是这样，拿不属于他的东西来做奖赏……”
“你们动心了？”洛里斯特问。
“如果单单是那样我不会搭理他，可二殿下指出南部省目前发展的瓶颈就是缺乏人力，出兵中部四公国的话，我就可以从那里掠夺人力回来发展南部省了。所以我有些动心，不过还在考虑中……”菲利姆伯爵说。
“我是动心了，”沙欣伯爵承认到：“你们知道我对家族领地的发展一向不大内行。不过战争的话可以掠夺财富，这对我吸引力很大。另外我希望能找个矿山多点的地方做家族领地，这样才能为我的子孙积累些财物。德莱姆克省这边兴德森小山脉的两个小银矿和一个铜矿出产还是少了点……”
这倒是真的，沙欣伯爵是四个家族中手头最紧的一位，拿了兴德森小山脉做家族领地，才发现那边的三个矿场一年的出产也只有二三十万金福德。如果是别的领地贵族那是发财了，可对掌握着一个家族军团的沙欣男爵来说，这点收益刚刚够家族军团的支出费用，若不是肯麦斯公爵经常给予补贴，他都想要裁减家族武装以添补家用了。
“那你呢？”洛里斯特问肯麦斯公爵。
“听我父亲讲，二殿下说如果我们家族也出兵的话，他答应放开整个王国的商路供我们通行和经营，而且还可以减免一半的税收，为期三年。我倒不在乎，反正我的爵位已经升无可升了，家族领地也占据了整个西得格勒省，虽然偏僻，可是安全，我们也没别的野心。另外放开商路对我也没什么吸引力，反正那点税收我也看不上眼。我宁愿他封锁商路，那样我通过海路走私挣的更多点。不过二殿下的建议对我父亲主持的家族商会吸引力很大，他写信给我希望我能同意出兵……”肯麦斯公爵回答。
洛里斯特陷入了思考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感觉二殿下希望能从南部省进攻中部四公国不是欺骗你们掩盖他去菲萨布伦家族领地的幌子，一是他给你们开出了不同的却对你们有吸引力的条件，二是他还对德莱姆克省和温斯顿省的所有领地贵族都发出了号召，如果这是欺骗的话他就会对你们失信，会让他的声誉大跌。不过他现在去了菲萨布伦家族领地，我们也无法猜测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到时我会去见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