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鲸岛
“大人，我认为你和菲萨布伦家族达成的武器装备换取牛羊的协议是极其的不明智，从战略的角度来说这简直就是资敌行为……“憋了两天的施华德终于忍耐不住了，趁着喝下午茶的时机对洛里斯特说出了他自己的看法。
洛里斯特好整以暇的拿了块蜂蜜小酥饼放入口中，吃完后端起茶杯漱了漱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施华德。
施华德脸红红的，等了半天不见洛里斯特回话，有点着急了：“老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和菲萨布伦家族做这笔交易，大家都说你被西莉薇亚公主给迷得神魂颠倒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洛里斯特连忙转头看了看，还好，特蕾丝蒂小姐还在草地上陪着小宝贝晒太阳，她的侍女小维妮虽然长成了个大姑娘可童心不改，正在逗弄小宝贝的小脚丫，都没听到施华德刚才说的话。
“过来，你这臭小子。”洛里斯特沉下了脸，伸手把走到近前的施华德的头发给揉成了鸡窝状：“长进了呵，都会用战略眼光去考虑了，了不起啊……”
“行了，坐下来，该给你上趟课了。”
“施华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待菲萨布伦大公和边防军团的？”洛里斯特问道。
施华德想了想，回答：“老师。虽然现在菲萨布伦大公和他的边防军团没有正面和我们家族对抗，但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们家族一个潜在的对手。如果将来我们要攻打伊比利亚王国的话，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不止是我，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伊比利亚王国？呵呵。施华德，眼光要放远些，别老放在眼前。在我眼里，菲萨布伦大公和他的边防军团根本没放在我的眼里，他们不配做我们家族的对手。”洛里斯特这刻很狂妄。
“老师，你为什么这么想，菲萨布伦大公手下的边防军团可是有七万八千名精锐的士兵，差不多和我们诺顿家族武装的总人数相当，而且完成了和我们家族的武器装备交易后战力大增，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施华德连忙劝道。
“呵呵……”洛里斯特笑了起来：“施华德，你说说看菲萨布伦大公为什么放弃了伊比利亚王国的摄政大臣的职位，跑回他的老巢东荒省去？”
“那是因为，因为大人给他在王都布了局，现在伊比利亚王国的局面一团糟，菲萨布伦大公无力回天，不得不放弃……”施华德思索着回答。
洛里斯特摇了摇头：“你错了，施华德，在实力面前，再怎么样的阴谋诡计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事实上菲萨布伦大公如果狠得下心，他可以清洗一遍整个王国的贵族阶层，将他们聚合成自己的助力，他有这个实力。只要整顿好王国的秩序，重新恢复生产，那么不出五年，伊比利亚王国就能获得新生，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一片混乱，亡国即在眼前了。”
“可菲萨布伦大公放弃了，因为那是一条不归路，要么他获得成功，要么整个菲萨布伦家族给他陪葬。所以，他害怕了。宁愿放弃王国也不愿自己的家族灭亡，只要手里掌握着边防军团，那么无论谁上台都会给菲萨布伦家族一个面子。即便他不在了，菲萨布伦家族依然能和边防军团相互依存下去。”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菲萨布伦大公早已失去了雄心壮志，虽然因为他的支持伊比利亚王国才得以建立，但现在的伊比利亚王国，根本是在苟延残喘，菲萨布伦大公心知肚明，他的离开就意味着他已放弃了拯救伊比利亚王国的努力。”
“我们再来看看边防军团，当初组建的目的就是为了抵抗东北大草原上的草蛮虏骑，只是没想到菲萨布伦大公成为军团长后，边防军团的实力增加的那么快，不但压制住了草蛮虏骑，还为前帝国开疆拓土，给帝国增加了一个边疆省份。所以，边防军团的最大的敌人还是东北大草原上的草蛮部族。
别看边防军团有七万八千名精锐的士兵，事实上他们至少需要一半的兵力去防范草蛮虏骑的侵袭。菲萨布伦大公以前可以靠三四个边防游骑兵团就能压制伊比利亚王国境内的反对势力。但我们家族一战扫灭了二王子的十万大军后，菲萨布伦大公已经意识到，单凭他手里的这点兵力只怕是难以对付我们北地崛起的四大家族了。”
“向我们家族订购十万套的制式装备，其实是西莉薇亚公主代表边防军团和菲萨布伦家族向我们递出的橄榄枝，意味着菲萨布伦家族无意和我们为敌，当然也有试探之意，想看看我们家族是否有这个实力。我们接下了这交易，同样表示我们并没把菲萨布伦家族当作敌人，而且我们家族也不在意这十万套制式装备会给边防军团增加多少的战力。
我们家族的很多人担心这十万套制式装备会让边防军团战力大增，一旦成为我们的敌人就等于是我们自讨苦吃，其实他们太缺乏自信或是畏惧于菲萨布伦大公草原军神的威名。施华德，我问你，如果我们家族现在和整个边防军团对上，你认为我们会战败吗？”
“不可能，以我们家族武装的实力，边防军团对上我们几乎没什么胜算，无论是士兵的素质和装备，我们都可以辗压边防军团。”施华德对家族武装很有信心。
“那么，如果给边防军团装备上他们采购的制式装备，他们就可以和我们打个平手或者是战胜我们家族武装吗？”洛里斯特又问道。
这次施华德是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头：“他们还是没什么胜算，我们家族的后勤保障比他们强的多，就算不使策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他们即便用奇谋胜得几场战斗，但最后的结局还是会失败的……可是大人，这样他们给我们家族武装造成的损伤就会很大，我认为这交易是资敌行为指的就是这个……”
洛里斯特点了点头：“施华德，你想的很周到，老师很欣慰，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一旦走上战场，你就必须将手下的将士看成是一个个数字，身为统帅一定要保持时刻冷静的判断战场的局势，不能因为同情，愤怒而影响自己的头脑。如何战胜敌人采用什么方式避免自己的伤亡这是身为统领要考虑的，但只要战斗开始就不能因伤亡太重而改变初衷，因为无法赢得战争就表示你所付出的伤亡代价毫无用处，取舍要果断，只有胜利才能让牺牲更有价值……”
“你刚才说的是有些道理，这十万套制式装备的确能给边防军团增加很大的战力。可是你们这些担心的人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这是交易，你要看看菲萨布伦家族和边防军团为了这十万套制式装备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对我们家族来说，这十万套制式装备不过是一年半兵器生产基地的产量，但我们却可以换来近两百万头的牛羊。
两百万头的牛羊，相当于两次百万级的魔兽潮。菲萨布伦家族和边防军团根本就支付不起。东荒省和牧野原省两个牧业大省一年最多出产五十万头牛羊，但他们无法全部交给我们，因为他们还要靠出售这些牛羊换取粮食，布匹和盐等其他的生活物资。而我就和他们签定了五年的协议，这五年他们需要每年交付给我们家族四十万头牛羊，我们只需要交付给他们每年两个边防游骑兵团的制式装备，两万套就可以了。
所以菲萨布伦家族和边防军团就把主意打到了东北大草原的草蛮部族的身上，准备去掠夺这些草蛮部族的牛羊。可那些草蛮部族是好惹的吗？拥有十万头牲畜以上的都是几万人的部族，全民皆兵。就算身着我们家族交易的制式装备也并不表示边防军团的士兵个个都是刀枪不入，他们同样会有伤亡装备会有损耗。我估计五年以后，边防军团还可能需要两三万套制式装备的补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签定了这个交易协议，就相当于菲萨布伦家族和边防军团为我们家族打五年的工，而且他们还将与东北大草原上的草蛮部族结下生死大仇。就算五年后他们得到了全部的制式装备，战力大增，依然只能把重心放在防范草蛮部族的报复上去。而我们家族，经过五年的发展，还可能和现在是一样的实力吗？到时只怕你们自己都不把边防军团放在眼里了。”
“五年啊？”施华德摸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老师，我还真忘了这一点，时间也是关键……”
重新思考了半天，施华德眼神一亮：“老师，事实上只要他们签下这个协议，就等于在五年内菲萨布伦家族和边防军团只能和我们友好相处，绝不可能再和我们为敌了。因为他们必须用最精锐的部队和装备好的士兵去大草原上抢劫牛羊，在这五年内他们反而要巴结我们，一是避免两面为敌，二是我们掌握着给他们提供制式装备的主动权……”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家族那些只看到眼前的人的顾虑都是在白担心……”洛里斯特笑咪咪的端起茶杯。
帕特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家族士兵急冲冲的来到洛里斯特的面前：“大人，水兵营急报，三艘训练船出海训练时遭遇鲸鱼的袭击，翻了两条，水兵损失惨重，目前有三百七十多人失踪下落不明……”
“你说什么？”洛里斯特大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当场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和茶壶。
……
洛里斯特带着侍卫营连夜启程，在第二天的下午赶到了牛角湾水兵营。
黄金骑士法雷亚满脸的羞愧：“大人，是我无能，辜负了你的信任，让水兵损失如此惨重……”
洛里斯特拍拍他的肩膀：“这不关你的事，你为了筹建水兵营已经付出很大的心血了，这次三艘训练船出航你也不在船上，突发的事件不是你能控制的。先弄点东西给我和侍卫们填填肚子，我们昨天下午到现在还没吃上一点热食……”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十月中旬这三艘训练船先后交付给水兵营，刚开始大家还只是在牛角海湾里转转，熟悉水情和船的性能。但接连转了十来天大家都有点厌倦，就决定开出海湾去看看。就这样，每一班上船的水兵都是越开越远。直到三天前，在离牛角湾的一百来里的海上发现了一个小岛，不过小岛的周围有很多鲸鱼在嬉戏。
这个小岛在地图上是不存在的，这表示这个岛屿不大，被那些画地图的魔法师给忽略过去，所以在传承下来的地图上没标明位置。于是这些水兵就根据小岛周围嬉戏的鲸鱼给起了个鲸岛的名字。
法雷亚前两天也乘训练船去看过鲸岛，当时他还拒绝了水兵们请求登岛看看的请求，主要是觉的小岛周围的鲸鱼太多，训练船贸然开过去只怕会出事。但没想到昨天出海训练的一批水兵忍不住好奇心想登岛去玩一下，三艘训练船，一船两百人，一共六百名水兵开着三艘训练船兴高采烈的往鲸岛开去。
就在离鲸岛不足十里的海面上，行驶在前面的两艘训练船遭到了数头鲸鱼的袭击，最大的一头鲸鱼堪比训练船大小，跳跃，冲撞，庞大的鲸鱼身躯当场压翻了一艘，又撞翻了一艘。落在后面的那艘训练船上的水兵都吓坏了，急忙扬帆转舵远远的避开才幸免与难。等到了安全距离再放下小救生船去救援也只救上二十三人，前面两艘训练船上的四百名水兵中有三百七十七名人失踪下落不明……
法雷亚的声音很低沉，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在大海上遭受袭击失踪意味着什么，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或许还能得到命运的垂青，拥有获救的机会，但绝大多数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鲸鱼不是魔兽，它们为什么会主动袭击我们的训练船？”侍卫营的统领埃尔问道。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缘故。”法雷亚摇了摇头：“昨天事件发生后，我去造船厂问了几个老船夫，还有几个老渔民，据他们的说法，很有可能鲸岛的附近海域是那些鲸鱼哺育它们后代的场所，所以我们的训练船侵犯了它们的领地就遭到它们的攻击。”
“现在水兵营里因为昨天的事件士气很低落，大人，我想是不是惩罚下昨天唯一回来的那艘训练船的船长和水兵们，正是他们的好奇和妄为引发了这起悲剧的事件……”
“如果你正式下令不准水兵靠近那小岛的话我不反对你惩罚那些违令的家伙。”洛里斯特说。
法雷亚想了想：“没有，我没下令让他们不准靠近鲸岛……”
“那就算了，水兵在船上要强调遵守纪律，但保持旺盛的好奇心和具备强烈的探索精神并不是什么坏事。虽然水兵营初建就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但这并不能阻挡我们家族走向海洋的决心。什么鲸岛是鲸鱼的领地，即便是大海，也是我们诺顿家族的舰队纵横的天下！
法雷亚，你先安抚好水兵营，我会让造船厂马上开工兴建捕鲸船，等到明年春季我们家族的捕鲸船下海，我们就让那个鲸鱼的领地变成鲸鱼的绝地…….“洛里斯特恨恨的一掌拍在桌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