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修亚的离开对他那几个好友的打击很大。如果黑发男孩只是因为一心想帮助喜欢的女孩子而离开,那么休伯利安等人还有理由去怨恨他的不够朋友;可如今知道约修亚是因为不想把其他人卷进冥界的事件中才选择离开,他们想恨都恨不起来。当几个年轻人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领事馆的大厨好心为他们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可是谁都没有胃口。休伯利安匆匆咬了几口面包便起身离开座位。“你们吃吧,我出去散散心。”
“我也去。”格林希尔跟着也站了起来。休伯利安看她面色不好,想留她在屋里休息。可不论他说什么,“彩云琉璃”只是已经死死拽住了他的袖子不吭声。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带她一起去。直到出了领事馆的后门,格林希尔才口道,“你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吧?吃饭的时候,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搔着头发苦笑了一下。“还真瞒不过你。”
“哼,想撇下我可不成!谁都可以不理我,唯独你不行!”娇嗔了一句,格林希尔挽上休伯利安的手。两人就这么一路往圣伊莎蓓蒂的南区走去。休伯利安跟格林希尔说了他的想法。银发少女基本不吭声,只是偶尔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休伯利安甚至觉得自从认识以来云岭的大小姐都没有这么乖巧过。
休伯利安的想法并不复杂。他不会凭空去猜测露西维亚来到圣伊莎蓓蒂的目的,也不奢望在如大的一个城市中凭空找到约修亚。他只想弄清是谁在杀人,并把罪名嫁祸到好友的头上。如果他能找出真正的凶手,约修亚的处境会因此好转很多。重新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休伯利安不认为全是巧合。要么是杀手知道了约修亚的行踪,要么是杀手和约修亚的目的相同,约修亚才会两次出现在杀人现场。而休伯利安确实知道在圣伊莎蓓蒂有一个人了解约修亚会去哪里找线索,这个人就是光辉骑士法耶。露西维亚来到圣伊莎蓓蒂的第二天,约修亚就带着她去拜访了法耶,而之后他俩也都是按照法耶的提示在找线索。休伯利安甚至有理由相信法耶就是杀害安德鲁和马克的真凶。
出门之前休伯利安曾偷偷向蓝斯打听过法耶的住处,因此很顺利就找了南区这栋爬满牵牛花藤的老房子。
“你打算怎么做?”站在开满鲜花的篱笆院墙外,格林希尔问休伯利安。“你没办法确定法耶和两位祭司的死有牵连。他自己更不会主动承认。”
“我也不知道。先和他谈谈吧。”休伯利安说着便要敲门。院墙内侧低矮的树丛中突然冒出一张俏皮的小脸蛋,“你们是要找我哥哥吗?”
“你哥哥?你是法耶的妹妹?”看着眼前的女孩,格林希尔把眼睛睁得老大。她怎么都想不通法耶那个大块头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妹妹。
“是啊,是啊,我叫密儿!”小女孩钻出树丛,放下花剪,把栓牢的栅栏门打开。“进客厅坐吧。哥哥在楼上书房和他的朋友讲悄悄话呢!我去叫他。”
朋友?!悄悄话?!休伯利安突然意识到如果他都想到来找法耶的话,约修亚很可能也会来!“在上面的是不是一个黑头发的哥哥?”
“对啊,你们一起的吗?”密儿的话还没说完,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就风一般冲进房子里。小女孩吓得大叫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密儿的惊叫声惊动了房子里的人。当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冲上二楼的时候,正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带着飘飘黑发从走道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你去看好法耶!”休伯利安回头对格林希尔交待了一声,便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窗外是一颗枝叶粗壮的果树。休伯利安攀上树枝,荡了个回环,顺利着地。约修亚这时已经跳出了篱笆院墙。休伯利安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约~!”跨过院墙,休伯利安想喊黑发少年的名字,却突然看到麦伦·格雷罗从对街走来,连忙将后面两个字咽了回去,并故作悠闲地左顾右盼。麦伦·格雷罗对休伯利安的古怪举止视而不见,就这么走了过去。休伯利安的注意力虽然不在麦伦·格雷罗的身上,也看出他的表现很奇怪,目光呆滞,动作呆板,完全没有“太阳之子”的风范。甚至,不像个正常人!
等麦伦·格雷罗走过去,约修亚也已经跑不见了。休伯利安只能再次回到法耶的房子里。格林希尔、法耶还有密儿这时都坐在一楼的客厅。格林希尔和法耶相互对视,却不说话。密儿躲在一边,咬着牙,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既然约修亚没有和你动手,说明他相信你。我们也没什么好多纠缠的。”休伯利安在格林希尔的身边坐了下来,眼睛却始终盯着光辉骑士。“我只想知道约修亚向你打听过什么。就算是求你,请你都说出来!”
“休儿!就这样相信他了吗?”格林希尔有些不情愿。休伯利安却说,“不,我只是相信约修亚的判断。”
法耶脸上的表情终于轻松下来。早上听到继安德鲁主祭司被杀后马克祭司也被人杀死的消息,他就预感到约修亚他们回来找他。不过他没想到约修亚会来得这么快,而紧接着休伯利安也找上们来。好在他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法耶也不想有所隐瞒。
“约修亚来找我是打听道伊尔的事情,他和那女孩好像在道伊尔留下的某样东西。我把我所知道的道伊尔的事情都将给他们听了。当天塞西莉亚公主也在场,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她。”
“然后你就让他们去拜访安德鲁主祭司和马克祭司?”格林希尔盯着法耶的眼睛。只要她看出法耶有撒谎的迹象,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两个人和道伊尔同一期加入教会,相互之间的关系都很好,对道伊尔的了解也比我多得多。道伊尔出走之后,他们对马里昂怀有成见,因此被马里昂分配到偏远的小神殿。我觉得如果约修亚把道伊尔的事情将给他们听,他们可定会帮忙的。其实那天我还说起过华德主祭司,就是在克莱茵的时候,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一位。他熟读典籍,深知圣伊莎蓓蒂的掌故。不知道约修亚会不会接着去找他。”
***
麦伦?格雷罗追寻着头脑中的呼唤声走进一座偏远幽静的小花园。塞西莉亚坐在花园中老旧的蔓藤秋千上,蓝斯在她身边轻轻地替她摇着。看到麦伦?格雷罗走过来,塞西莉亚一反常态地没有迎上去,脸上也没有甜美可人的笑容。
“过来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吧?”公主殿下的声音依旧悦耳,却少了往日的热情。
“太阳之子”就像个木头人似的点点头。
“很好!那么告诉我,最近几天教会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马里昂是不是想要约修亚和夏洛特的命?”
麦伦?格雷罗躬下身子在塞西莉亚耳边说了很久。公主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麦伦·格雷罗说完之后直起身,站定不动。塞西莉亚考虑了一会儿,便向他交待了两句,将他打发走了。
“小姐,我们也赶紧回去吧!要不然就赶不上晚饭了。王子殿下会担心的。”“太阳之子”离开之后,蓝斯小声提醒塞西莉亚。塞西莉亚伸了个懒腰,“累死了,不过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也是只得的。真没想到辛普森司教藏得这么深。好在麦伦·格雷罗这颗棋子没白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