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太医所说,晴鸢不过是心情郁结,再加上偶感风寒而已,吃过药后便迅速恢复起来,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坐起来了。
宋氏和李金娥于是前来请安看望。秋玲虽然不待见两人,但毕竟她们也算是府里的半个主子,倒也不敢阻拦。
宋、李两人走进了屋子,一股中药味扑面而来。中医认为人之所以生病是因为邪风入体,所以病人是不能吹一点风的,晴鸢的屋子里窗户和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更是有一股气闷的感觉。
晴鸢正靠坐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疲乏。两人见了,急忙上前请安道:“奴婢参见嫡福晋,嫡福晋吉祥。”
“起来吧。”晴鸢软软地说着,又咳了两声,示意丫鬟们给她们摆上绣墩,坐下来。
“福晋今儿个可觉得好些了?”宋氏关心地问道。
晴鸢无力地笑了笑,说道:“还好……就是全身都没有力气,也不曾打扮,倒是让两位妹妹见笑了。”
李金娥忙道:“福晋何必说这种话?您病了,正该好好休息才是,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没得为了这些虚礼劳心伤神。”
晴鸢看了她一眼,笑道:“难得妹妹如此通情达理。”又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道,“两位妹妹,如今我抱恙在身,侍奉爷的任务可就要落在你们头上了。你们要多放点心思上去,可千万不能怠慢啊!”
这事儿宋、李二人可是求之不得呢,自是没有二话。宋氏笑道:“福晋您放心,奴婢们知道该怎么做的。您就只管放宽了心思歇着吧,早日把身体养好才是真的。”
晴鸢笑了笑,说道:“如今这府里,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相互扶持了。幸亏有你们两个妹妹,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一大摊子事儿呢!你们的好,我都看在眼里,爷也看在眼里,希望咱们以后也都能这样,不分你我,彼此支持。”
宋氏心中一跳,自己倒先有了几分心虚,因此颇有几分不自然地笑道:“福晋能够看得起奴婢们,这是奴婢们的荣幸。至于奴婢们所做的,不过是本分罢了,当不得福晋的夸奖。您放心,奴婢们以后也一定会继续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分的。你说是吗,李妹妹?”
李金娥低下头,恭顺地说道:“正是呢。”
晴鸢微微笑着,低垂下眼帘,掩去其中复杂的神色。喘了口气,她有些疲惫地合了合眼,说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别在这儿待久了被我传了病去。我也乏了,想要休息会儿。”
宋氏和李金娥瞟了她一眼,恭敬地说道:“奴婢若是能替福晋分担些痛苦,那是求之不得呢!只是却不敢耽搁您休息,奴婢们就此告退了。”
晴鸢没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两人于是轻轻地退了出去。
走出门,宋氏瞟了一眼身后,翘了翘嘴角,然后对李金娥说道:“李妹妹,如今福晋发话了,要咱们好好侍奉爷。正好上次福晋也说过,让我多教你一些,如今有这机会,你就在一旁好好看着吧。”
李金娥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反驳,只得说道:“我知道了。”
宋氏得意地笑笑,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等爷回来了,我再派人去叫你。”
李金娥咬了咬嘴唇,说道:“是,那宋姐姐,我就先走了。”
宋氏点了点头,两人于是分道扬镳。只是她却没发现,在转身的一刹那,李金娥眼中所露出的怨怼,是那么强烈。
晚些时候,胤禛回到家中,先到了晴鸢房里。看见她的神色比起昨日好了很多,不由松了口气道:“还好,你的面色好看多了。还烧么?”说着走上来用手贴上她的额头。
一股凉意从他的手背传递到她的额头,带来一股清凉的感觉,很是舒服。不过她可不敢贪恋这种舒服,笑了笑说道:“多谢爷的关心,妾身已经退烧了。”
他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她,问道:“今儿个可曾吃些东西了?你老吃药,肚子里空着可不成呢。”
晴鸢忙道:“吃过了。今儿个秋玲特意去厨房炖了鸡汤,妾身喝了两碗,又吃了些小菜,爷不必担心。”
胤禛看了旁边的秋玲一眼,满意地说道:“如此就好。我今儿特意从宫里为你拿了几支上好的人参回来,回头让厨房做了参汤给你喝,好好补补身子。”
晴鸢一愣,不由得说道:“爷何必这么麻烦呢?妾身不过是小病而已,怎敢用上大内珍藏?”
胤禛却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不妨事。小病一不小心也会落下病根儿的,不能疏忽大意。况且额娘也知道了这件事,还是她帮着选的人参呢,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晴鸢听了,不但没放下心,反倒更加不安起来。不过是小小的风寒,却竟然惊动了德妃,这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些啊!
她不禁有了一丝恍神,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胤禛正示意小林子为他换下衣服,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爷,妾身如今正病着,当心传染了您,您还是别在这儿了吧?妾身已经吩咐过宋妹妹和李妹妹了,让她们好好伺候您。”
胤禛皱了皱眉头,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下道:“也好。你身体虚弱,正该多休息才是。我到别处去,你自个儿好生歇着。”
晴鸢点了点头,目送着胤禛走了出去。
秋玲在一旁,抿嘴笑道:“主子,爷可真的是很疼您呢!您生病的时候,他亲自喂您吃药,嘘寒问暖的,看得奴婢好生羡慕!”
晴鸢瞅了她一眼,好笑道:“小丫头思春了?也是,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找人嫁了。回头我跟爷说说,给你找个体贴的夫婿如何?”
“主子!”秋玲又羞又臊,嘟着嘴跺着脚,娇嗔道,“奴婢这是在正经跟您说话儿呢,您怎么就……”
晴鸢愈发地好笑了,说道:“我也是在正经跟你说话呢,有什么不对吗?”
秋玲毕竟是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对这种话题的抵抗力太弱,说不过晴鸢,便扔下一句“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落荒而逃。
晴鸢在后面瞧着,差点笑岔了气。
却说胤禛出了晴鸢的院子,小林子瞅了瞅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爷,您打算上哪个院子去?”
胤禛想了想,霎时间前日醉酒之时宋氏的体贴照顾浮上心头。她毕竟是陪伴自己最久的女人,想想这些日子对她的冷落,心中不由也有几分不忍,于是说道:“去宋格格院儿里吧。”
小林子应了一声,急忙派了个小太监先行去宋氏那里传话,自己则陪着胤禛慢慢地走过去。等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得了消息的宋氏已经在门边等候了。
“婢妾参见贝勒爷,爷吉祥。”宋氏笑颜如花地说道。
胤禛轻轻“嗯”了一声,便走进了她的院子。宋氏喜笑颜开地跟在他身后,进门之后所有的洗脸、更衣等等全都不假他人,亲手侍奉,这番温柔体贴,胤禛倒也觉着很是受用。
至于早些时候她曾经跟李金娥说过的话,此时却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难得胤禛会来自己这里,她又怎会傻到让别的女人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宋氏也算是个厉害有手段的,晴鸢病倒的这几日,她使出浑身解数,千娇百媚,硬生生将胤禛留在自个儿院子里好几个晚上,这番情形,不仅令初初成为妾室的李金娥心中恨极,也让秋玲等晴鸢身边的人心生警惕。
“主子,您可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那宋格格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爷好几天都宿在她院儿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您得想想办法,将爷拉回来才成啊!”她在晴鸢耳边念叨着,有些着急。
晴鸢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宋氏这下可做得有点绝了,如此霸道不知分寸的行为,难道就不怕引起李金娥的不满吗?不过转头一想,旋又放松了心情,有些懒懒地思忖道:管他呢!这不是正好么?她最烦就是应付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如今这病已经把自己暂时从那堆泥潭中摘出来了,剩下的两个,只要别来烦着自己,她们爱怎么争怎么争去吧,她又何苦多管闲事?
秋玲见她似乎不为所动,不由更加焦急了,叫了一声:“主子!”
晴鸢好笑地看了看她,想了想,有些敷衍地说道:“好了好了,你没事担心这些做什么?爷那么精明的人,想去哪里还不是由他做主?不会随便被人迷惑了的!再说,爷心中自有主张,不会厚此薄彼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胤禛的声音说道:“你说什么厚此薄彼?”
她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来,看见胤禛转过屏风走进来,赶紧扬起了笑容说道:“爷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说着便欲下床拜见。
胤禛急忙伸手制止了她,说道:“你身子刚刚才好些,别乱动了。”说着在床边坐下来,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满意地点点头道,“看样子,是好得差不多了,参加秋狝应该也没问题才是。”
晴鸢不由得一愣,脱口问道:“什么秋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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