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无奈的吕决拖着沉重的步伐又灰溜溜的潜回分局招待所。
此时的他虽然将思维通道全部贯通了,但心情却是更加沉重起来,因为这件事发展到今天已经恶化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
脱下那身曾经自认为最酷的装束往沙发上一扔,吕决无力的一下子躺在床上。
从2007年的8月来到1974年的1月,那只是穿越了时间。现在倒好,连空间都穿越了。
自己从2007年8月份来到1974年1月闹了多大的动静?那可是是动用了整个研究所所有的人力物力甚至包括周教授的前程啊!这次空间的穿越呢?自己根本就没什么感觉,让一个长了翅膀的毛毛虫忽闪了几下就过来了。
吕决满头满脸的都是灰。他也懒得去洗,都快成敌特了,谁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啊!
难道就真的在这个时代里待下去?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得回去,吕决想。
凭着对近三十年改革开放历程的把握去当大款?开玩笑吧!一个没有家人没有工作没有住所没有身份甚至连户口都没有凭空冒出来的人想在这个时代混,绝对的死无葬身之地。甭说看不到改革开放,估计想熬到毛老人家去世那一天都很困难。
“可到底自己做的哪件事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呢?”丝毫没有困意的他又钻进这个问题中去。
在这个时代自己所接触到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些人当中后来又和自己瓜葛到一块儿的就只有刁文亮了。
也就是说,是某件事影响了刁文亮人生轨迹,这件事现在看起来也许不大,但却会对将来刁文亮在研究所的行为产生影响。
“那又是哪件事会对刁文亮在研究所的行为产生影响呢?”
他将这两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要说能改变刁文亮人生轨迹的首先就是从他爸爸的儿子摇身一变成了他叔叔的儿子这件事。可这件事实在是太重大了,重大到任何一个知情者都不敢去跟他说的地步。原来刁文亮对此事就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中间插了一杠子后他也不会知道,因为自己这个多出来的知情者是绝对不会对他说的,不光现在不说,即便自己能够回到将来也不说。
其次对他的人生能够产生影响的就是他爷爷差点成了杀人犯这事。是的,如果一个人的童年时期自己的亲人里出了一个杀人巨犯,这将给他幼小的心灵蒙上极大的阴影,甚至会影响他的一生。可刁文亮的爷爷并没变成杀人犯啊?当初抓刁俊才时是对刁文亮产生过巨大的伤害;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放了啊?这一放也给他带来了无限惊喜啊?在这种情况下惊喜是大过伤害的,也就是说是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创伤的啊!
接下来有可能对他造成影响的就剩地下室的顺口溜和房契两件事了。
顺口溜事件曾经和他爷爷有过一些瓜葛,但不可能和他挂上钩。
难道是这张房契?但这玩意儿可是他刁某人让来拿的啊?
再说原来的那个时空中他叔叔不也是把这房契送了人的吗?送谁不是送啊!反正是从今往后这三十多年里他们家人是和这房契沾不上关系了……
……等等!
难道说刁世银把这房契送人后反而对刁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或者说是收受房契的那位大大在收了东西后对刁家人的命运施加了某种影响?不对,这种说法不对。应该说是自己拿走这张房契后,中断了那位大大所将要施加的影响。
吕决一下子坐了起来。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这样!
他“噌”的一下跳了起来,“你姥姥的刁文亮,差点让老子在这儿当回敌特!”
那刁世银原先到底是想把房契送给谁呢?
……
1974年1月18日上午10点整,经过重新打扮的吕决又叼着根牙签站在了刁家的门口。与前两次来有所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只大大的人造革旅行包。不过那包是空的,看那新崭崭的样子,八成是从外面才买的。
此时刁家只有刁世银和刁俊才两人在家。吕决的出现引起了父子俩的一阵恐慌,不知道这位曾经给自己家造成过巨大麻烦的大神今天又有什么事情要干了。
刁俊才刚要忙着去找板凳,吕决扬了扬手制止了他。只见他对着刁世银说道:“你跟我走一趟好吗?”
此话一出,刁家父子全愣在了那儿。
“你们现在又在怀疑是我杀了文季和尚?”刁世银脸色煞白语音颤抖。
靠!这家人是怎么了,得了杀人综合症啦?
转念又一想,不对。刚才自己那句话里还真是有语病,什么叫“你跟我走一趟”?警察对嫌疑犯才这么说呢。
见人家误会了,他连忙摘下墨镜,换上一副笑脸说道:“不……我是说我想跟你出去谈谈。你看好吗?”
见不是来抓自己儿子的,刁俊才忙上前说道:“别,别,你俩就在屋里谈。我出去,我出去……”
没等吕决答应,便侧身从他身边挤了出去。
吕决微微一笑,估计这老爷子是怕自己把他儿子喊出去后还是有抓进去的危险,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提着那只空包径直走进去,坐在那张唯一在白天不会收起来的双人床上。屁股刚挨到床板,突然想起来刁世银就是在这张床上让他嫂子给培养成男人的,不仅有些不自然起来。
由于摘了墨镜,吕决眼睛里的那一抹游移立即落入刁世银的视线中,并马上猜到了吕决正在想什么,不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吕决抬头盯了他一眼,忙开口把这尴尬岔了开去。
“……你怎么知道我想把房契拿去送人?”
这只是他刁世银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想法甚至连嫂子他都没有说过,现在竟然从吕决的嘴里说了出来,他吃惊的程度可想而知。
“你就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了!我就问你原本到底是想送给谁的?”吕决心说“我怎么知道的”我能告诉你?就说是三十三年后刁文亮跟我说的?我就是说了你也得信啊?
刁世银还在耿耿于怀,用异样的目光看了吕决老半天后才嗫喏道:“是我哥他们单位一个叫夏卫东的革委会副主任,就住我们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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