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如此,”余跃摇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这边举事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外面守城兵将的耳中,届时满城风雨,谣言四起,他们的心思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就不一定跟你志同道合了,也许背道而驰也不一定,届时,你可能压不住阵脚,而使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韩直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现在跟他们通气?”
余跃点头不语。
韩直立刻吩咐身边一名将领:“由都,你即刻前往城外,替我说服他们。”
由都抱拳行礼:“领命。”转身大步往外走。
“等一下。”余跃叫住他。
由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韩直,又望向余跃:“什么事?”
“你准备如何说服他们?”余跃表情严肃地问道。
“我告诉他们,随将军一起废除昏君,同享富贵。”由都朗声答道。
“如此必败呀!”余跃想也不想,叹道。
由都与韩直同时惊愕地望向余跃,韩直干咳一声:“你有什么高见?”
余跃低头抱拳:“若是将军信得过我,我愿随同由都将军前往,帮助他说服众将士。”
“好,”韩直拍手叫好,“有你前去,我就放心了,事成之后,你想封疆拜侯,我无所不应。”
“呵呵呵,最重要的是,你要记得把她赏赐于我。”余跃奸笑着,指了一下百里冰。
韩直笑:“没有问题。”
百里冰破口大骂:“你个乌龟王八蛋,卑鄙无耻下流。”
余跃含情脉脉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会同由都,径往宫外行去。
“稍后你先跟他们道明来意,然后我接着说。”半路之上,余跃对由都说道。
“那么我应该怎么说呢?”由都侧过脸,问道。
“无所谓,想怎么说怎么说,没有关系的,由我来打圆场就好了。”余跃对他一笑说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由都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一路走到城门口,便见整个王城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如临大敌一般,每个路人通过,都要相加盘查,前往各方传旨的三骑,都经过好一番解释,甚至把圣旨拿出来晃了一晃,才被允许通过。
守城最高将领是都使贵加,二人被士兵们带到贵加面前之后,由都酝酿了很久,才故作激昂(却又掩盖不了满脸的猥琐)地说道:“百里河昏庸无度,残暴不仁,现今韩将军振臂高呼,只等我辈群起响应,一起推翻暴政,重塑江山,我等英豪应该因势利导,择明主而事之,事成之后,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也当名载史册,流芳百世。”
贵加听得似懂非懂,满脸惊讶地看着由都:“韩,韩将军是否挟持了天子,准备造反?”
由都点头,表示正确,但他这一点,就将头点到了地上,鲜血从脖颈里喷出,溅起三尺有余,洒了满地的殷红,整个身躯才轰然倒下。
余跃举起血淋淋的刀,大喝道:“这就是叛逆的下场!韩直逆贼劫持君王,密谋造反,众将士听令,随我杀入宫内讨贼救驾。”
贵加惶恐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断头和尸身,便将目光投向余跃:“你是谁?”
“我是君王身边的侍卫,危急之时,奉陛下密旨,假意投诚韩直,借机出来讨救兵。”余跃盯着贵加,铿锵有力地说道。
贵加看他一阵,继而低头沉思,有些犹豫不决。
“方才出城的兵士就是奉旨前往各位王子驻守地搬兵的,如果我们不早早行动杀贼救驾,待到各路兵马杀到时,我们就会被认定为叛逆,即便我们都有三寸不烂之舌,侥幸辩解清楚了,而君王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等也是难逃罪责,将军切不可犹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余跃盯着贵加,同时举刀又在由都的头颅上砍了一刀,砍得血肉横飞、脑浆四溅。
贵加身边一个小头目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侧脸对贵加说道:“入宫救驾吧。”
队列一阵躁动,有几个人小声的应和了起来:“救驾,救驾!”
然而另外一个小头目飞快移到贵加身边,低声耳语道:“此事恐怕有诈,如果韩将军真的已经控制了王宫,他又怎么可能如此疏忽大意,让君主派兵出城传旨讨救兵呢?”
贵加眼睛一亮,眼珠飞快地在眼眶中游移起来!
余跃虽然听不见那小头目的声音,然而此刻,即便是用屁股想一下,都不难猜测他说的什么话。
余跃不由得在心里泛起一阵慌乱(这时候一句话说不好,就可能遭乱军践踏而死),他极力地镇定心怀,聚焦起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贵加和他身旁的头目,以退为进地说道:“怎么,你们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圣旨?那么你们以为那几个传令兵出城干什么去了?是打猎还是钓鱼?”
一听此言,那几个头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哑口无言,而贵加则皱紧了眉头,仍是犹豫不决。
余跃拼了,双眼瞪着贵加,大喝道:“贵加,还不下令,莫非你也想要谋逆不成?”
言语中,举起佩刀对着地上血肉模糊的由都的脑袋又是一顿狂砍,顷刻之间,砍成了一团肉泥。
那没轻没重的一刀又一刀,就像是砍在士兵们心窝上一般,他每砍一下,士兵们深心就震颤一下。
“入宫救驾!”低沉的声音首先在城门口响起,继而向着城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逐渐蔓延开去,越来越响,越来越远。
“救驾!”贵加高喊一声,将手一挥,率领兵将杀向王宫。
崇轩宫里,百里冰对着韩直骂不绝口,韩直起先跟她对骂,后来确实口拙,败下阵来,本想一刀砍了她,念及余跃心仪于她,而他现在欲得天下,又必须倚仗余跃的智谋,无奈之下,命兵士以纱布堵了她的嘴。
“还是清静好啊。”感受着世界的宁静,韩直由衷叹道。
孰料,话一落音,整个世界又喧嚣起来,只听殿外人声鼎沸,喊杀声震天动地,韩直不明所以,命两名士兵出殿查探情况。
两名士兵刚走出宫门,又齐刷刷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回来,重重跌落在地,口吐鲜血不止。
韩直的随从兵将立刻举刀迎上去,只一个照面,被那门外的强悍的力量冲得七零八落,顷刻之间,倒了一地。
大队人马如潮水般涌入大殿,口称:“保护王上,诛杀逆贼韩直。”
定睛看去,为首者竟是余跃,韩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愕然道:“你,你干什么?”
“杀贼!”余跃笑道。
韩直心口一窒,差点把自己憋死,半天才回过气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想封疆拜侯了吗?”
余跃悠闲地用手指比了一个二:“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其一,之前我向公主献了一计,眼看已经成功,而你却想投机取巧借鸡下蛋,如果让你得逞,那岂不是意味着我的计谋就流产了?为了善始善终,我必须这么做;其二,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大逆不道的叛徒,而你,就是这种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