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端仙命大,终于活了过来,在郝家大院疗伤个把月,郝家人精心照料,身体已渐痊愈。
这些日子,郝家大院风平浪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过着平常的生活,这倒让刘端仙忐忑不安。他想起那天抓蛇的情景,至今心还怦怦乱跳。想来真是后怕,如不是郝得旺及时相救,自己就被蛇咬死了。如真命葬九泉,还一天好日子没有过上呢。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险害了卿卿性命。他心中纳闷:“郝得旺是什么时候跟踪上我的,为什么竟一点没有察觉?我的捕蛇计划够隐蔽的了,什么时候被他发现的?这真是应验了那两句俗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已未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终还是被发现了,险些被他利用。”刘端仙反复在想:“红顶蛇的秘密,郝得旺究竟知道多少?我该如何对他解释?还有,还有就是他的脖子。我有一个月没有给他换药了,后脖梗子肿也消了,没听他再嚷嚷难受。看来,他也察觉是我使的坏,故意让他脖子肿胀,让他痛苦、难受。郝得旺是个狠毒之人,这些,他能放过我吗?”刘端仙拿不定主意,走一步算一步吧。又想:“郝得旺不过是一个土财主,一个财迷之人,给他点蝇头小利便会灿烂起来。那就胡乱稍微说一点红顶蛇的用处,他一准特别感兴趣,就会把脖子的事都忘记了。行,就这么办,千万不能把红顶蛇的全部秘密都告诉他,那是我的命根子啊。”
这晚,皓月如昼,风平气爽,郝得旺在庭院中备下酒菜,叫自己老婆蔡二娘一道陪刘端仙喝酒。今晚,他要从刘端仙嘴里掏出红顶蛇的全部秘密。一想到自己这老婆,郝得旺心里就骂这母夜叉:“平日只知道张牙舞爪、外表穷横,却一点不长脑子,自己表弟玩弄这么大个阴谋却一点也不知晓,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地地道道草包一个。”
酒菜极是丰盛。郝得旺笑眯眯把酒斟上,没等说话,刘端仙心虚,不知郝得旺玩的是何把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惶道:“姐夫在上,先受小弟一拜,谢过姐夫救命之恩。没有姐夫,小弟这条命不是喂蛇就是喂狗了。姐夫大恩,小弟没齿不忘,定会报答。”
郝得旺忙去搀扶,刘端仙再将身子匍伏下磕了一个响头,道:“小弟再次叩头,向姐姐、姐夫谢罪。那红顶蛇之事,不是小弟有意相瞒,只因事关天机,恐泄露之后,多生灾害。如今,姐夫既已知道,小弟便当如实相告。”刘端仙先把话说下,免太被动。
刘端仙一席话,说得蔡二娘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蔡二娘人长得蠢却天生好美,擦胭抹粉,穿着艳丽,头上总爱插朵不同颜色的小花。她瞅了瞅郝得旺,郝得旺没有理睬她,甚觉奇怪。刘端仙是她表弟,虽说脸上有些麻点,但机灵多智,又懂医道,从小就喜欢他,吵吵嚷嚷要嫁给他,可刘端仙心却不往她身上使,到了谈婚论嫁年纪,便四处云游,找不到了,无奈之下,只得嫁给财主郝得旺。现在想起这些事,她心里总是悻悻的。郝得旺只是图她家里有钱,有个当官的亲戚,并不真心喜欢她,所以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郝得旺脸上堆笑,双手搀扶起刘端仙说:“贤弟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反正,快快坐下说话。”
蔡二娘嗔怪道:“我说,端仙兄弟,我这当姐姐的就该说你了,你怎么越在我家住着越是生份,什么事还磕起头来?不都是一家人吗?”说着往刘端仙碗里夹了块鸡肉,道:“吃菜,吃菜。”
郝得旺端起酒杯,说道:“哈哈,啥话都别说。来,来,兄弟,咱哥俩先干上一杯,贤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祝你大病痊愈,身体健康。”他主动上去与刘端仙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头将把一杯酒喝尽。
刘端仙木木地端起酒杯,猜测不透郝得旺的心思,把一杯酒也喝了下去。
郝得旺故作轻松,与刘端仙边喝边聊,说起这蛇山上下五百年的闲闻逸事。
说起这些,刘端仙来了精神,肚子里有说不完的故事,说到兴处,口若悬河,直冒白沫。
蔡二娘最喜欢听刘端仙讲这些事,此刻一杯酒下肚,脸色绯红,傻痴痴地盯着他,催他快讲个有趣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