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端仙不敢轻举妄动,他趴在一个小山包上观察。他看到红顶蛇正在院子里与俩孩子儿捉迷藏。那蛇足有一丈多长了,胳膊粗细,就是个死蛇,搬动起来也费些气力。此刻,一片薄云散去,阳光洒射进小院,红顶蛇额头的宝珠闪烁着耀眼的红晕。“啊,这宝贝长这么大了。”刘端仙一阵剧烈心跳,不敢再看下去,忙把眼睛闭上。他默念道:“红顶蛇是我的,这就是我的宝珠,是我的,是我的宝藏啊。这是我一生的追逐。我一定要把它拿到,绝不允许落入旁人之手。”
这些日子,他在郝财主家,偷偷地把《蛇山秘录》都要翻烂了。虽然其中有些词语还搞不太清楚,蛇王李罗锅已被他烧死,无人可以告诉他,但他懂得,红顶蛇是蛇山的镇山之宝。不但价值倾城倾国,且极有灵性,稍有大意,便前功尽弃,甚至丢了性命。
刘端仙伏在那里纹丝不动,他在寻找最佳的动手时机。他要谋算精确,不允许再有一丝闪失。他合计道:“白日里动手,虽是山爷子不在家,自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也不惧怕韩雪梅孤儿寡母,只是红顶蛇见了生人就会逃去,难以捉住。还有那女孩子身旁的鹰,凶悍吓人。黑夜里,那鹰在姑娘房里,院子有些动静不易发觉,可是那狗又难以对付。”一时,他心思不定,难下决心。日头很快西斜了,他没敢动手。第二天,山爷子骑马带着狗进山了,刘端仙记下他们走过的路径。第三天,日头偏西了,刘端仙猫腰窜到路上,在山爷子家门前路口放下几块猪骨头。这骨头,他用香料和迷蒙药浸渍过,狗吃过一个多时辰便会昏睡,再过两个时辰才能醒。
天入了伏,细雨绵绵,一下就是数日,这已是第四天了。此时,月昏星暗,黑黢黢的,到处看不到一点亮光,山林的树叶子在黑暗中发出“沙沙”响声,如海涛一般。不知哪来的猫头鹰在个黑暗角落里叫唤着,听来叫人毛骨悚然。一切准备就绪,确信万无一失,今晚,刘端仙要动手了。
刘端仙算计着,此时正值午夜时分,那狗早该昏然入睡,那鹰也不在院子中。他壮着胆子,猫着腰,悄无声息地到了山爷子院落旁,伏下身去,蛇一样爬进院子。“篮带儿”睡得正香,打着酣声,竟无一点发觉。
刘端仙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布包,取出一个钢针,针上面涂着他自己配制的麻醉药,然后从另一个布袋中取出一个小铁器,按上银针,他要将这针发射出去,射向红顶蛇。蛇被麻药针射中后,即刻昏迷,一个时辰内不会醒。在这一个时辰里,他有足够时间将蛇装进布袋,然后背走。此刻,他还不想杀死红顶蛇,他要把蛇圈到一个地方,把它养得更大些,那样,宝珠和蛇也更为金贵、值钱。这个办法他在其它蛇身上试验过多次,确实是万无一失。
刘端仙就要动手了。他一点点地、小心移动着身躯,蛇一般游动,悄无声响。一尺、一尺,近了,近了,他清楚地看见红顶蛇额头的宝珠在黑夜放射着闪闪红光。《蛇山秘录》上记载,那珠子是夜明之宝,天越黑其越亮。他用手搬动发射器的板机,将钢针射了出去,啊,射中了……。
夜里,一阵撕心裂肺、野狼似的尖叫声,把沈小龙和韩雪梅惊醒,阮笛儿和山爷子也惊醒了。他们跑到院子,见有两个人影在黑暗中晃动,“篮带儿”从沉睡中一哆嗦醒来,“汪汪”叫了两声,向那两个人影扑去,人影闪动一下就看不清了,“黄嘴儿”一振翅膀飞出去,消失在黑幕中。转眼功夫,犬吠鹰叫之声越来越远。
山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院中还藏有坏人,忙大声将“篮带儿”和“黄嘴儿”唤回。举灯来到蛇屋,发现红顶蛇受伤了,浑身是血,湿乎乎的,蛇嘴也是鲜血淋淋。这说明它刚才咬人了。这蛇本不咬人,可遭到伏击就例外了。
韩雪梅怀疑是郝得旺一伙人又追了过来,心中慌恐不安。
山爷子心里也在暗自琢磨:“这人是郝家村财主的人吗?侄儿大头不是把他的腿掐断了吗,为何还敢再来?他们是伙什么人,为何总是缠着红顶蛇不放?这蛇身上藏匿着什么样的重要秘密?他只是觉得这蛇有些奇异、聪明,其它的并没发现什么。他见韩雪梅忐忑不安的样子,一边给蛇作着检查,一边安慰韩雪梅说:“这俩人可能是来杀蛇取胆,这时节蛇胆入药,能卖个好价,大概与那郝财主一伙没有关系。”
山爷子见“篮带儿”乖乖趴在自己脚下,把脑袋放在前爪上,一声不响。便踢了它一脚,道:“你个馋嘴的东西。滚一边去。”他知道狗吃了麻醉药食物才昏睡不醒。
“篮带儿”像知道自己错了,连叫也没敢叫,乖乖伏在院子的黑暗处。
这时红顶蛇已是昏迷不醒,山爷子发现蛇尾部有一个钢针,忙用布缠上,用力拔下,针眼处涌出些黑血来。一家四人忙活一阵,全无睏意,便在一起唠喀。不觉天已见亮,红顶蛇渐渐苏醒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