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南宫霁月有过一次船头真正意义上的‘促膝长谈’,两人关系总算突破了寻常点头交的界限,好似小别胜新婚的夫妇,关系迅速升温,至于背后藏着些什么,逸少不知道。
可就如霁月十有八九不会相信逸少将挑子撂给南宫宇,若就这般相信南宫霁月,未免太过轻率,可逸少也大概信了七七八八,毕竟若是南宫霁月要是真用这么一大段掏心掏肺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也太过大费周章,逸少自叹不如。
虽然两人随时都可能站在对立面上,但以后的事毕竟太过遥远,相信真善美的逸少自然更愿意以一种更美好的憧憬来看待以后。
在无边无际的云州湖上好似漫无目的的航行三天之后,逸少极目远眺终于在水天交接处瞅到了一条明黄色的线,大概就是壁游国了,这段路走过最多次的林若,在一旁轻声道,到壁游了,这里四季风沙,在冬春两季风沙更是大的吓人,很多时候人们就只能猫在家中,长此以往也就导致民风沉默寡言,不善交际,但是脾气却大多暴躁,是那种一点就着,所以到时候希望某些人不要惹事才好。
其实林若心中还是有些怨言的,这两年年关时都会从顺天赶回来和父亲团聚,除了通过空间结界,在途中往往是坐飞灵座驾的,可是这次此行至云城的领头人南宫霁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经过云州湖时执意要坐船,耽误了不少时间。谁愿意将大好年华浪费在这枯燥无味千篇一律的路程当中?
大概是想和顾倾一起多呆几天吧,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姿色已是不俗的林若暗暗想到,可这两天至云城第一美人顾倾却一直深居简出,少有露面。
听到林若隐晦的提醒,逸少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自己好歹也是见义勇为有情有义义薄云天肝胆相照温良恭俭的翩翩少年,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
“林若你这些年往来较多,对这边的风土人情也熟悉,能否为我们讲解一二。”南宫霁月笑着说道,言语中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却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才是引起林若怒气的始作俑者,而逸少则是被殃及池鱼遭受无妄之灾。
“这壁游国国土面积不过古玉十之一二,大多都是一些沙漠戈壁,物产算不上丰盈,国民更是稀少,只因沙漠中随处都是一些掩埋过半的暗黄墙壁,上面镌刻着各种不知名的符文,如人工雕琢一般,可世代在壁游国居住的家族也无法道出这些墙壁的来历,只知道这些横亘在沙漠各处的石壁至少存在了上万年,在壁游国建国之前,壁游国开国君主也是在这些昏黄墙壁上独坐一月有余,观墙壁上符文若有所悟,这才一举突破到天灵阶,最后建国,壁游之名由此而来。”林若缓缓叙述着壁游国的这段历史。
其实以南宫逸少和霁月两人在家中见闻,相信这种历史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所以林若说话时大多都看着杜文博和金玉楼二人。
“那岂不是壁游国灵士全都去碑前参悟了?”金玉楼好奇问道,自从被顾倾一脚踢下船,这小子这些天老实许多,不过生性多话活泼,有些时候依旧难以自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因为一两次的小挫折就能痛改前非的。
“刚开始时,确实有很多灵士跑去参悟,只不过所得大多有限,到了后来那些大小无数墙壁却都被当地一些有势力的宗门或者官府垄断起来,想要去参悟的条件愈发严苛,加上有些灵士参悟十天半个月也得不出什么东西,到了后来也就没有人愿意去了。”林若说出这段壁游国国民都知道的历史,道不过经过这么多人的参悟,也得出了点东西,据说这石壁上所记载的一些符文和土系灵力以及土系天地大道有些关联,所以就算到了现在也有不少土系灵士会去一些昏黄墙壁边上住上十天半个月。
“那些石壁真有如此神奇吗?”杜文博有些难以置信道,虽然自己是天生兽系血脉者,但也想去见见这些神奇的石壁。
“若是时间允许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这顺天的传送结界和最近的沙漠石壁区域相隔几许?”南宫霁月略一沉吟便道。
“只有不足百里的距离,说起来每次虽然都途径壁游,但因为赶路,我也没有见识过壁游国的宝贝,这次顺道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林若笑着说道。
逸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极目远眺衣袂飘飘的顾倾,问道你去吗?
顾倾很是诧异的看了眼逸少,没想到逸少会主动询问自己的意见,自从那夜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交谈过,平时见面也只是点头致意。
摇摇头,道不去。
逸少苦笑,没有继续触顾倾的眉头,转头问道,我听说这壁游国皇帝渊源不简单?
“你是说和顺天那边?”霁月问道,得到逸少的肯定答复便笑道,这种事你还是问林若小姐好了,她知道肯定比我要详尽。
金玉楼二人则被逸少的一句话给提起兴趣,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说的没错,这壁游国第一任君主本是顺天帝国旁系远亲,外出游历至壁游国,这才有了这番奇遇,不过后面一段时间壁游国和顺天走的并不近,只是这些年,壁游国和周边几国摩擦不断,才频频派出使者出使顺天,还上贡了一些完整石壁,不过倒也获得不少顺天国的支持,有了一些丹药和炼金之物的供应,综合战力强上不少。”林若顿了顿,天水交接的那条昏黄越来越粗壮,以逸少的目力甚至可以看到湖边居住的一些矮楼人家。
“不然,顺天也无法将传送结界架到壁游国来,这就好比一柄利剑悬挂在壁游国头顶一般。只要顺天国愿意,几乎能够将军队运输到这边来。”
“那壁游岂不是很危险?做这种竭泽而渔的蠢事,看来这壁游国的国君也不怎么样嘛!”金玉楼大大咧咧道。
“顺天在周边数十国都有这种传送阵,但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大举入侵的先例,而且以顺天的实力根本就不用使这种歪门邪道,只要派出一个行省的大半精英兵力,就足以让壁游这种小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了。”林若笑道,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或许这才是壁游同意架设空间结界的根本原因吧。
在顺天生活越久,对这个强大国家的敬畏也就愈发深厚。
商船继续航行,这下子船上众人都可以看到湖泊旁边建造的矮楼和一些来往的人们,靠近湖边还可以见到一些绿色树木和青草,但是越往后就越显得荒凉,只有一些低矮灌木,仿佛这无边无际的云州湖也无法泽被,再远一些的山峰也就只剩下光秃秃的黄色了,临近湖泊的城镇尚且如此,那深入壁游国腹地的景色又该是如何?
难怪林若说此间物产算不上丰盈,能生产出一些东西想来已是大自然的馈赠。
商船靠岸,便开始有一些码头工人靠上来问需不需要卸货,虽然云州湖南岸靠近鸟不拉屎的天殷北面,但是东面和西面却临近不同国家,因此这里还算是热闹。
不过在船靠岸片刻的功夫,码头上便出现了一群鲜衣怒马衣着光鲜的车队,将码头上讨生活的汉子们驱散,领头的是以为头戴狐裘毡帽的中年汉子,面相方正无奇,倒有一些威势,翻身下马,高声喝道:“船上的可是南宫霁月公子?”
几人从商船上轻灵落下,南宫霁月笑着说道:“您就是萧敬叔叔吧,家父时常提起你,说你的反手刀可是一绝,一直未尝得见,引为憾事。”
从一匹玄黄马上翻身下来的萧敬哈哈大笑,将手中马鞭递给手下,拍着南宫霁月的肩膀笑道,我那雕虫小技不值一哂,比你南宫家的六合诀还有那后山的八百供奉可就差远了。
临下船的时候南宫霁月就跟逸少说了,这萧敬本是他父亲手下的一名干将,当年为了开辟壁游这边的生意,这才把他派到了这边,这萧敬也是一枚人物,只是用了三年便在这里彻底站稳脚跟,剩下的七年就更加风生水起,据说每年出使顺天帝国的壁游使者就有许多是他的人,说是翻云覆雨也不为过,只是缺少了一些官方背景,被一些当地势力戴上‘外来户’的大帽子后难免会有些束手束脚,离一手遮天终究是差了一步。
加上早年萧敬一直在忙着玉华城南宫家的生意,南宫霁月在玉龙岛很少出岛,所以两人只是见过寥寥几次,印象并不深刻。
只是十年间的时间未免太过久远,期间萧敬没有回过一次古玉,不过每年倒是寄过几次壁游的土特产,山高皇帝远,有些人就容易忘本。
“这是少主南宫逸少。”南宫霁月笑着介绍道,而眼角一直在瞥着逸少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明艳动人不施粉黛的女子的萧敬微微一愣,暗自在衡量南宫霁月这句话的分量,少主,又复姓南宫,答案便呼之欲出,可不正是南宫家那位的子嗣吗?
“不错,不错,少主果然是一表人才。”萧敬上下打量了一番逸少,用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
南宫霁月和林若眉头微皱,而逸少则好似没有听出萧敬语气的不对,呵呵笑道,我们一行人前来壁游叨扰萧敬叔叔了。
“不碍事,不碍事,一定会让各位满意。”萧敬哈哈大笑,这少主果然如传闻中烂泥扶不上墙,脸上倨傲神色更甚。
一行人走在码头上的青石板上,朝着岸边停靠着的几辆鲜艳马车走去,看来萧敬已准备妥当。
“听说萧敬叔叔在壁游国这边占有一片荒漠?”逸少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对,确有此事。”萧敬虽然心中奇怪,可还是解释道,那片荒漠面积不小,我虽为一个外来户,但是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脸上的神色愈发自傲,让人一看就知道绝不是只能够说得上话那么简单。
“那就好。”逸少很是猥琐的搓了搓手,道那赶明儿你送个百八十块昏黄石壁去玉龙岛冥山祖宅去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