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折腾又是数日光景,经过一波三折,窦容若终于见到了义父,漕帮帮主彭子寿。
出乎欧阳康的意料,这位名动天下的帮主,看起来并不太象人们想象中的江湖人,反而象个温和斯文的教书先生。
身材也不太高,还略有些发福的圆胖。只是动作灵活,目光清明,有一种领导者的风范。
见了欧阳康,也只是友善的问过了他一路辛苦,然后问,“现在还想不起来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只是温和的说,“没关系,不着急,慢慢想。”
然后当他离开时,彭子寿才严肃的跟窦容若道,“本帮即将有大变。阿若,可能需要你做一件你不愿意做的事。”
窦容若心里有些不安,“义父,到底怎么了?”
彭子寿不答,却反问道,“这个欧阳康,你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日,人怎么样?”
窦容若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他还算是个君子吧,可这……”
彭子寿道,“那义父要你嫁给你,你愿意吗?”
窦容若呆了,“可他已经有妻子了。”
彭子寿看着她,目光深沉,“所以我才说,要你做一件你不愿意的事。”
……
伴着十月里的一场初雪,昌乐公主回朝了。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草原上乱象渐生,好不容易被卓日烈平定的局面,又变得四分五裂。谁都不服谁,谁都想坐到卓日烈那个位子,可谁也没有他那个本事。
与送别女儿时的心情不同,贤妃此次迎回女儿,倒是有三分欣喜。
原因无他,她视为依靠的儿子,宁王高长顺办事不利,找了几个月,还是找不到卓日烈半点踪影。这眼看都入冬了,却不敢回京复命。
所以这个时候昌乐回来,贤妃还想借着女儿去向高显求个情,免了儿子这个差使,把他召回来算了。否则难道找不到那个卓日烈,就得要她儿子一直流浪在外?
儿子打发回来的人已经哭诉过几回了,说沿江一路,又湿又冷,为了寻人,只得风餐露宿,十分辛苦,在外头已经病过好几回了,哪里比得上在宫中养尊处优的舒适日子?
昌乐听了半天,也沉默了半天,“母妃,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贤妃脸上表情微微一僵,再看她一眼,只说,“你父皇如今病着,有些太劳心劳力的事,就不要打扰他了。不过让你弟弟回来,却应该没什么吧?”
宫里没有蠢人。
昌乐这个时候回宫,谁不知道是想让大梁出兵,支持卓格?可这个口,贤妃没法开。可她现在也有求于女儿,不得不耐心跟她多说几句。
“不是母妃不肯帮你,只是这种事,一说起来就是军国大事,咱们后宫中人说了就是干政,你母妃有这个本事么?”
昌乐道,“母妃确实没有,我也没指望你说。只是母妃有没有想过,如果卓格当了汗王,愿意把寻找卓日烈的事情拖下来,对皇弟来说,是不是好事?对大梁来说,又是不是好事?”
贤妃听得心中暗暗颔首,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昌乐又低声道,“父皇病重,正是需要皇弟在身边侍奉的时候。长期流落在外,一个于他自己不好,二个未免落下办事不力的名声,三个……就算是有什么,父皇也想不起他来。”
贤妃听得这话,心中一震,“你……”
昌乐道,“不管我从前做错了多少事,我始终是母妃的亲生女儿,弟弟的亲皇姐,如果他有一个得力的姐夫,母妃难道觉得不好吗?”
贤妃闭了嘴,脸上神色变幻半天,才缓缓道,“如今皇后势大,几乎把持大半个后宫,就算想见你父皇一面也不容易,何谈其他?”
昌乐道,“皇后之事,我在来京路上也听了不少,她有那么个娇弱的儿子,想必心里也是着急的。我不是要母妃跟她去斗,只要母妃留心,抓上那么一两个把柄……”
贤妃心动了。
想了半天才道,“我记得当年嘉善郡主还不是郡主的时候,曾经在太后寿诞上,献过一道山水豆腐,当时皇上也很感动。等你回头去皇上跟前请安时,不如请教下嘉善郡主,要如何表达这份孝心。只不过如今郡马失踪,郡主又有着身孕,听说那个闲园,也有人跟她做对。要怎么打动她,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昌乐谢过,出宫去了。
回头一打听,事情很简单。有人见闲园生意红火,便在那附近开起一家类似的高级会所,叫做秘园。却是只认银子不认人,专门做跟闲园一样的菜,而且所有的报价低上三成。
这一下,当即吸引了大批去不了闲园的有钱人,然后出于某种吃不到葡萄的心理,这些人开始说,闲园的菜又贵,做得还不如这边。
但最让人可恨的是,这家会所里兼营着不少藏污纳垢的行当。尤其听说,那里还养了不少健壮魁梧似男子的女人,或是年轻俊美的面首,供那些夫人淫乐。
一粒老鼠屎就是这么坏掉一锅汤的。
等着消息渐渐传开,人们对去外头某园会客的贵夫人们也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以至于大半京城贵妇都不敢出门了。
闲园的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昌乐得知后,想了一想,扮做个富商太太的模样,去了那个秘园。骄纵任性本是她的拿手好戏,等钓出那些面首来,她再翻了脸,说这店不正经,要坏人名声。把店的招牌,连同里面人和东西,统统砸了个稀巴烂。
店里的掌柜不认得她,还说自己宫里有人。
昌乐却是亮明身份,非逼他说出究竟,结果那掌柜的反倒不敢吭声了,任由着昌乐报了官,把店还查封了。
这种事,无非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折了胳膊往袖里藏。反正昌乐是外嫁女,嫁得又那么远,谁敢真拿她怎么办?
轰轰烈烈的闹了这么一场之后,昌乐才备了礼物去了破园。
可念福却是不见,只打发人出来说,孕至后期,格外疲惫,见不得客,不过却给她送了一些点心。
“……我们郡主说,好不好的,都是自家做的一点心意,请公主不要嫌弃。”
雪梨说着,又拿出一只锦盒,“这一套给孩子准备的长命锁等物,原是郡主给还没出世的小主子挑的,听说公主也有了儿子,就送您了,到底也是花了心思的。若是现买旁的,反倒显得不真诚了。”
要是从前的昌乐,十九要拂袖而去。可如今的她,却懂得思考。想了一时,道谢走了。回了驿馆就开始打听从前高显故乡的旧吃食,打算亲手做去孝敬父皇。
那边念福得了回禀,却抚着已然明显隆起的肚子,叹息着道了一句,“这世上,到底是做女子的最苦。还为我得罪了皇后,等她走时,我再给她好好送上一份礼吧。”
到了十一月,不知是昌乐的孝心感动了皇上,还是怎样,总之高显终于肯诏回宁王,另派人接手他的工作,继续寻人。也下令边关,在“适当”的时候,协助草原稳定局势。起码,总得保证皇长孙的安全不是?
冬至过后,千家万户都开始盘算着准备过年时,突然发生了件大事。
让皇上如鲠在喉的前叛将闵晔,被杀,尸首已经被飞骑送往京师。
而立下这一奇功的,谁也想不到,居然是那位被皇上流放出去的齐王。而他会立此大功,主要得感谢一个人。就是那位失踪已久的嘉善郡马,欧阳康。
据送往京师的战报称,那闵晔是因为要贮存过冬物资,找到的漕帮。当然,漕帮是善良的,被骗的,并不知道找他们做买卖的是反贼。
然后,这一情况被协助当地渔民捕渔出海的齐王意外发现了,然后,他当然要去找漕帮交涉,又无意中见到了嘉善郡马。
经过一番晓以大义,嘉善郡马帮助齐王劝服了漕帮,配合着演了一出好戏,将计就计杀了闵晔,替朝廷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然后齐王给皇上送了一封急报,不如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把久攻不下的平山岛给灭了吧。反正已经是群龙无首,省得夜长梦多。
至于那位郡马,他落水之后,如何结识的漕帮,又如何迟迟不归,恰好配合着做了这么大件事,齐王没有过多解释,也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个不重要,皇上当即下旨,命嘉善郡马带着漕帮的有功之臣进京领赏。至于齐王,就允他带队去收伏平山岛了,等到事毕,也一同进京领赏吧。
消息传开,老百姓觉得挺好,能解决一些造反头子,少打点仗总是好的。象是西南,平定之后,可不就安稳多了?
可有些人,却并不欢迎这样的消息。
后宫。
王皇后就很是震惊,“欧阳康立的功?齐王怎么就这么巧遇到他了?”
太监无法回话,只能告诉她,“大人传来消息,这样一来,只怕日后的格局,又有变数。如果可以的话,大人还请娘娘早做定论,否则……他们也很难办。”
混帐!这是想做墙头草吗?
王皇后沉了脸,心中大为恼怒。
凭什么一个二个都要来跟她儿子争?那齐王不是最谦谦君子,与世无争吗?全是骗子,骗子!
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就算是为了儿子,她也绝不能输。
***
白薯:今天更得晚了点,不好意思哈,昨晚去看了下好声音。其实,话说,伦家觉得自己唱得也很好啦。
薯爹:那你试试?
白薯:嗯嗯……啊啊……哦哦……哟哟……
薯爹:够了!
白薯:随意打断别人唱歌是不礼貌的,讨厌,不要见到你啦。
薯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