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财吃了一惊,赶紧问道:“是什么兵?”护院来不及回答,就见一队士兵已经冲了进来,领头的那人正是栓子。
当下,栓子命令道:“弟兄们,把大小汉奸都给我拿下!”汪老财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被两名战士绑了。
汪老财的两个老婆见了,顿时吓得两眼一翻,瘫做一堆烂泥。汪有福挣扎着上前喝道:“当兵的,竟敢在本少爷跟前放放肆。待本少爷报告皇军,让你们吃不了兜着!”
栓子捉住汪有福的手腕略微一用力,汪有福顿时痛得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栓子骂道:“我呸!就你这副熊样,也配叫少爷?过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少爷!”
栓子骂完,就要把汪有福押到贺正华跟前。贺正华叫声:“栓子。”然后摇摇了头。栓子这才气呼呼的将汪有福交给两名战士绑了。
随即,战士们将汪家护院都缴了械,押到院子里面,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敢像往日一样张牙舞爪的。
伍春训斥道:“你们跟着汪家父子也干过不少的坏事,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们一马,我们只惩办首恶汪家父子,你们必须痛改前非,否刚,汪家父子就是你们的榜样!”
护院们都战战兢兢的说道:“长官,我们一定改,一定改!”栓子这里揪住汪有福问道:“快说,你带着鬼子是从哪户人家搜出的抗日战士?”
汪有福这时候不敢再拿架子,赶紧说道:“东头的杜家。”贺正华对栓子吩咐道:“让他们带路,看看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杜家这边,杜老汉听到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大吃一惊,赶紧和二妞一块将大柜子移开,将张汉祥等人藏了起来。
然后,杜老汉让二妞躲在屋子里面,自己来到庭院里问道:“谁啊?”
栓子在外面答道:“大叔,我们是七十七军的人,听说您救了一位抗日弟兄,我们想找您问问情况。”
杜老汉说道:“你们弄错了,我们一年到头只知道种地干活,没救过什么人。”栓子听了,心下有些着急,又说道:“大叔,您先开开门,听我说嘛。”但是,院内仍然靜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贺正华示意栓子让开,自己上前说道:“大叔,您别怕,我们是抗日队伍,只想找您问问情况。”但是,无论贺正华等人如何说明道理,杜老汉都不再做声。
贺正华叹息一声,只得对伍春说道:“算了,老乡可能是害怕,又不了解我们,所以不敢开门,我们快撤吧。”
栓子说道:“团长,这两个汉奸怎么处置?”贺正华命令道:“就地枪决!”汪老财父子顿时惊得魂飞天外,直叫“长官饶命”!
两名战士上前不由分说,立即将汪老财父子像拖两条死狗一样的拖到一旁,“砰砰”就是两枪。随即,正华带着队伍撤退。
枪声惊动了上王庄的村民,一个个都从门缝里面往外看,而庄内此时静悄悄的一片。稍后,有胆大的溜出门来查看。
随即,就听得有人嚷道:“大家快来看啊,是汪老财父子被打死了!”杜老汉听了,也赶紧开了门跑了来看究竟。
贺正华骑在马上,因为张汉祥仍然没有消息而焦虑,不住的回头张望。就在这时候,后面的战士报告:“团长,有人跟踪我们!”正华点了点头,对那名战士附耳吩咐一番,然后继续带着队伍前行。
夜色掩映下,一个影子始终跟在正华一行的后面。猛然间,埋伏的两名战士出其不意的杀出,将那人拿住,那人赶紧说道:“兄弟,别误会,我是来找你们的,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有战士哼了一声:“我们团长正要见你呢!”说着就把那人押到贺正华的马前,一面说道:“团长,我们刚刚杀了汪老财,这家伙就在后面跟跟踪我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干脆把他处决算了。”
贺正华未及说话,那人就急忙分辨道:“长官,别误会,刚刚是你们杀了汪老财?”
贺正华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们干的,怎么样?”那人说道:“这就对了,长官,刚刚就是你们在敲我家的门,我起初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所以不敢开门。”原来,这人正是杜老汉。
贺正华这里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又随后赶来?”杜老汉说道:“我听你们在问抗日战士,又见你们杀了汪老财,这才相信你们是好人。”
贺正华听了,赶紧命令战士放开杜老汉。杜老汉又问道:“长官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贺正华说出姓名,杜老汉一阵惊喜,赶紧问道:“贺长官,您认识张汉祥吗?”
贺正华听了,赶紧跳下马来,急切的拉着杜老汉的手问道:“大叔,您知道汉祥的下落?”杜老汉忙不迭的说道:“就是张汉祥让我来找你们的,快,你们快眼我来。”
杜家院里,外面响了两下敲门声:“二妞,快开门。”二妞听出是爹的声音,赶紧上前开了门。
杜老汉带着正华等人进了院来,伍春对战士们吩咐一声:“注意警戒。”一面和正华一块,跟着杜老汉奔进屋去。
炕上正躺着张汉祥等人,贺正华一看,顿时又惊又喜:“汉祥?!”赶紧奔了上去。
张汉祥一阵激动,就要起身,正华赶紧上前抱住,一面激动的说道:“汉祥,好兄弟,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这太好了。”
栓子和伍春也上前和汉祥相见,接着,又慰问了另外三名战士。张汉祥这里流着泪说道:“正华,你们知道吗?那个和鬼子同归于尽的,是杜大叔的亲生儿子!”
贺正华听了心下一阵颤抖,随即带着崇敬的心情站起身来,冲着杜老汉敬了一个军礼,杜老汉也连连谦让。
张汉祥说道:“正华,你们不用这么见外,我已经认杜大叔做了义父,现在都是自己人了。”
贺正华点了点头,感动的说道:“是啊,都说我们二十九军‘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没有老百姓的支持,就没有我们的存在。”
伍春在一旁说道:“正华,鬼子很快会赶来的,我们快撤吧。”
贺正华点了点头,先吩咐战士们绑几个简易的担架,然后又对杜老汉说道:“伯父,鬼子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不能再留在这儿,现在就得跟着队伍走。伯父可以安排在炊事班里面,小妹妹可以安排在医疗队里面护理伤员。”汉祥听了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正华的肩。
北平城,自从侵略者的铁蹄踏进这古老的帝都以后,市容一日比一日萧条。在侵略者的屠刀下,没有尊严,更没有人权,有的只是屈辱和被屠杀。
而汉奸往往被侵略者更招人痛恨,像潘毓桂这等血债累累的自是不必说。张自忠师长身为翼察政务委员会代理委员长和北平市长自然也倍受唾骂。
这天黄昏时分,暴雨刚刚过去,地上湿漉漉的,树梢上还在往下滴着水。位于东城区喜雀胡同的美国侨民约翰.福开森府邸前,几辆黄包车飞奔而来。
车上下来几个身穿长袍,戴着礼帽的学者模样的人。其中一人上前摁响门铃,门房闻声前来,小声问了几句话,就赶紧打开门,将一行人放入,然后又将门锁上。
几乎与此同时,日本驻北平的特务机关内,松井久太郎书房内的电号就响了起来。侍卫接过之后,立即向松井报告:“机关长阁下,是二号的报告。”
松井赶紧将听筒抓在手里,说了声:“我是松井久太郎。”电话那头传来二号的声音:“机关长阁下,张自忠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