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元看了看众位将领,然后说道:“荩忱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以目前来看,事态还是尽量不要扩大为是。”
赵将军听了这些话,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沉重的说道:“军长,我有不同的意见,可以说吗?”宋哲元说道:“舜臣,你有话就只管说嘛。”
赵将军站起来说道:“军长,远的不说,就说从‘九.一八’到现在,当局同日本人进行了多少次的和谈,有哪一次的和谈能够救国,又有哪一次日本人遵守了和约?事实摆在眼前,每一次和谈的结果,都是不断的丧权辱国。要想救国,必须靠打。况且,眼下的战局,无论是兵力方面还是战略部署方面,都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如果放弃这样有利的战机,去同鬼子和谈,说得轻点,是贻误战机,如果说得重些,那就是误国根源,就是出卖千千万万抗日弟兄的生命和鲜血!”
赵将军的这番话一出口,四座皆惊。宋哲元更是如同芒刺在背一般,脸色也有些难堪起来。
冯冶安将军虽然赞同赵将军的看法,但是,却又担心赵将军这样的言辞会激怒宋哲元,会把局面搞得更僵,因此,赶紧在下面轻轻踩了一下赵将军的脚背,暗示赵将军注意语气委婉些。
但是,赵登禹将军就是想用犀利的言辞来惊醒所有的人,要让在场的人都意识到,对日寇的入侵,必须坚决抗战才是救国之道。
因此,赵将军并不理会冯将军的好心暗示,而是拼着一腔热血,继续慷慨陈词:“军长,我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您会放弃有利的战机去手日本人和谈,而且事到如今,您怎么还对日本人抱有幻想呢?”
赵将军最后这几句话,略显得有几分质问的语气,使得宋哲元当着众将领面前显得更加难堪,禁不住涨得一脸通红,对赵将军嗔道:“舜臣,你是怎么说话呢?!”
冯将军为缓和气氛,赶紧打圆场说道:“军长,您别误会,舜臣他也是一时的心急,纯属是口误,请军长不要放在心上。”
潘毓桂却在一旁冷笑道:“什么心急,什么口误?一个师长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对军长,这不是存心让军长难堪,想要造反吗?”
潘毓桂的这番话让王长海怒不可遏,当即拔出手枪拍在桌上,喝道:“你这个混蛋,给老子闭嘴!在座的除了你,我们当中哪一个不是在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当中滚打出来的?你这个混进二十九军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话!你再敢挑拨离间,老子的枪子可认不得你!”
宋哲元瞪了长海一眼,说道:“长海,这是军部会议,舞刀弄枪的干什么?给我坐下!”
接着,宋哲元又扫了潘毓桂一眼,然后说道:“舜臣是我多年的部下和兄弟,和我宋哲元是肝胆相照!不管我们之间发生怎样的争吵,也不需要别人来干预。”潘毓桂听了这话,只好耷拉着脑袋不哼声。
临近黄昏时分,河间这边,一三二师师部,一辆军用小车驶了进来,停在办公楼前。随即,易忠带着小赵和小封走下车来,正与单副官相遇。易忠和单副官握过手,问道:“永安,舜臣在吗?”
单副官说道:“师长一大早就去军部开会,还没回来。要不,先到办公室去坐着等会?”正说着,身后又传来汽车马达声,赵将军回来了!易忠和单副官赶紧迎上前来。
赵将军走下车来,一见易忠,遂招呼道:“哟,我们的易大科长也来了。”易忠正要说话,却见赵将军摘下手套交给小周,然后把手搭在易忠的肩上,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再说。”
单副官这里对小黄吩咐道:“你去伙房把晚饭给师长他们打来。”小黄应了一声,立即跑步而去。
办公室里面,易忠问道:“舜臣,听说你开会去了,不知道军长对眼下这个局势有什么打算?”
赵将军从小马手中接过一方毛巾,擦了把脸,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军长始终下不了决心,仍然对日本人抱有侥幸和幻想,这次会议闹了个不欢而散。”
易忠痛心的说道:“失去这么有利的战机,将来的代价,必定是我们成千上万的将士的鲜血和生命啊。”
说话间,小黄送来两大碗面条,放在茶几上。小马也从赵将军手里接过毛巾,与小黄一块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赵将军看着面条,却难以下咽,只是将子放在碗边,说道:“小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易忠用筷子拨了两下面条,然后低声说道:“舜臣,我们得到消息说,田代皖一郎住进了医院。”
赵将军一听,立即明白了易忠的用意,问道:“你是想……?”易忠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赵将军想了想,神色严峻的说道:“想接近一个驻屯军司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易忠说道:“是啊,不过,在医院里面,肯定要比在司令部大院的成功机率要高得多。”
赵将军说道:“日本想要侵略吞我们国家的野心是由来已久的,行刺田代皖一郎虽然不能从根本上阻止鬼子的侵略,但是,日本方面得重新派遣新的司令官,这样的话,就有利于我们争取时间,进行战略部署。”
易忠说道:“更重要的是,如果成功的话,也许能够增强军长抗战的决心。”赵将军想了想,说道:“好,我批准你的行动,准备带哪些人去?”
易忠说道:“我已经计划好了,这次行动带小赵和小封去就够了。”赵将军听了一愣,问道:“怎么,不问我要你那几个老部下了?”
易忠笑道:“我怎么会不想要他们?但是,从大局而言,战斗随时会打响,正华他们留在队伍里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赵将军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啊。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小心行事。”
易忠答应一声,将筷子递到赵将军手上,说道:“舜臣,不管怎么样,这饭还是要吃的,你看,这面条都快成面饼了!”
医院里面,一个日本慰安妇正用毛巾在给田代擦脸和手。过了一会,河边正三等几个鬼子军官带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那个慰安妇一见,赶紧躬着身子退到一边去。
河连等人对田代敬了个礼,然后说道:“司令官阁下,您是为帝国的利益,为了东亚圣战而*劳过度。您是大和名族的骄傲!”田代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斋藤将花束拿过去插在床头的花瓶里面,然后劝慰道:“司令官阁下,您也别太劳累,要想战胜支那人,您首先就得保重自己啊。”
田代问道:“这些天,支那人有什么动静没有?”河边说道:“司令官阁下,您就请放心吧,支那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牢牢掌控之中。”
田代料想是河边等人因为不想让他太*劳,而没说实话,却也不再追问,只是闭目养神。
夜幕的掩盖下,易忠带着小封与小赵已经乔装改扮潜进了医院。借着灌木、花坛等物为掩体,悄悄告近田代住的那栋楼,却见鬼子兵层层设防,连一只蝼蚁也休想混进去。大楼四周,另有鬼子兵在不时的巡罗。
易忠带着小封与小赵又辗转来到楼栋后面,小赵说道:“科怅,我们可以借着下水道的管子攀上去。”
易忠严肃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只怕还没攀登上去,早就让鬼子的巡罗队给发现了。”
就这样,易忠等人在灌木丛中潜伏了几个小时,始终没有机会接近田代。易忠看了看天色,小声说道:“天快亮了,撤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