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华看了看屋内,然后问道:“老师,师母不在家啊?”何老师说道:“你师母去家访去了,还有一会才回来。”
随即,何老师又对保姆吩咐道:“快去把我柜子里的酒拿出来,我要和正华喝上一杯。”
正华赶紧说道:“老师,不用了,我身上还有任务,看过老师以后,还要去联系一下以前的同学们。”何老师说道:“正华,什么任务这么急,你说说看,有没有老师能帮上忙的地方。”
正华说道:“老师,我这次回来,是想把以前参加过抗日活动的同学都联系一下,希望同学们能够像以前一样,继续投身到抗日活动中来,激起更多的人来反抗侵略者。”
何老师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正华,学校里面有许多同学都非常仰慕你,我安排一个时间,把同学们组织起来,让你到学校去和同学们见面,由你直接对大家演讲!”
贺正华说道:“老师,不行啊,队伍上还有事,我明天一早就得赶回河间去。”
何老师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看这样吧,学校里面还有一部份同学是在学校住读的,我这就带你去学校,连夜把同学们召集起来,进行抗日宣传!”
贺正华听了,感激的说道:“老师,我先谢谢您了!”何老师笑道:“这可弄颠倒了,你们在前线和鬼子浴血奋战,是我们这些人该对你们说声谢谢才是。”
宋哲元府邸这边,军事会议已经结束,军官位相继起身离去。宋哲元却将赵登禹将军叫住:“舜臣,你等一等。”
赵将军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宋哲元看看屋内只剩下他和赵将军两人,这才走上前来问道:“舜臣,我看你今天好像心事重重的,是为了什么事?”
赵将军叹息一声,望着一旁,没有回答。宋哲元说道:“舜臣,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你要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
赵将军这才说道:“军长,我在担忧什么,您早就知道了。”宋哲元听了,也叹息一声:“你是指潘毓桂?”
赵将军听了,也不回答,两眼仍然注望着旁边。但是,宋哲元心里已经明白了,遂说道:“舜臣,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难处。”
赵将军说道:“军长,我更希望你能以国家大事为重!”宋哲元猛然被赵将军戗了一句,后面的话都被噎在喉咙里,说不出口,脸色也尴尬了一阵。
稍后,宋哲元又说道:“舜臣,你听我说,我将潘毓桂吸收进来,并不是因为宋潘两家为世交的私人关系。我们和日本人对抗,不能一味的只靠打,在很多方面,潘毓桂对我们是有用的。”
赵将军反问道:“军长,您好生想想,对付强盗除了打还能靠什么?用和谈来救国纯属是在自欺欺人!”
宋哲元见赵将军态度坚决,两人谈不到一块去,也只好说道:“舜臣,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始终想不到一块去。好吧,我们都再想想,希望最终有一天我们的观点能保持一致。”
赵将军回到家里,赵老夫人已经睡下来。由于时局的变动,以及宋哲元的某些对日态度,使得赵将军心中很是担忧,眉头也下意识的锁着。
赵夫人看着赵将军的脸庞,不由得关切的问道:“舜臣,你的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吗?”
赵将军惊醒过来,为了不让夫人担忧,赶紧掩饰道:“没什么,可是是赶路给累的吧。”一面躬下身子,在熟睡的两个孩子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赵夫人看着孩子伤心的说道:“女儿都一岁了,却连爸爸长得什么样都还没见过,你好难得回家一次,却又匆匆忙忙的要走。”
赵将军抚着夫人安慰道:“玉淑,别难过,等打走了东洋鬼子,我们所有的同胞,家家户户都可以团圆了,到时候,我一定好生陪陪妈和你,还有孩子们。”
赵夫人这才破涕为笑,说道:“你先坐会,我给你打水去。”
再说贺正华跟着何老师,到学校连夜做了一番宣传抗战的演讲。到场的学生们群情激昂,大多都渴望能够像台上的那位师兄一样,去投笔从戎,杀敌报国。演讲结束后,同学们仍然围着正华问这问那的,不肯离去。
直到学校要熄灯了,同学们才在老师的劝说下,相继散去。贺正华虽然感到一阵阵倦意,但是,看到同学们支持抗战的热情这么高,心里仍是说不出的欣慰。
离开学校后,贺正华先将何老师送回家,然后又对二柱吩咐道:“二柱,先去一趟怡庆班。”二柱答应一声,扭转方向盘。
栓子望着贺正华,感激了叫了声:“少爷!”正华忍不住笑了:“栓子,你这个腼腆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怡庆班的驻地,一切还是当初那样,只是伍春从军了,唐又芳跑了,红柳自己当了班主。栓子娘这会正在收拾炕,等着红柳回来。
猛然间,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栓子娘不觉一愣:红柳唱完大轴要等下半夜去了,这时候是谁在敲门啊?栓子娘一面想,一面出来问道:“谁啊?”
大门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娘,是我,栓子。”栓子娘赶紧上前开了门,栓子扑到娘身上,问道:“娘,您还好吗?”
栓子娘激动得抱住枪子,一边擦眼泪,一边连连说道:“好,好着呢。”接着,栓子又说道:“娘,正华少爷也来了。”
说话间,贺正华已经走了过来,叫了声:“伯母,您好!”栓子娘赶紧说道:“贺少爷,您来了,快进屋坐吧!”
贺正华赶紧说道:“伯母,您可别这么叫我,那会折杀我的,您就就叫我正华好了。”栓子娘说道:“这怎么使得呢?”
正华说道:“伯母,您是长辈,应该这么叫。”一面又问道:“红柳没在啊?”栓子娘说道:“红柳今晚有戏,要下半夜才回来呢。”一面又请正华进屋。
贺正华说道:“伯母,天晚了,我就不进去了,只能看看您就走。”随后,又对栓子吩咐道:“栓子,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好生陪陪伯母和红柳,明天我再来找你。”
随后,正华吩咐二柱将车开往婉茹家,在大门外将车停了下来。这时候,婉茹的房间里面已经熄灯,婉茹已经躺下。
然而,今晚婉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一阵阵心慌意乱,无法入睡,却不知道是何原因,心中有一种无名的涌动。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婉茹不由得一个激愣,不由自主的起身来到窗前。
果然,铁栅门外面,有一个让婉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来到门前。婉茹禁不住揉了揉眼睛,咬了咬小指头,一阵钻心的痛。
婉茹这才确信,这不是在做梦,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急切的盼着那个人上前按响门铃。
大门外面,贺正华正要上前按门铃,但是,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过了,抬头又看到婉茹房中已经熄了灯。贺正华犹豫了一下,决定明天一早再来。
窗前,婉茹没料到正华会突然返身钻进车里,赶紧推开窗户想招呼,却见车已经开走了。婉茹心内顿时一阵惆怅,不由得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贺家大院里面,贺文泰和夫人都还没睡,都在一楼大厅里面坐着。贺正华回来后,不禁问道:“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啊?”
贺文泰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妈,说你难得回家一次,想多看看你。”
正华听了,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歉意,叫了声:“妈妈。”一面将军帽摘了,过来在爸妈中间坐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