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才出门来,好奇地展开那张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刘福?是个人名吗?是什么人?”
说实话,当苏晴眸提出要见那位贵人的时候,他着实吃了一惊。这件事情极其隐秘,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知县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又明目张胆地跑来说要拜见,更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莫非是来攀龙附凤的?这个也有可能,他自己也是靠巴结上面才得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她又何为不可呢?
不过他又从心底鄙夷起苏晴眸来,虽说两个人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她怎么能放着前相公不管,跑来阿谀奉承呢?最让他搞不懂的就是这张字条了,如果说刘福是个人名,那又是什么来头?莫非是给苏晴眸牵线搭桥的人?
思来想去也没理出半分头绪,却又不敢私自瞒下这件事情,还是去禀报比较好。苏晴眸一句话说对了,见与不见不是他说了算的,要那位贵人说了才算的!
苏晴眸在厅里坐了足有半个时辰,不见赵成才回转,也没人来招呼她。她也并不着急,自斟自饮,将一壶茶都喝光了,又站起身在里面转了几圈,才见有一个役从匆匆地跑进来。
“苏大人,我们大人请您到后面去叙话!”
苏晴眸微微一笑,“劳烦带路!”
那役从赶忙前头带路,一路引着苏晴眸穿过公署和三堂,到东花厅而来。
东花厅门口守着两个佩刀的卫士,穿的是刺史府衙役的衣服,可是看形容身段和扫过来的犀利眼神,绝不是衙役。
赵成才正在门前等着她,见她来了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苏大人请进!”语气比方才在厅里客气了许多。
“赵大人先请!”苏晴眸投桃报李,也对他客气了几分。
赵成才也不谦让,先一步跨进门去。苏晴眸随后跟去,却被“衙役”拦下了,简单地搜身之后,才放她过去了。
进门穿过院子,来到正房跟前,门口又守着两名丫头打扮的女子,没有一般丫头的谦卑和恭敬,形容气质跟刚才的“衙役”颇有几分相似,眼神凌厉如刀。
“你不用进去了,让她进去就可以了!”一个丫头指了赵成才盛气凌人地吩咐道,另一个丫头则又对苏晴眸细细地搜身了一遍,引着她进门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成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不由得对苏晴眸有些嫉恨起来。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一来就得到贵人的青睐?那个刘福的来头就那么大吗?
“喂,你怎么还不走?”“丫头”见赵成才站在那儿不肯走,脸色阴晴不定地想着什么,不客气地喝问道。
赵成才哪敢招惹她,虽然心有不甘,还是赶忙小跑着出了院子,心绪不停地翻腾着,猜测着那会面的场景和会说的话……
苏晴眸进门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华丽的屏风,将硕大一间屋子隔成了两部分,外面摆放着桌椅,桌子上放满了各色糕点和新鲜水果,都不是普通人能吃得到的。
那带她进来的丫头也不言语,指了指屏风里面,示意她自己进去,便转身出了屋子。
苏晴眸深吸了一口气,起步转过屏风来,就看到一个丽服女子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双燕髻上的珍珠发钗微微地晃动着,时不时地折出很亮的光芒。
“罪臣苏晴眸叩见公主殿下!”她屈膝跪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好一个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那女子轻笑一声,语带嘲讽。
苏晴眸伏在地上,只能看到她的裙摆一动,似乎转过身来了,同时感觉两道犀利的眼神投射过来,让她后颈没来由地发凉了一下。
“抬起头来!”女子沉声地道,语气里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晴眸缓缓抬起头来,首先看到一双饱含威严的眼睛,用傲慢和嘲弄的目光看着自己。宽额头,鹅蛋脸,五官匀称,眉眼之间与女皇有几分相似。虽说没有上官婉儿那般娇媚,却也秀丽不乏英气,别有韵味。一身水蓝色的衣裙裹住她丰盈的身体,很有成熟女性的魅力!
“你可曾见过我?”大概是感觉到苏晴眸在打量着自己,她收起嘴角的笑意,眼神愈发凌厉了起来。
苏晴眸收回目光,恭敬地答道:“回公主的话,不曾见过。”
“既然没见过,又为何一口一个公主地称呼我?”
“这天下间拥有如此高贵气质的女子会有几人呢?”苏晴眸不慌不忙地答道,“况且公主的容貌与陛下有五分相似,这两项加起来,微臣便断定您是公主无疑了!”
太平公主听了冷笑一声,“是吗?你刚进来的时候可没有看到本公主的面容,又如何一口咬定我就是公主呢?”
“公主恕罪,微臣事先做过推断,断定公主驾临刺史府,这才斗胆前来叩见的!”苏晴眸实话实说。
太平公主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事先做过推断?从何推断而来?”
“从刺史府这些日子的采购情况!”苏晴眸隐下了调查赵成才升官的事情,公主有党羽的事情虽然人尽皆知,可是都聪明地不去捅破这一张窗户纸,她也没有蠢到成为第一人。
“哦?”太平公主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转身走到床边去坐下来,又招呼苏晴眸道,“你起来回话吧,到我这里来!”
苏晴眸谢了恩,起身走过来,垂首站好。
“这么说来你很厉害呢!”太平公主又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没有先前那般锋芒毕露了,“单凭刺史府的采购情况就能推断出我在刺史府吗?”
“禀公主,当然不止这些。”苏晴眸知道这么回答她肯定不会满意的,于是说道,“事前微臣曾请人调查过刺史府,从东花厅的守备情况和采购情况推断这里住着一位贵人,但并不知道是公主您大驾光临。”
太平公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那你最终是怎么推断出是我的呢?”
“这当然是赵大人的功劳!”并不是她要嫁祸给赵成才,只是这种情况下比起把目光引到乔王的身上去,还不如让赵成才背一点黑锅,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官,“微臣稍作试探,他便露出了破绽,因此微臣便断定住在这里的贵人不是女皇陛下就是公主。刚才一进门,看到公主您的背影,便确定不是女皇陛下,而是公主您了!”
太平公主冷冷一笑,“这么说来归根结底是赵成才出卖了本公主了?”
“这个也不能怪赵大人,是微臣罪该万死,使了一点诈!”苏晴眸说着又跪了下去,“请公主恕罪!”
太平公主冷冷地盯着她,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半晌才缓缓地开口道:“我曾经听母皇提起过你,除了上官婉儿,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母皇对一个人如此青睐。也一直想要见识一下你是何方神圣,所以才会让你来见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微臣明白,多谢公主恩典!”苏晴眸知道她是在绕着弯儿地摆脱跟刘福的联系,她没有明说,自己又何必去挑破呢?于是含糊其辞地答道。
“说吧,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地见本公主不可?”太平公主似乎没有要深究苏晴眸探查她行踪的事情,问道,“不会只是想看一下本公主是不是跟陛下长得像吧?”
苏晴眸听她这么问感觉有些意外,莫非她还不知道自己和单迎的关系?看起来也不像,赵成才分明是个大嘴巴,这种事情一定会告诉她的。那么她是在故弄玄虚还是在试探自己呢?稍作沉吟,便直说道:“禀公主,微臣是为单家的事情而来!”
“哦?”太平公主声音拉得长长的,不知道是感觉惊讶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苏晴眸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她那个“哦”的下文,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接着说下去,“公主也许不知道,几日前扬州刺史赵大人不知道为何突然抓走了富商单值和他的养子单迎……”
“这样啊!”太平公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赵成才抓了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来见本公主呢?”
苏晴眸听她的语气,是打算装糊涂到底了,干脆挑明了说,“微臣是来跟公主求情的,请公主做主,放了单家父子!虽然这话说来有些丢人,微臣曾跟那单迎成过亲,虽然他休了微臣,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微臣不想坐视不管!”
“听说你在杭州下辖做知县,又是怎么知道扬州的事情的呢?”太平公主避重就轻地问道。
来之前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于是毫不犹豫地答道:“微臣来扬州办事,听到这件事,就打听了一下,觉得事情很是蹊跷,便深入调查了一番。”
“好你个苏晴眸,竟然如此大胆,打探本公主的行踪不说,还敢肆意欺瞒!”太平公主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蓦然起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啊,把这个苏晴眸给本公主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公主!”方才守在门外的两个丫头应声进来,一左一右架住苏晴眸往外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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