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无衣眉头轻皱,干枯的长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他狂妄,他嗜杀,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傻子,这样他都能活到现在,更能说明他的不凡。
所以,凭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眼前这长袍男子很不简单。
即使除去炼魔境的修为不说,单单是对方身上那种妖异无常的气息,便值得他华无衣重视。
“阁下是哪位?怎么不曾在无尽岛听过你的名号?”沉默了一会后,华无衣示好一般问道。
“我的名号并不重要。”
长袍男子站了起来,身血色长袍兀自一抖,淡淡的血色光华在其中流转,那长袍就如同是流动的血水凝成的一般无异。
脸带不屑地挡了一眼华无衣,他继续开口道:“重要的是,在我面前,你不配穿血色的衣服。”
不配!
多么狂妄的一个词?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或许在外界,没有多少人知道血手华无衣的存在,那是因为华无衣少年时便进入了无尽岛,数百年来,他以无数对手的性命造就了今日的威名,在这无尽岛中,谁不知道华无衣的大名?
传闻中,他未尝一败,除了被一名叫莫连涛的神秘高手重伤,断去一臂,他在无尽岛中所有对手都没有好下场。
是鲜血,成就了他的血手之名,在无尽岛,何曾有人敢说华无衣不配?
但眼下的这个神秘男子却敢说,还说得如此地不屑!
如果说这男子不知天高地厚,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刚刚的那年轻武者便是最好的佐证,他的尸体还留着余温,对方有什么可能不知道华无衣的实力?
那就是说,对方早知道华无衣的凶名,但是依旧敢向其招战!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时间,所有人都生出了第二个疑问。
当然,月陌尘除外,他第一眼看到长袍男子的时候,便已经认出了对方,他正是林无功的血偶!
月陌尘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百劫境,但现在却已经是炼魔境的强者!这速度,让月陌尘都自愧不如,血族果然是晋升得最快的种族啊!
不过,既然他已经到达了炼魔境,为何他还能出现在此?无尽岛的禁制是针对炼魔境强者的啊。
抱着这样的怀疑,月陌尘再次将目光投回针锋相对的两人。
这时,华无衣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动作,那就是将身上的血袍脱下,扔在地上,顿时,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是因为华无衣竟然公然示弱,而是因为他身上的道道狰狞的伤痕!
那枯瘦的身体上,几乎没有一丝肌肤是完好无缺的,上面爬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即使是现在,众人都可以从那些伤痕中看出,华无衣所经历的每一战的惨烈!
连月陌尘都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华无衣,对这个人,他说不上欣赏,但是其处事手段,还是能得月陌尘法眼的,至少,他有一份难得的理性,这份理性让他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在不可力敌的对手面前,他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无谓地坚持骨气。
华无衣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赤裸着上身轻笑道:“我华无衣,生来就无衣,既然阁下说我不配,那我就不穿吧,阁下满意了吗?”
“很好!”那血偶点头道,脸上没有再露出笑容,而是认真看着不卑不亢的华无衣说道:“你的选择,出乎我的意料,你可以活命。”
闻言,华无衣心下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之后,在织空戒中取出一件单薄的武士服轻描淡写地穿了上身,众人看着华无衣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因为华无衣的示弱而小看他,反而很多人看见他那只独臂支划着穿衣的场景,不禁心下一酸。
但这一切,华无衣都置若罔闻,他一向强势,但不代表他没有过弱势的经历,年纪轻轻便进入了无尽岛的他,凭着一股信念闯到现在这般威名,看似风光无限,人人敬畏,但是在成名之前,他什么样的委屈没有受过?
大丈夫能屈能伸,或许没有人会认同华无意的为人,但当下这种情况,他们都认为华无衣的处理是最正确的,或许,正是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心态,才会成就如今的华无衣。
“阁下,不知道有个问题应不应该问?”华无衣重新穿好衣服后,对血偶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进来此地的时候,也只是百劫境,最近才突破到炼魔境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没有被传送出去,或许,是因为我是魂缺之人吧。”
血偶面无表情地说道,月陌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暗暗推断这句话是出自血偶自身之口,还是出自林无功之口。
不过对方话中的信息却让他迷惑顿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除了赫连城和赫连天两人是压制自身修为出现在无尽岛之外,在不久前,莫不平带来的四大岩卫也是炼魔境强者,当时月陌尘以为他们是因为修为被压制,所以才不受限制。
但现在看来,多半是也是因为对方的灵魂不全的原因。
月陌尘早就在东方若凝那里得知,所有大世界的势力培养死士都是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法抽走他们部分的灵魂,加之种种洗脑的行为确保他们的忠心。
也就是说,所有死士都是魂缺之人,与眼前的这血偶一样,只是眼前的血偶的灵魂是被林无功直接吞噬,而死士们的灵魂是被抽走而已。
“林无功花这么多心思,到底意欲何为?”
眼下的血偶,让月陌尘心下微寒,林无功不仅进步超快,还不断地发展着他的势力,而这些势力的组成部分全部都是他的血脉后裔,成长速度同样远远快于普通人,如果他立下心思要对付自己,很可能会发展成比莫家更加麻烦的存在。
“无论如何,不能让林无功得逞!”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月陌尘找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然后一步进了大厅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