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头牛全部都被蒙住了眼睛,在两侧骑兵的驱赶下,笔直地向着江夏军冲了过去。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牛本来就温和,就算冲过来,驱赶开也就是了。
但要命的是,每头牛的尾巴上都绕了一捆柴禾,而且是点燃的柴禾。
原本还慢腾腾跑出来的水牛在尾巴上的柴禾被点燃后,立刻变的狂暴起来,像是一群发疯的野兽般,开始奋力奔跑,向江夏军狠狠地冲了过去。
“快,快闪开。”
江夏军中的几员将校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骇的心胆俱裂,厉声长嚎起来。
然而一万大军结成密集的阵型挤在一起,一时半刻之间,又如何能躲的开。
混乱还没有结束,数百牛发狂的水牛就已经一头扎进了江夏军中。
虽然有少部分水牛冲向了两边,但还是有八成的水牛,冲进了江夏军中。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刹时惊碎了长空。
血光崩射,残肢乱飞。
江夏军密集的阵型就好像一个破袋,被切割的支离破碎,就算有士兵用随军携带的大型橹盾、锐矛等器械摆下拒马阵,也无法阻挡疯狂的奔牛践踏。
砰!
几名江夏军士卒刚刚树起橹盾,躲在橹盾后面,橹盾就被疯狂吼叫连蹦带跳冲过来的水牛直接撞飞,躲在橹盾后面的三名江夏兵也被活活踩死。
等到数百头水牛的冲过去,江夏军已经乱成了一团,就好似漏风的筛子,不成形状。
大量的士 卒在奔头的铁蹄下,早就已经心胆俱裂,不顾一切的丢掉兵器,哭喊着向两边疯狂逃窜,就连黄祖的几名部将,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传令,大军出击。”
南阳军阵前,周坚把手一挥,早就蓄势待发的一万大军立刻趁势出击。
而一直流戈在五十里外的三千清河骑兵,接到军令后,也立刻从后边包抄了过来,追击溃逃的江夏军士卒,顺道还踏破了江夏军的营寨。
没有了城池和营寨,溃散的步卒在旷野上又怎能逃过骑兵的追杀。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
周坚缓缓收拢大军,三千清河骑兵也回来了,顺道还踏
清点战果,此战击破江夏军后,斩两千,俘五千,余者皆散。另缴获粮草辎重若干。
是夜,中军大帐。
周坚面露笑容,明显心情不错。
打了个大胜仗,不但尽歼黄祖一万大军,而且周坚还阵斩了黄祖,帐下诸将也是一个个面露振奋,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没有什么比大胜仗更让他们兴奋的了。
周坚环视了一圈帐下诸将,朗声笑道:“如今黄祖大军已破,是该攻占江夏了。”
戏昌第一个附议道:“主公所言甚是,江夏军被我军尽歼,黄祖也被主动阵斩,西陵只有不到三千守卒,眼下正是袭取江夏的大好时间,主公可速速兵进江夏。”
诸将纷纷点头,齐声附议道:“请主公下令。”
“好!”
周坚一拍桌案,大声道:“大军休整一夜,留下两千步卒看守伤兵和俘虏,其余各部兵马明日三更造反,五更拔营,可放过一沿作城邑,直取西陵。”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应轰,个个摩拳擦掌,振奋不已。
次日一早。
周坚果然尽起大军,以韩琼、许褚为正副先锋,率三千骑兵过纱林山直扑西陵,自统本部八千兵卒星夜直奔江夏。
江夏大军一战而灭,眼下可谓是取江夏的最好时间。
西陵虽还有不到三千守卒,但黄祖已死,根本不足为虑。
襄阳。
“大人,大事不好了。”
王睿刚准备进午膳,就见部将蔡瑁神色惊慌地冲了进来。
“何事惊慌?”
王睿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镇定心神,沉声问道。
蔡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虽然三月的襄阳天气已经转暖,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闻言忙不迭地道:“刚刚斥侯回报,周坚于襄水野山渡截击黄祖大人的一万大军,以火牛阵一战击破黄祖大军,黄祖大人也被周坚阵斩。”
“啊,怎会如此?”
王睿怔了下,顿时惊的跳了起来,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晌无语。
蔡瑁还嫌不够,又道:“大人,斥侯还回报,周坚击破黄祖大人一万大军后,现已以三千清河骑兵为先锋,自统八千大军,杀奔江夏去了。”
“什么?”
王睿终于回过神来,吃声道:“江夏若被袭取,则荆州必成孤城矣!”
眼下形势急转直下,黄祖大军被击破,荆州军外援已绝,蔡瑁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连忙问道:“大人,江夏军是指望不上了,现在该怎么办?”
“让本官想想。”
王睿脸色惨白,也没了主意,在堂下踱起步来。
蔡瑁站在一边,眼珠子随着王睿的身形来回移动,眼神晦暗不明。
蔡氏本是荆州大族,家大业大,良田以千顷计,私兵以成千上万计,此前王睿能这么快拉起一支两万人的大军,蔡氏可是出了大力气。
正因为如此,蔡瑁才能得王睿重用,统领数千兵马。
事实上,蔡瑁统领的数千兵马,基本上就是蔡氏的私兵,
如果没有南阳军来犯,王睿这个荆州刺史能坐稳,蔡氏的利益自然有保障。
可眼下的情况实在有点不妙,黄祖大军被击破,蔡瑁也没把握襄阳能否守得住。
若是跟南阳军顽抗到底,一旦襄阳城破,只怕就会祸及宗族。
蔡瑁脑海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决定暂时先看看再说、
西陵。
“张麻子,你他妈的赶偷懒。”
一名都伯大吼一声,狠狠一脚将躺在城垛下面睡觉的兵卒踹醒过来。
“呃……”
脸上全是麻子的兵卒翻身爬了起来,还有些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对上都伯那要吃人的眼时,才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急忙道:“头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心里却在嘀咕,又没人来攻打城池,睡个觉又怎么了。
都伯骂道:“哼,警戒期间睡觉,按照军规,是要打三十军棍的。”
“啊,头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张麻子吓的一个趄趔,差点没摔倒在地,连忙求饶。
三十军棍打下来,注算不死,怕是半条命也没了。
都伯嘿嘿淫笑道:“行,不打军棍也可以,不过啊,老子听说你婆娘长的不错,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婆娘,怎么样,改天带你婆娘来老子家坐坐,这军棍就不用打了。”
“什么?”
张麻子听的脸色大变,眼睛瞬间就红了,跳了起来吼道:“李老虎,你别欺人太甚。”
“妈的,给脸不要脸。”
都伯一拳将张麻子打翻,狞声道:“这么不识抬举,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张麻子翻起身来,拳头捏的咯嘣直响,眼睛红的吓人,随时都有可能爆走,噬血的目光死死盯着都伯,嘶声大吼,“李老虎,你他妈的别欺人太甚,别以为老子怕你。你个畜生加禽兽,你要敢动我婆动,老子拼了这条烂命不要,也要杀你全身。”
“你找死!”
都伯脸色一变,脸色顿时变的狰狞起来。
就在这时。
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隐隐的轰隆声,整墙都似乎城地起来,好像地生了地震似的。
“什么声音?”
都伯怔了下,想到去年发生的地裂,顿时吓了一跳,不会又来了吧!
去年一场地裂,西陵城的好多房子都被震塌,李老虎勾搭了个大户家的婢女,正在柴房行那苟且之事,地裂时差点没被活埋,可是心有余悚。
轰隆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轰隆声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近。
李老虎正有些心惊,无意中扫向远处时,忽然就怔住了。
只见远处的地方线上,一条黑线出现在缓视内,正迅速向这边移动,扬起漫天尘土。
“这是?”
李老虎迷糊了下,接着就跳的惊叫起来,“吓,这是骑兵,大队骑兵。”
“骑兵,是大队骑兵。”
城墙上的兵卒此刻看清楚了,虽然还隔的数里,但已经可以隐隐的看到,那条正在快速向这边移动的黑线,分明就是一支数千人的骑兵。
刚刚那隐隐的轰隆声,分明就是大队骑兵行动时的动静。
“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
有兵卒疑惑地问道,十分不解。
李老虎却是反液压过来,立刻脸色大变的扯开嗓门长嚎起来,“敌袭,是敌袭,我们江夏没有骑兵,这些骑兵肯定不是府君大人的军队,快去通知张守将军。”
城头上立刻哗然一片,顷刻间混乱了起来。
兵卒们来回奔走,纷纷寻找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武器。那机灵的兵卒,则是飞快地奔下城头,到军营去找留守西陵的张守,然而奔到一边,才一拍脑袋想起来,张守将军前几天刚纳了一门小妾,成本都在小妾那里努力耕耘,根本就不在军营里。
还有那机灵的,则连忙奔下城头,一涌而上,将城门关上,升起了吊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