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已明白适才我与苏蓉蓉之间的对话,看来她已经是全然都听到的了。
苏蓉蓉走上前去,蹲身扶着她,道:“心儿妹妹,其实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季婉柔边摇头边痛哭道:“蓉蓉姐,你不用再安慰我了,适才你与楚大哥之间的谈话我全都听见了......”她哽咽着又道:“我并不是怕死,我只是恨上苍为何要如此对我这个苦命的女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全家就被仇家所杀,后来多亏得姑姑她们夫妻以死相救,教我武功并且将我抚养长大。我原本以为在壮大‘血宗’之后,能替双亲找到真凶,并亲手手刃仇人,结果事情却一波三折是以愿违。直到最近岳林的反叛,又因为我的原故,害得姑姑她们夫妻、丝梅、瑞香两个妹妹相继毙命。现在总算轮到自己了,其实也算是我这个不祥之人该有的命运吧!但何为上苍要让楚大哥你们及时的将我救下?就在我心存一丝希望的时候,又让我得到这么一个噩耗?我......我好不甘心......呜呜呜呜......”
我半蹲着身体,轻抚着她的脑袋,强忍住心中那份悲痛,柔声道:“心儿......不,婉柔。你应知道你蓉蓉姐的本事,再多给她一点时间,相信你一定会渐渐的好起来的。”
季婉柔含泪地望着我,猛然扑倒在我怀中,泣声道:“楚大哥,我......我的心好痛......我好害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了......”
我将她紧紧抱住,说道:“不会的。婉柔,楚大哥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了。”
季婉柔哭泣道:“楚大哥,你还是叫我心儿吧!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初与你一起快乐的日子里。”
我含泪点头,道:“好!楚大哥答应你。心儿......”
不知什么时候,苏蓉蓉已悄然地出门而去,并带上了房门。她,永远是一个那么懂事,且美丽温柔的女子。
季婉柔在我怀中哭泣一阵后,终于止住泪水,抬首看向我,道:“楚大哥,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恨心儿呢?”
我强露出笑容,道:“傻丫头,楚大哥为什么要恨你?”
季婉柔忙道:“我曾费尽心思的欺瞒于你,我曾为了‘乾坤心经’不惜用你最亲最爱的人要挟于你,我......”不待她继续说下去,我已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口。
在一番满含浓意的深吻之后,我含情地说道:“这样可算是回答你了?”
季婉柔突然粉面绯红,道:“楚大哥,你到底喜欢心儿什么?”
我轻抚着她的俏面,道:“爱一个人是没有什么原因的,因为彼此心连一线,你开心所以我才快乐。”
季婉柔感动得热泪盈眶,说道:“其实当初心儿决定潜伏在楚大哥你身边,也是有着一份私心的。”她红着面庞,继续道:“自从在‘乱石谷’中,心儿一睹楚大哥你风采后,便再也无法将你的身影于心中抹去,是以......楚大哥,你听了这些后,会不会觉得心儿有点下贱?”
我微笑道:“看你,又在说瞎话了不是?其实楚大哥也不妨实话对你说,自从那次在小楼上听见你美妙的琵琶歌声后,楚大哥直到今日还记得你那我见尤怜的神情。若照你刚才的论调来说,楚大哥不是也有点下贱了?”
季婉柔被我的话引得“哧”声而笑,在轻捶上我胸口一粉拳后,娇嗔道:“这男子与女子的倾肠之言,岂能相提并论?”
我立时想到古代的女子自然不能与现代的女子同言,在那个时代女追男,的确是会被人们视作为“无耻下贱”的一种象征的。当下我不禁轻笑道:“男人、女人都是人,都是在平等条件下的,又岂有不能相提并论之理的?”
季婉柔眼睛一亮,奇声道:“男女平等?楚大哥你这番论调倒叫心儿耳目一新呢!”
我含笑道:“未来的某一天,这种情况一定会出现的。”
季婉柔将信将疑道:“但愿吧!不过恐怕心儿是见不到那一天的了......”说到这里,她不禁面色黯然。
我见她似乎又想起了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忙紧搂住她,并脸贴着脸,道:“有楚大哥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季婉柔满怀欣喜地轻闭上美眸,低声道:“若此刻能永远地停留下来,该有多好啊......”
我侧首看着怀中这可怜的女子,心中着实感慨万千。唯有将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印在她的额头上,令其甜美地享受着此刻那份深情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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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蓉蓉精心地照料下,在我深情地温暖中,季婉柔的气色开始逐渐地好转起来。若非我们心中清楚,她的生命随时可能终结的话,任谁也无法瞧出,她乃是一个深中剧毒的病人。
这日,我们三人聚在房内,开始了解疑的谈话。只闻得季婉柔坦然地说道:“楚大哥,你们有什么疑问就只管问我好了,从今往后心儿在楚大哥你面前,不会再有什么秘密可言。”
我颔首道:“我的确有些不明之处。首先我想知道,你前段时间口中所言的岳林,可就是丘山?他又与以前‘雪山派’的大弟子岳林是否同为一人?”
季婉柔先是一惊,而后点头道:“楚大哥你的确是智慧过人。不错,丘山就是岳林,也是以前‘雪山派’的大弟子。”
我好奇道:“那你们又是如何认识他的?为何他后来还成为了你们‘血宗’的宗主?”
季婉柔回忆道:“记得四、五年前的某天,那成有怀突然向我引荐一人,说此人武功是如何的了得,实乃当年百年老人的嫡传弟子......”
我忙道:“慢着,你的意思就是那成有怀比岳林还先进你们‘血宗’咯?”
季婉柔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成有怀又是如何进你们‘血宗’的呢?”
“他是毛遂自荐来的,当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们‘血宗’的存在,不过姑姑她们却是十分清楚此人的。说此人用毒之术天下无双,实乃我们‘血宗’想要壮大发展所急需的人才。”
“你们就从来未曾怀疑过此人的用心?”
“起初是有的,不过后来见此人在‘血宗’里面尽心尽责,还帮了我们处理掉了几个棘手的问题后,这种顾虑就自然开始逐渐的淡化了。但是......直到今日,我方才明白此人不过也只是个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罢了。”
听到此处,我不禁与苏蓉蓉相视一眼,而后我说道:“以前我们还不怎么明白那成有怀为何会突然跟着岳林反叛于你,目前听你这么道来之后,无疑是为他的叛变行为增加了一个比较充足的理由。”
季婉柔惊异道:“莫非楚大哥你也认为,那成有怀与岳林原本就是蛇鼠一窝?”
我微微一笑后,说道:“也许是,也许又不是......”
季婉柔忙道:“楚大哥,我怎么感觉你话中有话呢?”
我缓缓地说道:“我不过是认为凡事都通常会具备两面性的可能,是以也从来不会轻易地对一件还未确定的事情妄加判断的。就好比当前我们所获得的信息而言,只能证明成有怀在岳林叛变一事上,是站在他的那一边罢了。”
苏蓉蓉附声道:“之前我与那成有怀倒是交手了几次,单凭我箇中对他的了解,此人的确应是一位心机颇深之人才是。目前屈居人下,实则上未曾不是一种权宜之计呢!”
季婉柔疑虑道:“若那成有怀不是被岳林所收买,其背后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我知道这个问题,我们暂时是无法得到准确地答案的,是以接口说道:“对了,心儿。你们又是如何得知那岳林真正身份的呢?”
季婉柔毫不思索地答道:“他自己说的。”
我点头道:“此人倒也有几分聪明,心知此事一定是瞒你们不了多久的,是以还不如索性一早就如实的道来,兴许还能以此博取到你们对他的信任。”
季婉柔颔首道:“毕竟他要借我们‘血宗’之手向他以前的师父顾千山报仇,若不拿出一点诚意来,自然是无法过了我姑姑她们那一关的。”
苏蓉蓉插口道:“恐怕当时岳林向于子菱前辈道出的‘乾坤心经’所在,才是你们最终下定决定帮助他的主要原因吧?”
季婉柔粉面一红,说道:“蓉蓉姐所言极是......毕竟对于我们来说,武林泰斗少林寺这个对手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单凭‘血宗’招募的这点三教九流之辈,是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
我摇头道:“心儿,难道时至今日你还认为少林寺就是灭你们‘炼狱门’的罪魁祸首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