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在位于演天城以南三十里的官道上,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正在不紧不慢地朝着北方前进。而在这支军队的最前方,两名士兵正高举着旗帜,旗帜上书写着“大昌”两个大字。说来奇怪,这南蛮人一方面极力抵制着汉人,可是在另一方面却处处仿效着汉人的文化,无论是制度、服饰、生活规律还是语言文字,全都是和汉人一模一样。
在旗帜的旁边,却是两名穿着鲜明铠甲的将领,骑着骏马一边笑谈,一边带着大军向前方前进。左边那名面白无须,看上去三十多岁样子的将领一脸献媚地对身边的同伴说道:“殿下!这次我们北上旗开得胜!殿下可以说是立下天大的功劳!想来将来我们大昌国的皇位,那就非殿下莫属了!”
另一名同样也是三十多岁,却是留着两撇胡须的将领,听得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还用大拇指在自己的两撇胡须上一捋,装出一副很文雅的样子。可是这动作却是配上他那满脸横肉的相貌,却是怎么也不搭配。
这胡须男仰天一笑之后,对同伴说道:“胡德贵!这话先不要说得太满,毕竟我们还没有打完这场仗,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呢!”虽然胡须男嘴上是这么说,可是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却是溢于言表,再明显不过了,刚刚说出来的话明显是口不对心。
那面白无须的胡德贵见到自己的马屁拍得正着,立刻继续趁胜追击,笑着说道:“殿下!属下所说可是句句实话啊!这次殿下带来的可是十万大昌的勇士!而那后秦国呢,最多也只有两万人马!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殿下的攻势!属下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提早为殿下庆祝胜利罢了!”
“哈哈哈哈!”听得胡德贵这么一说,那名殿下也是忍不住再次仰天一笑,说道:“这也是本皇子运道好!竟然碰上了他们汉人内斗!还将这次后秦军南征的资料全都传给了我们大昌国的军方!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能够实现安排熊迁去把守演天城,然后趁着这段时间从国内调集了十万大军前来!这只能说是他们汉人太过愚蠢,天天都将脑筋放在内斗上面,和我们比起来,简直是差太多了!”
“那是!那是!”胡德贵连声称是,却是眼睛珠子一转,笑着说道:“殿下,那熊迁不是大皇子的人吗?这次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借口把他给废了,也算是断了大皇子的一臂!”说到最后,胡德贵脸上露出了几许狰狞,他眼红熊迁的职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能够怂恿眼前这位大昌国二皇子将熊迁给赶下马,说不得他就能够借势上位了。
可惜胡德贵倒是小觑了眼前的这位二皇子,虽然一直以来,这位二皇子都表现得好像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可是生在帝王之家,又有几个是真正的笨蛋?二皇子对熊迁的本事那是再了解不过了,虽然熊迁的身手不怎么样,但是为将者也并不是完全靠身手就行了的,熊迁的防守能力在天下来说都是排的上号的。面前的这个胡德贵除了溜须拍马,哪里还有什么真的本事!不过怎么说,胡德贵也是自己人,二皇子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只是点了点头含糊其辞地说道:“恩恩!好好!”
听得二皇子这么说,胡德贵还以为二皇子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暗自狂喜,连脸上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了看前后,对身后的一名士兵喝问道:“现在距离演天城还有多远?”心里已经巴不得马上就能够赶到演天城。
身后的士兵马上就回答道:“回禀将军!现在距离演天城大约还有三十多里的路程,若是我们加紧赶路的话,今天日落前就应该可以赶到演天城了!”那名士兵刚刚也听到了二皇子与胡德贵的谈话,自然是知道胡德贵想要知道什么,还不待胡德贵开口问,就把答案给说出来了。
胡德贵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又转过头继续对二皇子歌功颂德,大拍马屁起来。二皇子在胡德贵的声声马屁下,已经是云里雾里了,甚至连最基本的斥候打探也给忘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管道的一个小山丘上一片黄土当中,多出了一对闪着精光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这支队伍。
那名大昌军士兵对于路程的估算还算是比较准确的,等到他们大军行进了大约三四个时辰,距离演天城也只有十来里路了。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前进的话,绝对能够在天黑之前抵达演天城。可惜,就在这个时候,大昌军队却是不得不停了下来,这都是因为在他们前方的一个峡口的道路上,堆满了巨石。
这个峡口可以说是通往演天城的必经之路,在这个峡口的左右都是陡峭的高山,唯有中间这一条通道,却是堆满了巨大的石头。而这些石头垒到了十多个人那么高,大队人马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看到这巨石拦路,急着赶到演天城升官的胡德贵却是气急败坏,对着身后的那些士兵大声喝道:“还愣在那里干嘛?快给我把这些石头搬走!”
看到胡德贵一脸铁青的模样,虽然心里也不怎么高兴的二皇子也是不由得微微一笑,对于胡德贵现在的行为,他仿佛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小丑一般。二皇子笑了笑,说道:“胡德贵!别急!慢慢来!就算是搬这些石头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我们还是能够在今天之前赶到演天城的!”
胡德贵的脸皮虽厚,但听得二皇子这明显是挪揄的口吻,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但是很快,胡德贵就恢复了常态,献媚地笑道:“殿下,我这还不是怕耽误了您休息的时间吗?殿下本就是千金之躯,这一路赶来已经是十分辛苦了,若是能早点赶到,殿下也可以早点在演天城内休息,不用受这风餐露宿之苦啊!”这胡德贵也算是一个拍马屁的人才了,几句话就说得二皇子舒舒服服的。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在那些大昌军士兵的努力下,挡在峡口的那些巨石总算是被搬开了。虽然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是按照路程计算,只需要赶些夜路,还是能够在今日之前赶到演天城的。不过胡德贵却是已经被急坏了,当即便是催促着大军加紧前进,而二皇子在一旁也是不说话,他是骑着战马赶路,和那些士兵不同。加上刚刚那些士兵在搬石头的时候,他可是悠哉悠哉地在一旁休息,自然是没有劳累一说。
这样一来,却是苦了这些最底层的大头兵,他们虽然是对大昌国忠心耿耿,但却不是对胡德贵忠诚。刚刚搬完那些又大又重的巨石,还没有来得及歇口气,现在被胡德贵逼着赶路,此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胡德贵等那些军官刚刚是在休息的时候吃了个饱,他们可是连口水都没有喝上。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们是兵人家是将呢,那些士兵也只有忍着饥饿,继续朝着演天城赶路。
又是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此时已经是入夜,借着火把,这十万大军总算是赶到了演天城。到了演天城的城外,二皇子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演天城的城头上却是一片漆黑,别说守军了,甚至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熊迁是怎么回事?城头竟然都不安排士兵把守?若是后秦军绕到后面偷袭那该怎么办?”二皇子显然是对熊迁的疏忽大意很是不满,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演天城被后秦军给攻占了,可是这个念头马上就被否决了。若是演天城当真被攻占了,那后秦军更应当在南城头布置士兵把守啊!
胡德贵在一旁听到二皇子的话,知道二皇子对熊迁很不满,心中更是大喜,马上也是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应和着二皇子的话喝骂道:“这个熊迁!我看他就是虚有其表!竟然连城头都没有派兵把守,什么大昌名将?我呸!就他也配?”
二皇子心中觉得蹊跷,对于胡德贵在一旁的聒噪却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对着身后的一名侍卫喝道:“你带着一队人马前去叫门!注意点!看看有什么不对劲!千万不要太过靠近城门!”显然这二皇子也是有些头脑,现在这情况处处都透着诡异,他也不得不小心。
“喏!”被二皇子点名的那名侍卫马上就领了军令,大手一挥,便带着一队大约两百余人赶向了城门。而胡德贵借着火光看得二皇子一脸铁青,就算是他再没头脑,也知道现在二皇子的心情不好,自然也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很快,从前面就传来了那名侍卫的喊门声:“喂!我乃是二皇子府上一等侍卫!现殿下带着大军已至!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迎殿下入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