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稍微摆摆手,李云被按的也就没那么紧,如此一来也方便李云的说话。
“少公子,民女的确曾见过西王府之人,但民女与西王府有不共戴天的亡国之仇,怎会与其相勾连?”林云尽管人被按在地上,说起话来也是不卑不亢,好像很有气节的模样。
韩健笑着摇了摇头道:“本王可不会为这种话所动,这些话,也救不了李小姐的命。”
“民女所言句句肺腑,西王的人,的确是想借用民女的身份,来完成对西凉旧部的绞杀,民女也曾为西王之人所俘获,不过民女的人马,拼死将民女救出,这才来想投靠少公子麾下,还请少公子明察。”
李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便软了许多,似乎带了些许的哀求。
韩健叹道:“这些话,要是你在来见本王的时候说,本王或许会接受。但而今这情况,换位想一想,你觉得本王会信你?”
这次李云也有些急了,嘴唇都被她咬出血来,道:“少公子,还请看在民女诚心来投的份上,给民女一次机会。民女赴汤蹈火也会完成殿下交待的任务,不敢有任何差池,要是民女有任何不轨之处,少公子可随时将民女杀死。”
“这话。听起来倒有几分中听,不过……”韩健顿了顿,看着一边的洛夫人道,“夫人你意下如何?这李小姐,是该信呢,还是该杀?”
洛夫人这时候脸色很难看,她说什么都不是。当初李云是她介绍给东王的,说信,要这是韩健在试探她的话,那她可能也要跟着遭殃。要说杀,等于是违背良心,她自己心中还是很愿意相信李云是为势所迫才“暂时”与西王府有一些勾结,但本身还是为西凉复国。
“该杀!”洛夫人最后咬了咬牙,说道。
洛夫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选择了自保为先。她知道不管是良心也好,还是为将来有盟友,现在李云的处境已经到了必须要舍弃的地步,要是她再在东王面前为李云说什么好话,就算东王不杀她,自然也不会再信任于她,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韩健对李云道:“李小姐也听到了,便是你们西凉旧部的人,也认为你该杀,本王实在没理由留你啊。”
李云闭上眼,好像是待死一样,这时候韩健却突然道:“不过本王现在杀你,你定然也会有所不服。本王最喜欢的是以理服人,这样吧,本王先试试你的诚意,让你去办一件差事,不过这件差事呢,你本人是不能离开洛阳的,要派你的人手去办,办的稍有差池,别说是你,就是夫人你……恐怕也不会为本王所留。”
洛夫人紧忙下跪求饶道:“少公子,妾身却有不查之处,但少公子念在妾身一向为少公子尽心竭力办事的份上……”
“看在什么份上也没用。”韩健道,“本王要的是绝对忠心耿耿之人,而不是朝秦暮楚,颠三倒四的人。这种不查,今日有一次,那明日就会有第二次。夫人你该很清楚本王要用你的目的,而你也是对本王有所求的,这属于利益交换,一旦利益交换的一方有不诚之处,夫人认为这生意还能做下去?”
韩健以洛夫人所擅长的做生意打比方,洛夫人听了自然也无话可说。
正如韩健所言,生意的双方最重要的是诚心,一旦一边有失,这生意伙伴也将不会牢固。
李云听到这话,却好像看到重生的希望,紧忙道:“还请少公子示下,让民女所办何事。”
韩健摆摆手,让自己的侍卫都先下去,这样一来李云也不再被人什么按着,整个人也恢复了自由,不过她的人却好像身体也被掏空了一样,软趴趴地伏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韩健冷笑道:“杀了南王,什么事都没有,杀不成,后果自负!”
李云一听,心中自然紧张的很。刺杀南王的差事,的确不同于刺杀延宁郡王,本身南王身边守卫的人很多,但本身南王就在洛阳城中,而且深居简出属于半软禁的状态,只要有东王府的协助,她的人要出去杀南王,也没那么困难,最主要的还是不用山长水远去一次北川。
“少公子,南王不是……”洛夫人有些惊讶说了一句,但没说下去。
众所周知,南王是韩健的岳父,是东王妃杨苁儿的父亲。韩健要杀南王,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南王府整个都在东王军的控制之下。韩健派李云的人去杀南王,似乎并非是试探李云的忠心,毕竟李云若是与西王府有染,杀东王和杀南王对西王府来说都是善事。
“派人吧!”韩健对李云道。
李云有些为难,微微抬头看着韩健道:“妾身不去,怎能派人?”
“那就劳烦夫人你转告了。”韩健看着洛夫人道。
洛夫人满面迟疑,她这次来之前,即便作出了一些坏的打算,也没想到事情会坏到这份上。本来好端端的,突然间就好像天崩地裂了一样,别说是西凉复国,连她的命都快保不住。
“妾身,尽量去办。”洛夫人道。
洛夫人说完,便要走,却是侧目看着伏在地上的李云一眼,似乎对李云的处境有些悲哀。不过她也知道,在她说出“该杀”的一瞬间,她与李云已经不能再是盟友,就算现在可以虚以委蛇,或真有西凉复国的一天,李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洛夫人离开,李云随即被东王府随从所拿下,转而关押到秘密的地方。
韩健也好像没事人一样回到东王府,处置如常的事情。
到晚上,韩健刚去了一趟军所衙门回来,便有人来传报,说是南王府有刺客出现,南王似乎在刺客的行刺中受伤。
韩健不由无奈一笑,李云的人手有这么快速的动作?莫非是洛夫人为了不被他所摒弃,而自己派人去做的这事?
韩健没有进到府中,而是让人进去通知了一下韩崔氏,至于刺客的事,韩健是不打算告知杨苁儿的,虽然在他心中,也没有要真正杀南王的意思。
韩健带着随从到了南王府别馆,这时候南王府别馆门前还有一滩血迹,至于是谁的不好说。
而南王府门前也有不少不明来路的人,有的是在看热闹,也有朝廷的官员过来。毕竟现在南王在朝中地位也很高,听说南王被人刺杀,都想过来献献殷勤。
韩健一来,不少各怀鬼胎的人都选择了回避,不过南王府前聚拢的人却没散去。毕竟洛阳没有戒严令,也不再限制白日里洛阳的街道和行人。
韩健一到,马上有人进去传话,韩健也不等人传话直接带人进到南王府内。
这时候,杨洛川好像带着病容一样,在随从相扶下到了南王府正院来迎接。
“贤婿……你这是?”杨洛川一脸愁容看着韩健后面带的随从,这次韩健不是带的普通侍卫来,而是带了不少的兵马前来,感觉像是来抄家一样。
南王府在京城里一共也没几个人手,要是东王府真要硬来的话,南王府也没丝毫的办法。
“听闻南王被人行刺,本王派人来,一方面是捉拿刺客,也是要保护南王你的安全。”韩健道。
杨洛川长叹一声,道:“没事,没事。只是几个毛贼,武功都不高,本王一人便能应付,不过因为事出突然,本王还是猝不及防下受了点轻伤。”
“原来如此。”韩健点头道,“那刺客可是有活捉?”
“活捉了两个,被大刑拷问之下,居然自称是西凉旧部之人,说来奇怪,他们既然还说,事情与东王府有关,本王心知这些人是想挑拨离间,不会信他说什么,便让人直接杀了,贤婿这刚过来,人才刚咽气不久。”
南王说出这话,周围一片惊叹声。不少南王府的人也带着几分愤慨瞪着韩健,似乎这事情真是东王府所作的一样。
而门口一直围拢的人,听到南王这样的话,自然也有心惊不已。这是否代表着洛阳城里的东王府和南王府将展开内斗?
“南王身体无大碍,本王便放心了,本来还请了大夫过来,要为南王看看伤势。”韩健道。
“无大碍,无大碍。”杨洛川笑了笑,道,“贤婿难得来一趟,不如到厅堂里说话?”
“好。”韩健说着,对侍卫交待两句,让侍卫出去将外面的闲杂人等都给驱散。
而韩健则是闲庭信步一般与杨洛川进到正厅里,杨洛川突然摆摆手,让随从都出门,反而只是留下韩健一人在内。
等人都走了,杨洛川脸上半死不活的神态也消失,整个人也多了几分精神。
“贤婿,你这来的……有些太突然,倒让本王有些不太适应,苍促期间,也只能做出这样子来。”杨洛川坐下来,很悠闲地喝了杯茶,说道。
韩健道:“今日才将事情交待下去,似乎并没这么快的动作。”
“哦,怕贤婿你做的不好,便先派人做了,本来就是演戏,早些做总比晚的做好,贤婿你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