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的院子瞬间被翻了个底朝天,可惜再怎么翻找,却始终没有李肃的影子。
吕布怒气难消,当即大声下令道:“给我将李肃的家眷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骑兵队二话不说,领命而为,长枪扫过,鲜血纵横!
李肃家中家丁妻妾,上上下下少说也有四五十人,竟然在吕布的铁蹄之下无处可逃。他们始终以为李肃是吕布的心腹,却没想到这一夜之间,吕布竟然对他们大肆屠杀!
他们有的人还尚未睡醒,眼神迷蒙,却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被吕布的屠刀送上了西天。
可惜这一夜之间哀鸣不绝于耳,李肃全家竟是无一人幸免!
高顺看在眼中,难免心中不忍,他当即悄声对吕布说道:“将军,咱们还是早些离开濮阳吧,否则到时候曹操知道了,咱们恐怕就走不了了。”
吕布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咱们这便带齐了兵马,从东门离开!”
说罢两人率众离去,却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李肃府邸。
吕布和高顺两人纠集部下,清点人数,发现兵力共有十五万,还有五万是李肃麾下的兵士,此时屯集在城西。未免打草惊蛇,吕布并未召集这些兵众,算是抛弃了他们。
余下武将倒也不少,魏续、宋宪、侯成、曹性……虽说武艺不如高顺张辽之辈,但也都是实打实的悍将,沙场之上终归还能派上用场。
吕布一声令下,濮阳城东门缓缓打开,此时正是凌晨,朝阳已经于地平线下缓缓射出了金光,照得大地一片明亮。
城门起先是开了一个缝隙,阳光也从那缝隙之中缓缓照射进来,渐渐地,城门越开越大,阳光也越来越亮。
吕布望着东边的朝阳,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一片大地如此眷恋。时至今日,吕布已经年近五十,但是对他来说,这一生仍是并未活够。
他想要继续活下去,哪怕不能称王称霸,但是也想要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想到这里,吕布猛地一拍赤兔马臀,飞也似的冲出了濮阳,他虽然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但是至少先要离开曹操的包围!
高顺望着吕布的身影,低声叹了口气,此时他背弃了丹鼎教,就只能和吕布一条路走到黑了,是生是死,也就要看造化了。想到这里,高顺也是狠抽马臀,飞身而去。
之后这十五万大军卷起了层层尘埃,从濮阳出发,向着东方,没命似地逃去。吕布不想做等死的困兽,他们也不想,为了活命,为了尊严,他们必须要走,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
在这个乱世,天下的确很大,却很难有容身之处。
而就在吕布离开濮阳的不久之后,曹操的军营之中,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
曹操手下的斥候并不是吃素了,吕布如此浩大的军事迁徙,是一定会引起曹操的注意的。吕布显然也是在远处听到了曹操军阵之中传来的号角声,他循声望去,只见曹营之中人影耸动,已经开始有士兵集结。
“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想来追击?”吕布自言自语道,只不过语气之中少了以往常有的霸气,而是多了一份自我安慰的意味。
如今的吕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驰骋疆场无人能敌的吕布了,而是一个内忧外患,被围数月的败逃将军。
他想要证明自己,也亟需证明自己,否则的话,这一次的逃跑,将会大大降低自己军队的士气。
果然,片刻之后,曹营之中冲出了一支骑兵队伍,这支队伍纪律严明,显然是曹军主力,领头一名将军高大轩昂,只剩下一只眼睛,正是夏侯惇!
高顺远远望去,冷笑道:“将军,且让我陷阵营为将军断后!”
吕布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如此,你们继续行军,我去!”
说罢吕布引着一支五百人的骑兵小队,竟然向着夏侯惇的骑兵猛的冲击而去!
而那边夏侯惇至少还有两千的兵力,两人相较,竟然差了四倍!
高顺知道吕布急于证明自己,倒是也成人之美,不去添乱,而是下令道:“继续前进!”
而吕布率领这骑兵,掀起了一阵尘埃,箭一般向着夏侯惇冲去。
夏侯惇今日一身蓝袍,黑色甲胄,铁枪寒光闪闪,说不出的阴森肃杀,他看到吕布竟然亲自断后,冷笑一声,高声喊道:“三姓家奴,我家主公说多谢你将濮阳相让啊!”
吕布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夏侯惇短短一句话,竟然已经两次犯了吕布的忌讳。
第一个忌讳便是三姓家奴,这个称谓可谓是将吕布侮辱到了极致,吕布虽换过不少主子,但都是有原因的,他平生最恨别人用此事做文章,没想到夏侯惇一开口就触到了吕布的禁区。
第二个忌讳则是濮阳城,吕布逃离濮阳城,更多的是因为内鬼而不是惧怕曹操,但毕竟悠悠之口,吕布这般好面子之人,最恨别人说他战败,前次接连四场输给曹操已经很丢人,如今再加上他逃离了濮阳城,岂不是更惹人嘲笑?
因此夏侯惇短短一句话,已经将吕布的愤怒激发到了极致。
吕布嘶声大吼道:“好个独眼鼠辈,且看看你手段是否有舌头这般厉害!”
夏侯惇没想到吕布竟然气成这个样子,他须发皆张,手中焚天戟如同一尾狂龙,赤兔马更是嘶风咆哮,向着夏侯惇飞也似的攻来!
但夏侯惇却临危不惧,堂堂夏侯元让正是以胆气著称,整个曹军之中恐怕没有人胆子比他还大,面对着强悍的吕布,夏侯惇铁枪直刺,竟然对准了吕布的面门!
吕布愤怒之中,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下来,他望着夏侯惇长枪袭来,冷笑了一声,猛地抬起铁戟去迎。
轰然一声,两件兵器相交,夏侯惇只觉得自己手臂酸麻,竟然险些被吕布震飞了兵器!
愤怒的飞将,果然实力大增!
吕布一击得手,更是士气大盛,冷笑一声,暴喝道:“匹夫受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