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荀文若,有王佐之才之称,曹操帐下第一谋士,后来官至尚书令,因此又得美称旬令君,也是少有的史书记载的美男子。
此刻见到真人再前,萧若心里闪过波澜,答过礼后,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对面的荀彧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眼,目光从她面上扫过,嘴角微微带上笑意,仍偏过头去和曹操说话。
这人眉目朗朗,温若惠风拂面,眼神明澈,仿佛清可见底,丝毫看不出来谋士应有的算计和城府。
不像戏志才一样,一见就是深不见底的模样,这般想着,忍不住回首去看戏志才,见他坐的靠下了一些,依旧是一身的白衣,埋头喝酒,眼睛却不时地往主位那边瞄,看看曹操,又看看荀彧,有些受冷落的模样不由得让人想到失去宠爱的怨妇……
萧若心里忍不住想笑,以手支颐,正准备接着看戏,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通报,又是一人来了,名字不熟悉,看样子也是曹操的人。
稍稍打起精神,侧过头看去。
只见一个戎装之人驱身进来,在曹操面前行了大礼,道:“禀使君,我等派去援助袁公的军队在半途中被麹义所截,袁公怀疑麹义与吕布勾结,欲图反乱,未等他返回信都,已下令诛杀。”
一句话响起,萧若瞬间愣住,心里一片冰凉,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有意假装曹军围歼先登死士,刻意放走麹义,借以挑拨袁绍和曹操之间的关系……
但是不过短短几日……不知道曹操使了什么手段让袁绍对麹义生疑,下了诛杀令!
宴会上陷入了不短的沉默,曹操挥手让那人退下,站起身,举过杯缓缓踱了几步,走到萧若桌前,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微微挑起的眉和紧抿的薄唇带着一丝孤冷,注视着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此次能除掉麹义,你当居首功。”说着将手中的杯敬了过去。
声音低,几乎只她一人能听见,似乎在赞她,丝丝嘲讽之意却溢于言表,满意地看着她惊疑交加的神色。
此话昭明……萧若顺手的挑拨让他找到机会铲除了袁绍手下这个一等猛将……不但没给他机会回去给袁绍禀报荥阳发生的事,扳回了袁绍的信任,还削弱了他的实力,一箭三雕。
萧若不愿在他面前落了气势,定定神,抬起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接过了递来的杯,酒还余半杯,铜质触手生寒……
袁绍也是他的盟友,被这样算计……实在是前车之鉴。
她微笑开口:“你我是盟友,不必道谢。”语气刻意放得平淡无波,将算计落败的狼狈掩了过去。
看见近在咫尺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涟涟如水,方才才闪过惊惶的神色,现在又沉静得有些刻意……明明就是败在他手里了。
他欣赏着她的神态,仿佛可以透过面具轻易捕获到她落败的不甘,心里莫名的一阵畅快——快意竟胜过打败吕布和算计袁绍。
忽地俯下身,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依旧低声:“既是女子,为何非要来与群雄一争天下?”
萧若心里气结,猛地向后挣脱,蹙眉怒瞪他一眼,方要出声,曹操已立起身来,黑眸里笑意更浓,声音提高了几分:“今日得到急报,徐州牧刘备答应助吕布,曹某从合浦津退兵,顺河水往下突袭濮阳……恳请阁下出兵助曹某绝徐州后患。”说出这话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语气诚挚万分,仿佛方才的挑弄戏谑纷纷未曾发生过。
萧若站起身来,冷冷地扫他一眼,将衣袖边的褶皱抚平,一边淡淡道:“既然结盟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我当然会出兵助你,只是还请曹公遵守诺言,不要起从鄄城迁移家眷之心。”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不帮曹操的话,等吕布坐大,立马被收拾的就是她。
曹操颔首,笑道:“鄄城可派大将重兵驻守,曹某概不干涉,家眷托付于尔等,某与荥阳之盟稳如坚石。”
现在有事求她,当然稳如坚石,哪天利用完了,再坚的石头这人肯定也一锤打烂没商量……
萧若心里翻了个白眼,眼里尽量含上了友好诚挚的笑意:“这样的话,请曹公明天从荥阳抽兵吧,这里相送了。”微微躬身行了个礼,离席而去。
……
“曹公让我等对付徐州牧刘备么?”严羽听完萧若的话,似在深思,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主公,刘备上任徐州牧以来,似乎和袁术有些来往交好的意思……”
萧若除下了面具,歪坐在坐席上,听他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之意:“仲平对这些知道得好清楚,以前真的没有在哪里效力过?”
严羽微微苦笑:“羽未遇贤主之前,对天下事也并非不闻不问……”顿了一顿,问道:“莫非主公对羽还是心存疑忌?”
“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是在下从小染了恶疾……”
“这么说仲平是小时候开始就戴上面具的了?”萧若抬眼看他。
“确实如此。”严羽目中已有了几分郁郁。
“可是我见仲平常常做摸胡子的动作。”萧若笑着,眯着眼盯着他看,语气柔缓:“我有些好奇,要是你从小就戴着面具,这个习惯怎么养成的?”
“主公?”
端坐下方的严羽浑身明显地一颤,闪电般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惊讶和狼狈。
“仲平有苦衷,我也不强求了。”萧若只这么一提,就不着痕迹地将话带了开:“对付刘备一个人还好,但是如果南方的袁术给他援兵就麻烦了。”
严羽沉默片刻,慢慢收敛了惊慌之色,颔首道:“多谢主公体谅。”停了一停,又道:“我等宜早日发兵,令杨含守荥阳,屯粮草于鄄城,以鄄城为据与刘备抗衡……再设计,挑拨刘备和袁术的关系。”
“粮草从何处运?”萧若道:“从这里往东过饮马关就是吕布的地盘。”
鄄城远离荥阳,在徐州附近,上次派兵拿着曹操的手书去占完全是走的水路,但是粮草从水路运先不说太容易发潮,运量也小,安全性低。
严羽沉吟道:“我等……宜,再和张济结盟,从他的南阳借道,将粮草运到鄄城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