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前面两章别忘记看了!)
番莲后面的话,证实了舒眉的猜想。
“许是以前在南边的时候,葛将军总是逗他玩吧,大少爷非要到坐到他马背上去……结果,最后是葛将军送回来的……”番莲说完,朝寝卧的方向瞄了一眼,脸上是放下重担的轻松。
舒眉瞧过,心里暗觉好笑。
单独陪那小魔星出去一趟不容易吧?!精力太过旺盛的孩子,可不是一般人能降服得了的!
如今的小葡萄恰是他最皮的时候,再加上近一年来,他外公不在身边,这孩子更如脱缰的野马。
一想到她母子即将搬去跟爹爹同住,舒眉心底感到无比的踏实。
小家伙正式启蒙后,就不会只知整日贪吃傻玩了。
“姑奶奶!”番莲的叫唤声,将她从思忖中拉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舒眉抬眸,怔怔地望着她。
见对方都不打听宴席上的事,番莲难免失望。不过,她一想起舒眉以前就告诫过她,跟她母子无关的齐府之事,一律不用告诉她,番莲只得把刚到唇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若没什么别的事,你早点下去休息吧!这一天下来,你也该累了!”随后,舒眉就将她打发了回去。
虽有一肚子话要说,番莲也只好讪然退下。
此时,在城府宁国府里,另一人也满腹的郁闷,没法子排揎。
将客人都送走后,齐峻跟着他兄长,登上了齐家人商量要事的听风阁顶层。
“大哥,你真相信,母亲是被他无意中救出来的?”见屋里没其他人后,齐峻把憋在肚里有好几天的话,终于给问了出来。
齐屹转过身,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四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屁股坐到对面的扶手椅上,齐峻开始倒出自己对葛曜的怀疑之处:“前不久,小弟听南边探子传来的消息,他早带了一支队伍离开山东了,为何到现在才来现身?”
齐屹一抬头:“他要改换门庭,自然要做各方面的准备。他此时现身,并不表示他一早就北上了。”
齐屹哪会不知道,宴席上侄儿的举动,让这四弟心里吃味。毕竟,作了亲爹,连他都还没赢得小家伙的信任呢!
想到齐峻如今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齐屹很有风度地没有拆穿他的小心思。
“可是,这人出身草莽,未尝受过多少君恩,他竟会抛下一手提拔自己的主帅,投奔到咱们这儿来,大哥,你真不觉得有问题吗?”齐峻还是不死心,一力想证实,葛曜救他们母亲的事,里面另有蹊跷。
齐屹闻言,放下手中的湖笔,抬眸望向他四弟。
“也许是他出身底层,了解黎民之苦,希望早日结束战乱呢!朝廷如今亟需招徕诸方有识之士。在这节骨眼上,咱们岂能因莫须有的猜忌,赶走那些来投奔陛下的将才?”
兄长的话,让齐峻顿时无语。
思忖了一会儿,齐屹缓了缓语气,对他劝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大哥焉能不知?不过,你放心好了,念祖身边有丰楠守着,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说,如今朝堂初稳,舒儿也不在齐府了,两姓联姻名存实亡,他有什么动机,对她母子俩下手?”
这番话,让齐峻彻底找不到由头,向齐屹抗议招徕葛曜入朝了。
可是,一想到那家伙对舒眉明显心怀不轨,齐峻心里如同有只野猫在那儿挠一般。
不行,那危险份子还是得多留意留意。
暗下决心的齐峻,也没在听风阁上多呆,他找了个借口就回去了。
望着四弟离开的背影,齐屹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又遣了人给齐峻身边的暗卫传话,让他们多留意点齐峻最近的举动。
这日,齐屹将手中杂事安排妥当后,出了碧心园往霁月堂行去。
自从郑氏被解救回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陡然间虚弱不堪起来。
齐屹心下着急,除了四下延请名医之外,还派人到各地收罗珍稀药材,希望母亲能尽早恢复健康。
还没踏进母亲的院子,就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传来,这让齐屹心里微感讶然。
“国公爷,您来了?”在台阶上侍立的婢女,见到齐屹的身影出现,立马快步迎了上来。
“有客人来看望母亲吗?”齐屹不禁问道。
婢女答道:“是葛将军!他带了些珍稀药材,来看望太夫人……”
齐屹心里微微一动,急步走了进去。
帘子被掀开,他一眼瞧见那男子在那儿陪着母亲说说笑笑。
“原来是晨隐!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这尊贵客吹来了?”齐屹忙上前跟那人打招呼。
葛曜站起身,朝齐屹拱了拱手:“国公爷客气了!跟太夫人相别多日,葛某心里一直记挂着老人家的身体。这不,恰好有事路过城西,就顺便过来看看令堂。”
齐屹听了连忙替母亲致谢。
见大儿子来了,郑氏忙吩咐丫鬟给他搬来椅子。
“屹儿是该替为娘好生谢谢葛将军,他此番前来,还带来这么贵重的礼物。”说着,郑氏把手朝案桌上一指,众人目光随之望了过去。
齐屹赫然发现,靠窗上案桌上,放着一朵脸盆大小的灵芝。看那成色,不说有上千年,起码有好几百年光景了。
“晨隐你也太客气!你救下家母,宁国府还没来得及酬谢,你又搬来这么重贵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见对方如此郑重其事,齐屹少不得过去道谢。
葛曜也不拿大,一边起身回礼,一边解释道:“不过是最近有一故友来访,葛某借花献佛罢了!”
听到是别人送他的,齐屹顿时来了兴致,忙跟葛曜打听:“晨隐这位朋友,是何方的富商巨贾,竟能收罗到此等稀罕之物。”
葛曜忙答道:“非也!我这位老友,隐居深山多年。别的东西没有,手里上了年头的珍稀药材,倒是有一些。”
“哦?!”齐屹一听到药材,眼里顿时冒出灼灼光芒,“令友隐居深山,又懂得收罗稀罕药材,莫非他是不世出的神医?”
葛曜抚掌而笑:“国公爷果然厉害,一猜即中。我这位旧友,确实懂得一些歧黄之术。”
一听这话,齐屹如获至宝。只见他从椅上站了起来,来到葛曜跟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颤声问道:“葛兄那位旧友,如今可还在京城?”
葛曜摇了摇头,语气颇为遗憾地说道:“他已经启程去了长白山,没个一年半载,应该回不来吧!”
齐屹听到这话,心里难免失望。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问道:“不知你那朋友,是什么时候离京的,现在如果去追,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葛曜掐指一算,抬头望着齐屹:“算下来,应该有大半个月了。如果快马加鞭,应该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听到这里,齐屹沉吟片刻,又问道:“贵友多大年纪了,腿脚可还利索?”
葛曜微微一笑,答道:“国公爷所虑极是,我那故友近古稀之年了,虽然身子骨很是硬朗,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可到底上了年纪,腿脚不如年轻人利索。若国公爷派人去追,应该要不了半个月。”
齐屹一听这话,心中大喜,忙打探起神医的专长:“不知那位老先生,最擅长哪些科目?”
葛曜想了想,答道:“这我倒不知。之前葛某在战争上受过重伤,好多大夫说救不活了,恰好这位邓神医路过,帮葛某捡回一条性命。”
对方的话,让齐屹信心倍增,他仿佛看到母亲宿疾治愈的希望了。
齐屹主意一定,忙朝葛曜施了一礼:“将军真乃齐府的福星,不仅救出家母,还带来此等好消息。大恩不言谢,将军以后若有用得着齐某的地方,尽管开口,屹定效犬马之劳。”
葛曜忙搭手回礼:“国公爷不必客气了!这于葛某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当初听说太夫人之事时,在下想起自己的母亲,这才留了个心。也合该葛某与老太太的缘,没想到还真寻到她老人家了……”说着,他朝郑氏坐着的方向望去,一脸的欣悦之色。
听到他说的这话,郑氏心里像喝了蜜似的。只见她身子挪了挪,吩咐人把她从罗汉床上扶下来。
葛曜见状,忙凑过去一扶住她,制止道:“您身子骨不好,要做什么吩咐别人去做就成了,下来做什么?!“
郑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抓住葛曜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手背,嘴里不停念叨:“真是好孩子,你母亲太享福了,这等孝顺的儿子,怕是万里挑一了。”
听到郑氏的话,葛曜眸光微黯:“在我很小的时候,家母就过世了,怕是她享不到这福了。”
他的话,让屋里几人不胜唏嘘,尤其是郑氏。
见到对方情绪陡然间低落下来,她忍不住安慰道:“你母亲虽享不到福了,有你这样孝顺儿子记着,想来,她在地底下也会感到安慰的!”
葛曜点点头,道:“谢太夫人吉言。晚辈早就立下誓言,此生不求闻达于世,只愿母亲身后灵魂能得到安慰。”
葛曜的一番话,让齐屹倍感触动,只见他眸光微闪,某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