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虎狼之师陌刀兵,浩浩荡荡直奔陇右道,由于秦轩神乎其神,玄乎其玄的表演,所有人都对此行西征高昌充满信心。就连此次西征高昌的总指挥侯君集,嘴角一直都是弯的,整个脸颊上洋溢着的喜悦,迟迟不见消退。
望着个个精神抖擞离去的陌刀兵,李世民心中压抑多年的男儿热血也慢慢便的亢奋。若不是考虑到身后的的文武官员不放心,若不是自己一动就会有大批的随从跟随,李世民都向自己亲征。
良久,李世民收回对征战四方的热切,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文武百官,突然想起什么,急道:“秦爱卿送给朕的问天铜钱呢?”
一旁的冯公公闻言,急忙上前颔首道:“陛下,问天铜钱是秦大人亲自收起来,眼下已经放在一个木匣之中了!”
李世民似乎想到什么,点着头,开口道:“也对,如此贵重,且有纪念意义的问天铜钱,自然是要收好!木匣现在在何处?”
冯公公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陛下,秦大人刚才说了,为了确保此次西征高昌能够,让上天眷顾,木匣最好是与上天最亲近之人,也就是陛下,亲自收起来。眼下木匣还在桌几之上,我等都不敢妄动!”
李世民点着头,心里更是美滋滋的,与上天最亲近之人,那就是说,朕是真正的上天之子。越想越高兴的李世民,似乎忘了自己还是这个王朝的主宰,屁颠屁颠地走向方才秦轩作法的桌几,看见一个半尺见方的木匣,喜滋滋地捧起来。
李世民倒也没有在这荒郊野外打开,毕竟现在在李世民看来,自己手中的东西可不单单是九九八十一枚铜钱,这可是问天铜钱,不明白吧,是能够向上天询问事情的铜钱,就是连接上天的道具,法器。
回头望了望一旁的文武百官,看见虽有人的眼中,都有意思期盼,李世民更加得意,若是其他金银之物,说不定李世民那天心情好,会赏给自己的良臣虎将,可是这等法器,哪怕让人多看一眼,李世民都觉得是自己的损失。
良久,李世民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轻咳一声,开口道:“摆驾,回宫!”
文武官员微微一怔,往常,若是陛下得到什么宝物,一定会让自己看上几眼,说好听点,是自己一同分享,说难听点,就是显摆。原本对李世民这一行为还十分抵触的文武百官,现在纳闷了,以前自己不想看,陛下死皮白赖让自己看,眼下,自己想看了,这陛下又这般吝啬。
不过文武百官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可清楚,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意思,别到最后,自己没看见这问天铜钱,却把自己的小命,或者前途搭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冬日的寒风,异常刺骨,让人打在脸上有些生疼,不过,李世民却坐在生着火炉的马车中,自然体会不到。没过多久,李世民的銮驾终于回到皇宫。
之前的文武百官,想着刚才在荒郊野外,不让自己看那个所谓的问天铜钱,不让自己近距离接触一下这等人间神器,现在总该可以了吧,越想越觉得可能的文武百官,都直勾勾的盯着李世民,眼神之中,无不是可怜巴巴的期盼,渴望。
却不料,李世民回头一看,好家伙,前往城西送行的大小官员,全部跟着自己回来了。李世民也没多想,还道是这群官员是等着自己放话,想及于此,李世民直接一摆手:“众卿家,今日都有些辛苦,就早些回府吧!”
闻听此言,文武百官瞪大眼珠,盯着李世民,仿佛在等李世民重复一遍,毕竟这种异常的事,自己还是很少遇见的。更何况,看见周围的官员,都杵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李世民看见文武百官没有动,不禁心生疑惑,皱眉道:“恩?众卿家难不成还有事要禀报,若是无事就早些回府吧!”
再次听到李世民说这话,文武百官也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毕竟一次是自己听错了,可这第二次可是自己聚精会神的听见的。微微一怔,文武百官齐刷刷跪拜道:“臣等告退!”
送走了文武百官,李世民便直接冲一旁的冯公公开口道:“赶紧回御书房!”
回到御书房,李世民看了看,眼珠一转,直接开口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朕要好好欣赏一下问天铜钱!”
冯公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陛下和娘娘行龙凤之事,自己都能在门外守着,而且还是宫殿中的,里屋门外。狐疑的看了李世民一眼,感觉李世民不像是开玩笑,当即颔首道:“老奴告退!”
等所有太监宫女,都除了御书房,李世民便捧着自己手中的木匣,恭恭敬敬地放在御桌上,然后十分虔诚的徐徐打开木匣盖。看到木匣之中零零散散的铜钱,李世民不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真没想到啊,这铜钱还这般新,想来一定是秦爱卿这小子,经常把玩,不对,不能说把玩,应该是经常使用!”
随手拿起一个铜钱,李世民盯着铜钱表面的“开元通宝”,激动不已,啧着嘴,开口道:“开元通宝,没想到朕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这般神器!还是开元通宝!”
一股异常得意的神色,迅速出现在李世民的脸上,久久不曾离去。紧接着,李世民将铜钱翻转过来,顿时瞪大眼珠,微微张着口,一副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回事,为什么正反全是‘开元通宝’四个字?”
李世民放下铜钱,揉了揉眼睛,又拿起一个铜钱,一看,正反还是“开元通宝”四个字,怔怔地呆住,良久才回过神,喃喃自语道:“难道,秦爱卿是在诓骗朕,诓骗三千陌刀兵,诓骗文武百官?”
“应该不会吧,秦爱卿不像这种人啊?”
“难道,秦爱卿是为了提升军心士气?”
“这倒有些可能!”
“不过,也有可能是秦爱卿施法之后,铜钱变成这般模样!”
“要是这种情况的话,就说明,此次西征高昌已经稳操胜券了!”
却说,秦轩等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京都长安。秦轩和侯君集坐在一辆马车之中,下着象棋。
“当头炮!哈哈哈哈,秦小友,看这局面,你又得缴械投降了!”侯君集咧着嘴,哈哈大笑,其模样显得极为得意。
一路走来,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秦轩便被侯君集拉着一局一局的下起了象棋。秦轩的棋艺,不说天下无敌,那也是鲜逢对手,不过,为了给侯君集一个好的彩头,秦轩是一局让一局。
却没想到,侯君集的棋艺实在是烂的要命,每一步,秦轩都要苦思冥想,才能想到如何让侯君集占了上风,却又不那么明显,就好像是二人的实力就差一点点而已。
秦轩的苦心,没有白费,总共下了九局,秦轩也败北九次,这也让侯君集瞬时感觉自己成了棋坛高手。蹂躏起秦轩来,毫不客气,一点情面也不给秦轩留,甚至还要说几句风凉话。
“哈哈哈,秦小友,曾几何时,我还听程咬金和房玄龄那两个老家伙说,你的棋艺深不可测,没想到,这一物降一物,碰到了我,你也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了!”
看着侯君集得意的样子,秦轩也没有反驳,反而开口附和道:“候大人,就如你所说,棋风相克嘛!程知节和房相二人,瞻前顾后,考虑事情太过深究,对付起来,倒还不难,可是候大人却勇往直前,如咱们大唐陌刀兵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哈哈,此言,我甚为喜欢!来来来,咱们再来一局!”侯君集听完秦轩的话,根本没有多想,当即拉着秦轩又开始对弈起来。
行时月余,知道冬月底,秦轩等人才赶到陇右道。秦轩搀着意见特制的皮外套,这是钱如玉等人专门花钱请人定做的。陇右道的卫士,已经全体集合待命,静等侯君集一口令下,便拔营起寨,赶赴高昌。
侯君集似乎是想起来秦轩之前在京都长安的那次问天卦象,也没和秦轩商量便直接对着各军领军将军,得意洋洋地说道:“此次西征,乃是陛下亲自为本官践行。”
看着军帐中的各级军官,投以羡慕的目光,侯君集也不免有些小得意,接着伸手指着秦轩,又开口道:“此乃此次西征高昌的监军,秦轩秦之豪!”
诸位军官,微微一怔,便拱手齐声道:“见过秦监军!”
秦轩见此,急忙起身,回礼道:“诸位都是大唐的英雄,本官不过是陛下派来协助诸位建功立业的!诸位不用这么客气!”
原本还看着秦轩年纪不大,却是一次征讨高昌的监军,还有些不服的众位官军,虽然没有因此而改善自己对秦轩的轻视,不过,还是因为此言对秦轩有些很大改观。
秦轩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其实,不是本官说话难听,朝中那些文官们,根本不懂什么叫战争,派本官一个不懂谋略,不能上阵杀敌的人,前来监军,实在是可笑之极!”
秦轩这一句谦虚,顿时让刚刚能够接受秦轩的人,更加欣喜,也突然觉得能够接受秦轩了。不过却没有人,傻了吧唧开口附和秦轩,毕竟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虽说秦轩说的没错,可是自己要是这么说了,万一哪天传到朝中那些御史言官耳中,指不定自己会怎么样呢?
看着诸位官军领军,都露出一丝微笑,秦轩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自己已经让这希尔心高气傲的军人接受,不过秦轩却话锋一转,开口道:“诸位都是大唐的精英,都是大唐的军魂,都是大唐的守护者。本官料想,诸位的部下也都和诸位一样吗,是尊重军纪的大唐好儿郎!”
秦轩话音刚落,便有开口附和道:“秦监军放心,我等部下一定不会触犯军规!”
秦轩点着头,开口附和道:“那便好,若是真有这种祸害,那本官也一定会替诸位管教一番!”
同样是要监军,同样是要先声明自己会管理军纪。但是,秦轩这么一说,却令诸位官军领军没有感觉厌烦,也没有抵触,这一旁为秦轩捏一把汗的侯君集,不禁有些刮目相看秦轩,也有些惊讶。
看见秦轩似乎已经讲完话,侯君集便出来接着说道:“诸位,稍后回营之后,切记一定要好好管教部下,切不可让一些祸害,而影响咱们陇右军的名声!”
“是!”齐刷刷的回应,让秦轩眼前一亮,不愧是军人,比起朝中那些文弱书生,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侯君集点着头,微微笑道:“好,诸位,先各自回应吧!明日便是腊月了,此次西征高昌,虽说陛下并未限定时间,不过,征战之事,还是今早结束的好,一会晚上,诸位来中军大营,我等好好商量一番!”
“是!”说完,十几名官军领军,便转头退出中军大营。
中军大帐,瞬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秦轩和侯君集二人各自坐在一旁。二人还未开口说话,帐外便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候大人,斥候已经回来,说是有要是禀报!”
秦轩和侯君集二人相视一眼,侯君集便直接开口道:“路泽,快快带斥候进来!”
“是,大人!”
不一会,便有一名身穿铠甲,模样冷峻的壮汉,带着一名身材瘦小,目光之中却透着一股精光的士兵进来。壮汉,不用多说,秦轩自然也认识,此人便是侯君集的亲卫,也是家将,毕竟侯君集能够成为大唐三省六部之中的一名决策者,还是大唐管理仕途的吏部尚书,有这样一个家将,自然不算什么。
至于另一个瘦小的士兵,根据刚才路泽的话,也能够知道,此人应该就是斥候。
路泽双手抱拳道:“大人!”
侯君集应该十分喜爱自己的家将,冲路泽点了点头,伸手示意道:“路泽,你先下去歇着吧!”
路泽迟疑了一下,便点头道:“是,大人!”
倒不是侯君集不想让路泽听到军情,而是此刻已经是寒冬腊月,让路泽一直守在中军大营外,侯君集有些心疼。待路泽退出去之后,斥候便跪地道:“启禀候大人,秦监军,卑职乃是交河道行军答应,斥候张三!”
侯君集点头道:“张三啊,快快起身,有何军情让你如此心急?”
张三没有迟疑,脱口而道:“候大人,属下斥候部一百名卫士,是专程监视西突厥与高昌之间。”
侯君集不由得一怔,失声道:“西突厥?莫非西突厥已经得到消息,准备援助高昌?”侯君集之所以会这么重视,其中,还是因为担心自己攻取高昌之时,被西突厥和曲文泰内外夹击。到时候一个腹背受敌,不说一定会折戟沉沙,也一定会损兵折将。
斥候虽然能够探得消息,可是对于西突厥到底出不出兵,援助不援助高昌,却分析不出来。这也不能怪张三,毕竟要是张三有着本事,就不会做一个斥候了。斥候游弋于两军之间,说是提着脑袋的营生也不为过,比起深居大营的官军卫士来说,危险程度更加大。
张三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直接点头道:“候大人,西突厥出兵与否,卑职不知,不过高昌应该已经知道,我大唐准备西征高昌!”
“哦?何出此言?”侯君集闻听此言,嘴角不由得一弯,笑问道。
“是这样的,候大人,十日前,我等在高昌以北擒获两名高昌人,看样子应该是前往西突厥报信之人!”张三微微一顿,接着十分惋惜的说道:“不过,那两名高昌人,十分嘴硬,我等并未从那二人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侯君集也知道这不能怪张三,也没有责难,语气温和道:“张三,此事本官岂会怪你等斥候,不过,以后最好试写手段,千万不能再出现这种差错!”
张三感激的看了侯君集一眼,接着说道:“此次确实是我等疏忽,万万没想到,那两名高昌人竟然随身带着毒药。被我等擒获之后,便趁我等不备,服毒自尽!”
突然,张三话锋一转,又开口道:“不过,我等在那二人身上,搜出了一些东西,其中包括一份高昌文书写的书信!经过部中懂得高昌文的斥候辨认,此信乃是高昌国王书写给西突厥可汗求援书信!”
张三这一扬一顿,一起一伏,可是让侯君集和秦轩有些受不了,不过,看着张三兢兢业业回来报信,秦轩和侯君集也没有出言责备。侯君集能够成为朝廷大员,城府不是一般的深,就算是故意惹怒侯君集,都不一定能够让侯君集生气,何况张三这还是无意的。
侯君集沉思片刻,便开口道:“张三,你先下去,本官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