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有梦。秦轩整晚都沉浸在香甜的梦中,伊人如花,满屋春色。密密麻麻的窗格挡不住那悄悄进来的晨光,微微的清风起调,屋前的树叶合唱。走出屋门,远处刚刚升起的太阳带着夺目的光束闯入眼球,秦轩伸伸懒腰,心情格外舒畅。“伯父,今日风和日丽,你和睿儿快出来沐浴阳光!”
张老牵着睿儿笑呵呵的走出来,抬头向天,任阳光扑面,嘴角微弯,显得十分灿烂。“恩,确实是个明媚的天气!”
祖孙三人正在享受阳光,钱如玉步态轻盈缓缓而至。瞧见三人站在门口,心中便嘀咕起来:我走过去真的要叫他轩哥哥么,当着张老的面岂不是要羞死人了!看他一脸坏笑,指不定等下怎么捉弄于我?算了,还是不理他了。“张老,今日天色这般好,你脸色也变得有精神了!”余光似乎在撇着一旁的秦轩,像在示威。我就不理你,怎么着啊!
秦轩只是微微而笑,漠然无视。对于钱如玉对自己的无视、示威,秦轩毫无不满,而且突然发现钱如玉还有调皮的一面,只觉得更加可爱。
钱如玉与秦轩二人含情脉脉地眉目传情,张老看得分明,心中也在为秦轩高兴。捋着山羊须,喜眉笑眼回道:“呵呵,暖风和煦,秋风送爽,自然精神极好了!”
秦轩浅笑接道:“伯父,精神好那便最好!你继续沐浴阳光,我和如玉得去牢中探监了。”说完不等张老言语,便拉着钱如玉走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张老暗想:之豪这孩子长大了!
“玉儿,你方才为什么不理我?”秦轩装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方才你那一脸坏笑,任谁看见都不愿理你!”钱如玉摆开秦轩拉着自己的手,嗔怒道。
“哎呦,这可真是轩哥哥不生气,小玉儿敢翻天啊!”
钱如玉被秦轩夸张的表情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而又摆起了脸。心中却是万分欣喜,没想到他还这么风趣!
“看轩哥哥执行家法!”秦轩伸手朝钱如玉的翘臀就拍打了一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钱如玉又恼又气,嘟着嘴疾步向前。心中却紧张、羞涩、兴奋、忐忑不安。
打打闹闹,二人便出了大门。环儿早已叫人备好了马车,上前一步迎道:“小姐、秦公子,上车吧!”
三人上了马车,钱如玉坐在正中软榻,秦轩与环儿分坐两侧木板。感受到秦轩火辣辣的目光,钱如玉有些别扭。一旁的环儿察觉出秦轩眼神中的不怀好意,不满地冲秦轩斥道:“秦公子,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家小姐看!”
环儿的话让钱如玉更觉无地自容,秦轩也发现自己有些孟浪,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在下方才在思考案情!”
环儿半信半疑地看着秦轩。“真是这样么?”
“当然,在下受钱府所托,自当时时思索案件!”秦轩一本正经的回答,环儿虽然仍未彻底打消疑虑,却也不再言语。
不到一刻,马车便缓缓停在广陵县城监狱门口。方下车,秦轩远远感觉前面那个背影很熟悉,正思考时,环儿指着那人惊呼道:“那不朱洪文么!”
朱洪文?仔细一看,果然是他。可是他来监狱所谓何事?又一个不解植入秦轩脑海。“环儿,你待会看能不能从衙役的口中套问出那朱洪文来监狱所谓何事?”
管人家朱洪文来此作甚,这秦公子真是莫名其妙。环儿虽然不解,却也点了点头。
广陵县城监狱不是很大,门口两个狱卒闲来无事,聚在一起聊天。余光瞥见秦轩等人,其中一个满脸奸笑的衙役,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呦,这不是钱家小姐么!”
钱如玉虽然对这等言语有些生气,却还是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施礼。环儿迎上去,熟练地递上些银子,笑盈盈地说:“王大哥啊,我们想进去探望下我家老爷。这些碎银也没多少,就拿去和李大哥喝茶吧!”
王衙役眼睛色眯眯地盯着钱如玉,伸手熟练的接过银子,捏了捏,又轻轻一颠。“随我进来吧!”
“王大哥啊,刚才我好像看见朱洪文朱公子了,不知道他来着监狱做什么?”环儿装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
“自然是探监了,要不然来监狱干啥,坐牢?”王衙役也没多想,脱口而答。
“探谁啊?”环儿向前探探脑袋,盯着王衙役询问。
咦,这小丫头片子今日怎么了?往日看见我,躲我还来不及,今日怎地这么多话?不明所以,却也觉得奇怪,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便呵斥道:“不该问的别问!”
牢房有些阴暗,刚刚进去便觉得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木制的栏杆都有些发霉,看样子年代有些长了。“钱如海是重点嫌犯,律法规定,不能打开牢门,就委屈几位,隔着栏杆说说话吧!”王衙役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毕竟这等阴潮之地待久了会不舒服。
秦轩环目四周,整个牢房只关着四个人。钱如玉疾步上前,扑在其中一间牢房的木栏上。“哥哥!”秦轩的目光也顺着钱如玉看去,看那人,棱角分明,深邃眼眸,浓眉挺鼻,颇为俊朗。闻声转首,看见钱如玉,惊起问道:“玉儿,你怎么来了?”
“哥哥,我是陪同秦公子来了解案情的。”
钱如玉言毕,秦轩双手作揖道:“如海兄。”
钱如海上下打量秦轩,头发怪异,疑似曾被施以髡刑,举止中肯,却不知肚中文墨几何,能否查明真相。面色始终如一,还礼道:“此事,劳烦秦公子了。”
这钱如海温文尔雅,只怕是冤枉的。秦轩脑海如是想,随即微微一笑。“料想此间所关四人应该都不是凶手,此次前来,不过是看看如海兄的状况。”突然想起朱洪文,秦轩又开口问道:“如海兄,不知道朱洪文有没有来监狱呢?”
“朱洪文?没有啊!他为什么会来监狱?”钱如海惊讶地说道。
看来那朱洪文应该是去探监小翠了。不知道朱洪文为何去探监小翠,难道仅仅是因为有一些不便言语的苟且之事?
“哥哥,母亲因为你被捉了进来,最近精神不是很好。”钱如海对妹妹算得上极好了,所以在钱如玉心中,哥哥是他最大的依靠。见秦轩沉默不语,便急忙向哥哥诉说。
“那小妹可曾找了大夫?”钱如海为人比较孝顺,听了妹妹的话,也不再想朱洪文的事了,急切的问道。
“恩,大夫说调养几日便无大碍,只是母亲一直都很担心哥哥。”钱如玉狠狠点着头说道,如一个乖巧的孩童面对父母一般。怕是此刻略显稚气的她,才是真正的钱如玉吧!
兄妹二人拉着家常,秦轩听着没趣,便四处走了走,讥笑道:“看来,朱县令还真是治下有方,除了涉及宋家毒案,竟再无一个作奸犯科之人。”
“你这小子,那宋县令将我等无辜之人囚禁,也叫治下有方?”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怕是三国大将也仅如此吧。
秦轩转身,一个肌肤微白,合中身材,鼻梁挺直,面善之人正隔着木栏怒视着他。还未等秦轩开口,钱如海便出言解释。“赵兄,秦公子方才之言乃是反话!”转而又饱含歉意地对秦轩说:“秦公子,这是赵明泽,他便是送我龙虾之人,与我交情颇深。他为人真诚、心直口快。还望不要见怪!”
“是我错怪秦公子,我给你陪个不是!”赵明泽自知理亏,也不做作。当下作揖道。
“赵兄,在下岂会是那般小肚鸡肠!”秦轩依旧摆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心中却对着赵明泽多了些好感。
突然,关押在角落那间牢房的瘦弱男子抱住牢房木栏,哀求道:“秦公子,小人是宋府下人周孝正,仅是将那龙虾搬了回去,便被捉了进来。此事跟我绝无关系,凶手定是小翠那个贱人!你一定要救救我,要不然糊涂县令肯定会杀了我的。”
秦轩闻声转身,见那人一脸惊恐的神色,浑身紧张地颤抖。暗想,看这人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想来此案应该与他无关。可为何这周孝正却咬定凶手是小翠,现在证据可都指向钱如海啊!莫非他有什么证据?秦轩皱了皱眉头,询问道:“不知这位兄台,为何咬定凶手是小翠?”
“哼,那小贱人每次出去给夫人买安胎药,都要好长时间。有好几次,遇见我都紧张的躲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周孝正眉目之间生出些憎恨,咬牙切齿道。
哦?还有这事?秦轩略微思索了下,接着不咸不淡的说:“许是小翠回来迟了,害怕被人知道自己借机偷懒呢?”
“不会的!看她紧张地面色红得发烫,不会是因为借机偷懒这么简单!”周孝正肯定道。
看来无论如何都得去调查下小翠了。秦轩暗下决定,安慰着周孝正。“周兄敬请放心,在下既然受钱府所托,自然会竭力调查,如若你真与此案无关,便能还你清白!”
周孝正激动万分,不停地鞠躬说道:“谢谢秦公子,谢谢秦公子……”
“差不多该走了!”王衙役的声音远远传来……
作者有话:明晚有事,更新推迟几个小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