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之言,令隋云平暗自舒了一口气,其他人逃脱还好说,若是第一次替秦轩办差,就让罪魁祸首溜掉,他这张脸都不知该往何处放了。和隋云平心情差不多的还有秦轩,毕竟费尽周折,劳师动众,若是没有抓住盐帮帮主,先不说折冲府那帮官员会不会放过他,就连秦轩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无地自容。
秦轩杵在原地,稍作思考,沉声而道:“来人,将冯华辉给本官弄醒!”
秦轩言毕,便有一名卫士直接上前,在冯华辉的人中之处狠狠掐了几下。只听,冯华辉“嘶——嗯——”地哼了几声,便渐渐苏醒过来。醒来之后的冯华辉根本没有将秦轩等人放在眼里,准确的说是连看都没有看秦轩一眼,四下环顾,嘴里喃喃自语道:“木匣,老夫的木匣……”
秦轩微微一愣,冯华辉竟然这么不给面子,顿时有些不悦,轻咳一声,以示提醒,然后沉声而道:“冯华辉,本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冯华辉依旧在四下寻找木匣,并没有搭理秦轩,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着:“木匣,老夫的木匣……”
秦轩不由得蹙起眉头,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不过也对木匣产生好奇。一名卫士见此,眼珠一转,当即出列,脱口而道:“启禀大人,冯华辉所言应该是属下手中木匣!”
秦轩闻声侧目,看见卫士手中端着一个木匣,伸手一招。“拿过来!”
冯华辉也听见卫士之言,猛然向后一转,便似一条发疯的野狗般扑向那名卫士。“谁也不要动老夫的木匣!”
卫士向一旁一跃,堪堪躲过冯华辉。与此同时,隋云平和邢宏林直接上前将冯华辉架住!被死死架住的冯华辉依旧奋力地睁着,嘴里大声喝道:“快把木匣还给老夫,还给老夫……”
待秦轩接过木匣,准备打开之时,叶乐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异常凝重,毫不犹豫,脱口而道:“大人请慢!若是木匣之中有什么玄机,伤着大人又该如何?”说话间,向秦轩走去,接着提议道:“大人,不如这样吧,待我先打开一看,若是并无玄机,大人再看也不迟!”
闻听此言,秦轩当即一摆手,斥言道:“胡闹,本官之命便是命,难不成你叶乐之命便不是命了么?”
秦轩之言并不是想拉拢叶乐,而是因为后世人人平等的想法,在脑海已经根深蒂固。叶乐、邢宏林、隋云平,包括首义堂中所有卫士,无不因为秦轩此言,心生暖意。
秦轩见叶乐还欲再言,摆手示意道:“叶乐,本官知道该如何做!”说完,秦轩便直接将木匣放到方桌。打开一看,顿时秦轩都有目瞪口呆,木匣之中并没有出现叶乐想象中的危险,竟然只有一方灵牌。
秦轩还未来得及查看灵牌,身后的冯华辉便大声骂道:“你个狗官,休要动匣内之物。”
秦轩对灵牌产生了兴趣,对冯华辉的叫骂声不以为然,拿起灵牌,转身笑问道:“冯华辉,你是说此灵牌?”
冯华辉微微一怔,随即大喊大叫道:“狗官,快快放下!”
秦轩不由得更加好奇,没有搭理冯华辉,直接将灵牌翻转过来。低头一看,顿时直接愣住,只见灵牌上书:“大唐隐帝之灵位”。
看见“隐”字,秦轩不由得想起隐遗欲反之事,继而又想起漫云,想起与漫云的种种,想起漫云涉及谋反之事,想起自己失信漫云,想起玉霜县主坚定的带走漫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秦轩缓缓闭上了双眼,若是仔细看,一定能看见秦轩的嘴唇在微微抖动。
其实,当玉霜县主非要带走漫云,秦轩何尝不想争取一番,何尝不想与漫云厮守。但是秦轩明白,若是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保全漫云,不但救不了漫云,还会令自己陷入泥潭。只能强忍着心中之痛,连一封书信,一个承诺都不敢给漫云。事后秦轩觉得自己是孬种,本想想太宗提及,却不料发生彩云之事,他退缩了,他怕太宗加害漫云……
往事勾起,秦轩不由得有些伤感,旧事重提,秦轩又怎能毫无想法。暗自思量半天,良久,才轻咳一声,稳了稳心神,伸手一摆,沉声而道:“隋都尉,你等都先下去,留下宏林一人看着冯华辉便可!本官有些话想和冯帮主好生聊聊!”
冯华辉闻听此言,啐了一口吐沫,大声骂道:“狗官,老夫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隋云平迟疑了半天,侧目注视着秦轩,关切地劝道:“大人,此人犹如疯狗,万一对你不测,还是让卑职……”
还未等隋云平说完,秦轩便蹙起眉头,低沉说道:“好了,你等下去吧,本官自有分寸!”
待隋云平等人离开之后,冯华辉依旧不依不饶地挣脱,嘴里仍然骂骂咧咧。若不是邢宏林力大无穷,将其死死架住,看冯华辉的模样,只怕是要将秦轩生吞活剥。
秦轩面色异常冷静,向前迈了一步,脱口问道:“冯帮主,你与李建成有何关系?”
闻听此言,原本还在闹腾的冯华辉不禁呆住,直勾勾地看了秦轩半天,才一摆头,脱口而道:“老夫不认识李建成!”
秦轩轻笑一声,伸手示意道:“宏林,放下冯帮主吧!”说话间,冲冯华辉微微一笑,接着道:“冯帮主,坐下好好聊聊吧!”
秦轩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温和,令冯华辉甚为不解,疑惑地看着秦轩,暗自思考道:索性是个死,我就且看看这个狗官有何话要说……想了半天,冯华辉才摆脱邢宏林,走向一旁的胡椅。方坐下,便冷冷地说道:“有话快说!”
秦轩轻叹一声,平和而道:“不知道冯帮主可曾听说过,京都三花四云?”
冯华辉微微一怔,眼珠狐疑地转了半天,才徐徐开口道:“老夫深居杭州十年有余,对京城之事不甚了解!”
秦轩看到冯华辉明显思考了半天,当即便确定了心中想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哎——在下还以为和冯帮主乃是同道中人,原来是在下多想了!宏林,将冯帮主带下去吧!”说话间,秦轩便欲离开。
冯华辉见此,脸颊不禁露出一丝犹豫。看见秦轩就快走出首义堂,急忙说道:“大人,老夫对京都三花四云心生好奇,能否给老夫说说!”
听到冯华辉开口,秦轩放慢了脚步,嘴角一丝笑意一闪而过,随即转头,走向正座。
重新坐定之后,秦轩面露愁容,脱口而道:“不瞒冯帮主,京都三花四云之中的漫云,与在下两情相悦!”说到此处,秦轩显得无比伤心,直接伸手揉着额头住口不言。
冯华辉暗自思量道:难不成这个狗官也是太子旧部?反正我此次已然不可能活命,不如就……想通之后,冯华辉当即起身,微微颔首而道:“恕老夫冒昧,既然同是太子旧部,那为何大人还要带兵搜查盐帮?”
“在下并不知冯帮主乃是同道中人啊!”秦轩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
冯华辉微微蹙眉,脱口而道:“哦?难不成漫云并未向大人说及我方势力?”
秦轩闻听此言,不禁陷入沉思,良久,才露出一副疑惑不解地表情,询问道:“冯帮主难道不知道么?”
冯华辉蹙起眉头,不答反问道:“知道何事?”
“在下与漫云也是一年前才相识,年初京都发生大事。”秦轩刻意停顿片刻,见冯华辉并无任何表情,接着说道:“御史大夫崔文亮被杀,雍州长史又查出三花四云之事,继而漫云便杳无音讯,不知所踪!在下恨,恨李世民,拆散在下与漫云,想起漫云曾向在下提到过太子旧部之事。故而一直在寻找太子旧部之人,只是想找到漫云!”
闻听此言,冯华辉失声道:“什么?青支竟然全部被除?”
秦轩听到冯华辉说到“青支”,不禁心中一阵腹诽:青支?李建成旧部到底有几支啊,还分这么细!心生疑惑,秦轩也不做作,脱口而问:“冯帮主,难道你真不知道?”
冯华辉苦笑一声,开口道:“大人有所不知,太子旧部之间并无联系,而且为了以防不测,只有总部才可以联系各分支!”
良久,见秦轩都未曾出言,冯华辉心中不觉暗自嘀咕道: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太子旧部啊?不行,我等试探一下!万一是真,岂不是我也不用死了么!万一是假,我便不能再向他说起太子旧部之事。想及于此,当即出言道:“大人也算是太子旧部之人,不知可否想些办法,保全老夫这一白支?”
秦轩不禁愣住,暗自思考片刻,含笑而道:“此事已经不是在下所能左右的了,杭州刺史府已经全部被在下囚禁,若是不给朝廷一个交代,在下便会不保!”
冯华辉略作思考,便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为难大人,只要能让老夫一人逃脱便可!”见秦轩毫不心动,接着说道:“而且,大人难道没有发现此处宅院并没有一袋盐巴?若是大人能让老夫离开,老夫不但将盐帮盐仓之地告知大人,还会将整个杭州刺史府官员与盐帮勾结的证据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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