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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员外夫妇是在护院家丁保护下死里逃生,而屠杀他们的并不是什么金兵,而是官府为了抢美女向伪齐皇帝邀宠献媚,乔装金兵屠了巩家庄。

谈起此事巩员外义愤填膺,怒骂怎么有这等无耻的小人。

巩员外要去扬州投靠族兄,路经此地就忙了把女儿和岳云的亲事商定。

岳老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看了巩玉蝉生得粉雕玉琢般的娇美,举止谈吐却是大家闺秀般的端庄。

自从金兵撤军后,伪齐政权也是岌岌可危,无心恋战。宋金处于休战状态。

如今正好趁了军马休养生息之时把云儿的婚事办了。

岳老夫人拉了岳飞的手说:“五郎,娘就想什么时候能抱上重孙孙就心满意足了。

巩家为嫁女,暂且在城东租了一处宅院住下。

待到春暖花开,两家择了吉日就开始办婚事。

岳云都觉得一切仿佛在梦中一般,转眼婚期就到了。

举行婚礼那天,岳云早早起床。

屋内的桌子拜访着水果、酒、茶杯和茶盘、筷子和“合卺”。

岳云换上正式的盛装,戴上花冠,益发显得容光焕发。

安娘都赞叹说:“哥哥生得真美,迎亲时丈母娘挑女婿怕是挑不出半点的不是。

岳云在迎亲前要在父亲的带领下行昭告先灵之礼。恭敬的叩拜两次,再从父亲手里接过一杯酒献祭聆听父亲训导:

“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

按了事先教号的套路话,岳云恭敬的答了说:“是,儿子诚惶诚恐,时时记下父亲的训导,不敢忘记。”

而此时的玉蝉也是早早起床梳洗,母亲和家人为她戴上头饰。吉祥的食物如面、汤圆都准备好,玉蝉在祖宗牌位前点香祭祖,行告庙礼。

“蝉儿,敬之戒之。听公婆的话,要孝顺,千万不要忘记。”

母亲为玉蝉整理凤冠和披肩,一再叮嘱说:“一定不要忘记。你是岳家的媳妇了,不能在家做女儿时一样的任性,要孝敬公婆,友好小姑,无违闺门之礼。”

岳云披红挂彩的骑了他哪匹神气的“逐日”白马带了一队人马来迎亲,“逐日”仿佛察觉了主人的喜事,也是昂首阔步的神气百倍。队伍中的乐师、媒人、轿夫、卜师浩浩荡荡随了迎亲队伍到巩家接新娘上轿。

按了规矩,玉蝉的轿子到了岳家落轿,先吃了满满一勺米饭,然后拜见祖先灵位和在场的亲戚们。

一路上闹喜的孩子们缠了新郎要礼物,卜师在门口抛出豆子、炒米、小果子和铜钱,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争抢。

玉蝉的花轿落地,绣花弓鞋轻踏绿色地毯,在两旁下人手持蜡烛引着向里面走,喜娘拿着一面用来避邪的镜倒退着走。玉蝉跨过一座马鞍子,象征平平安安。

相州的习俗,新郎要爬到洞房外边的桌子上边,应亲眷的请求从高处朝下面倒酒给他们喝。

牛皋穿了身大红袍,挤在最前面像池塘里仰头吐水的蛤蟆雕刻一样,不停的嚷:“大侄儿,再给你一口,不行不行,这一口不作数。”

牛皋和众人故意躲开让岳云倒歪,然后嚷了“不行不行”,不放他进屋。

这是闹喜堂中必备的一步,岳云狡黠的思忖着应对的方法。

忽然岳云收了酒壶抱在怀中认真的说:“牛大叔,你玩赖。不是说好了吗,多哄一哄,故意让大家都接不到酒,只你一个人喝了这壶酒。喝到酒的去拿新媳妇娘家的那个碰头彩钱。”

牛皋被说得糊涂了,岳云眨眨眼说:“就是那两坛老酒和一定金锞子呀。”

众人一听有碰头彩,立刻张了嘴争了去抢岳云手中的酒喝,一时间热闹非凡,岳云完了差事诡笑了完成差事。

一条彩绸系着同心结的木牌分握在岳云和玉蝉手中。新人拜天地、拜祖宗灵位、拜井、炉火和门神。然后向所有的长辈和公婆下拜。

新床上抛满撒米、钱、水果、糖果,这是婚礼中的“撒帐”。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来入掌。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岳云听得有趣,喜娘捧来一对红、绿丝线打着“同心结”的刨成两瓣的葫芦,新人行“合卺”礼,双双喝酒。这个仪式很早就见于经典。玉蝉按了母亲的叮嘱,捧了酒器,樱唇啜饮一小口,唇红淡留。和岳云对视一眼,向后丢掉酒具。果然,一个瓢落地后跳起来,一个扣地不动,众人大喜,都说就是好兆头,新人一定会多子多福。

婚宴就开始了,一道又一道菜端上来。岳云去陪了众位将官叔伯喝酒,玉蝉就在房里静静的等了岳云回来。

小娥一次次的到前堂看动静,再回来向玉蝉禀告前堂酒宴的情形。

主仆等得不耐烦,小娥就偷偷问玉蝉:“小姐,洞房为什么要叫‘洞房’呀?”

玉蝉隔了红盖头,轻声说:“据说是古代尧帝的时候,他去农家查访民间极苦,路过一个村落,忽然天地间传来一股异香,这时候一位天仙般的女子捧了火种飘然而至。尧帝一问,才知道是鹿仙女,于是就追了去寻找到一个山洞。这时候,就见一匹俊俏的梅花鹿悠然从洞中走出。尧帝正要追上去,这时候一条大蟒蛇扑来。尧帝弯弓搭箭,就把那蟒蛇射跑了。

“于是鹿仙女就嫁给了尧帝?”

“尧帝仪表堂堂,威武高大,鹿仙女就和他在山洞里完婚。忽然间洞里一片橙红色的霞光异彩,祥云缭绕,百鸟和鸣。入夜结鸾时,洞顶一颗夜明珠耀眼夺目,光彩射人。‘洞房花烛’就是这么来的。”

喜娘进来铺床,将一块儿洁白的白绫铺在新娘一侧的床上。

小娥年纪小,不懂的问:“铺了床单,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给姑爷那边也铺一块儿。”

喜娘笑得弯不下腰,玉蝉嗔怪的说:“小娥,不要多嘴。”

心里明白这是做什么。

出门前母亲一再叮嘱过她。

新娘子嫁了人就要伺候丈夫,为夫君传宗接代。

女人的贞洁是第一位,不贞的女人是可耻的。所以婆家都会在新媳妇的床上铺块儿白绫,新婚洞房圆房后,若是见了新娘子身下的白绫落红,就是贞洁处女,也代表了新人同房,很快要有子嗣。而白绫完好如初,这女子的名节就值得怀疑了。据说曾经有过人家,因为新娘子非是白璧之身,被休回了娘家。

按规矩,新娘子洞房夜是不能开金口的,若是新娘子开了口,就显得不够矜持端庄。

入洞房前,牛皋逗弄岳云说:“大侄儿,你若是逗你娘子今晚说一句话,大叔给你一串钱,若逗出两句,给你两串。”

“别为难会卿了,他怕是不被新媳妇辖制着就不错。”杨再兴逗趣说。

岳云不在乎钱,但是爽利的答应说:“那牛大叔别赌得连裤子都搭上。”

“你小子,别高兴过头,那新娘子怎么就开口了?”

“大叔看好吧。”

岳云回房,已经是酒意微醉,一脸疲惫。

晚上睡觉,岳云故意将被子横着盖,向下蹬蹬,上面盖不到,向上拉拉,脚又露外面。

巩玉蝉在一旁暗笑,捅捅他,做个被子倒过来的手势,岳云疑惑的望了她问:“让我蜷缩了睡?那多难受。丈母娘怎么这么小气,被子还做这么短。”

巩玉蝉无可奈何,嗔笑了去为岳云揭被子,岳云死拉了被子说:“好姐姐,我不抱怨了,不过是抱怨丈母娘小气,怎么还不许我盖被子了?”

“反了”巩玉蝉嗔怒了终于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姐姐说什么?”岳云大叫了拉住被子。

“反了!”巩玉蝉嗔怪说。

岳云故意说:“云儿没有要冒犯姐姐呀,没有‘反’。”

巩玉蝉无可奈何:“我是说你被子盖反了。”

“说话了,说话了,姐姐说话了。姐姐接着说。”岳云惊喜的一叫,门一晃,噗通通牛皋等人跌了进来。

“大侄儿别说了,大叔没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