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乔装打扮成普通年轻男子模样的寂雪和辰沐在繁苕灭亡后,首次踏入茌滇,看着这里的万千变化,感慨万分。
东王逼宫后,他们几个人一直隐居在帝陵山中,相安无事,过着平静的生活,守侯着复国机会的来临。
“没想到啊,人虽变了,但物还依旧在这儿。”寂雪望着从前的云镜公主府用低沉的男性声音伤感的说,现在这儿已成了某位亲王的府邸。
“它们也算见证了一段历史。这地方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买了东西就走吧。”黑发黑眸的辰沐警惕的张望着四周,低声说道。
寂雪又望了眼曾经生活过的家,惆怅的和辰沐离开。
“快来看那!快来看那!”人群拥挤的大街上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句,人群立刻骚动起来,纷纷向前涌去。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有人问。
“惊天的消息!皇上抓住前朝太子,准备今日午时斩首示众!”
街上有些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他们惊慌失措的东张西望,当他们看到了他们的“希望”时,个个呆若木鸡。但是这样的神色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怕被当做乱党抓走。这些可怜的繁苕遗民们不约而同的纷纷离开,不知踪影。
寂雪登时呆住了,绝世倾城的脸上毫无血色,她无法相信耳朵听到一切:“他……他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有官兵来了,我们快走吧!”辰沐抓住寂雪的手,察看着四周的情况准备迅速离开。
“不!”
寂雪大叫着甩开辰沐的手,奋力拨开人群向前冲去,引得路人一片诧异,不明白两个年轻男子为什么会在路边拉拉扯扯,纠缠不休。
辰沐追上去再次抓住她,低声道:“不可以,你会暴露身份的!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就是想抓住还有反叛之心的繁苕遗民!聪明的你不会想不到这点吧?”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放开我!”寂雪顾不了会不会弄伤辰沐,用力的抠开他的手。
“你理智一点!行不行!”辰沐摇晃着寂雪的肩膀,压低声音吼道。
这时,旁边人说话的声音再次不断的传入两人的耳中——
“知道谁监斩吗?”
“不知道,谁呀?”
“你猜!不过你肯定是猜不对的!”
“别神神秘秘的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呀?”
“这个人呀,你绝对想不到!是信王妃!”
“信王妃?她不是前朝的长公主吗?”
“对呀!这可算是兄妹自相残杀呀!啧啧!”
“信王妃忍心看到自己的兄长被杀吗?不会是皇上逼她的吧?”
“你没看过最近挺畅销的《繁苕秘史》吗?信王妃和前朝太子的关系僵得很呢!曾经还设计差点害死前朝太子呢!你说她忍心不忍心?”
“咦,你看!队伍来了!”
百姓们纷纷退到路的两旁,寂雪与辰沐也被挤到人群的最后。
“你……”辰沐担忧地看着眼神直愣愣,无声无息落泪的寂雪。
寂雪的目光回到辰沐身上,哽咽道:“听到了吗?杨……杨敏……敏汐要杀掉……忆琛!”
还未待辰沐说些什么,一阵马蹄声又吸引了寂雪的注意,她望向路中央,只见一支队伍缓缓行来。
为首的是一位华服女子,骑着一匹白马,正是监斩官杨敏汐,她高昂着头,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像一个打了大胜仗的将军。在她的身后是两队侍卫。再后面便是囚车,忆琛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镣,他平静的站着,眼神空洞而迷茫。囚车的后面跟着几个手持大钢刀的彪形大汉,耀武扬威地瞪着四周的百姓,百姓们被他们手中的大钢刀吓地连连后退,仿佛不及时的话,那刀砍到的就是自己。
“我必须要……”
寂雪刚开口就被辰沐捂住嘴巴。
“人多耳杂,小心引祸上身!咱们走!”
辰沐的力气很大,不管寂雪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他把寂雪拖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但仍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放开我!我必须救他,他是繁苕的唯一希望啊!”寂雪叫道,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凭你单枪匹马的劫法场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想一想你的父亲、妹妹和孩子!值得吗?还有,虽然你易了容,万一杨敏汐还是认出你,怎么办?她会派人追杀我们的!”
寂雪哭泣起来,委顿在地:“我真的很没用,连我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失去了岚,失去了我的国家,现在又要失去哥哥不成?”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辰沐扶起寂雪,拍着她的肩温柔的表示安慰,但他的脸上亦有着焦虑的神色。
“圣旨到——”
一道呼喊吓了两人一跳,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内侍模样的男子策马奔到敏汐身边,高声说道:“传皇上口谕,行刑之日推迟,将前朝太子杨忆琛押回!”
敏汐脸色大变,问:“这……这是真的吗?
“是的!“
“该死的,”敏汐低声骂了一句,又高声喊道:“撤!”
行刑队伍开始往回撤,百姓们扫兴的离开。
“听见了吗?行刑日推迟了!太子或许还有的救,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好不好?走吧!”
如失去魂魄般的寂雪被辰沐拉走了。
******
晚上,一顶小轿停在信王府前。小轿刚落地,轿中的人就冲出来,气急败坏地闯入王府。
“杨敏汐!”那人尖叫道:“你给我滚出来!”
“谁呀?”杨敏汐慢悠悠地从大厅走出来,眼角瞟眼来人,“哟,是茗贵妃呀?”
来人正是已册封为贵妃的东茗。
“哼,杨敏汐,你好狠啊!真是没人性!”东茗指着敏汐大骂,眼中憎愤的火焰似乎要将面前这个连手足都要残杀的女子烧成灰烬。
“我又哪点惹到你了?”敏汐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还装不知道吗?忆琛是你的哥哥,你竟然忍心看着他死?幸好东莫告诉我,否则我还蒙在鼓里呢!”
“原来今天皇上突然下旨延迟行刑是你搞的鬼!”敏汐脸色一沉,横眼一瞪东茗,“我早该猜到是你,我都忘了你曾经那么的爱着忆琛。可惜他没要你,娶了章台御史的女儿,你却还帮他?真是大量啊!”
“是,是我向皇上求的情,说我想在表哥死之前和他说些话儿!”东茗边说边恶狠狠地回瞪着敏汐,对以前和忆琛之间的事只字不提,“你为什么非要至忆琛于死地?他哪点亏欠你了?”
“你懂什么?我高兴这样!你有本事求皇上免了忆琛的死罪啊?用你的美色去求啊!”敏汐咄咄逼人的冲东茗叫道。
“啪”!
东茗忍无可忍地抽了敏汐一巴掌。
“告诉你,我会报复你的!我东茗也不是好欺负的!杨敏汐,走着瞧……”
东茗话音未落,就挨了敏汐的一巴掌。
“你竟敢打我?要知道我现在是你的庶母!可不是你的表妹!”东茗捂着生疼的脸颊,怒吼道。
“那又如何呢?你也说了,你是我的庶母,古往今来有谁会把一个庶母放在眼里呢?”敏汐挑衅地看着东茗。
“好,你说的!记住,别后悔!”东茗指着敏汐的鼻子,怒眼瞪着,恶狠狠地叫道。
东茗用力跺着脚向府外走去,引得信王府的奴婢们一阵窃笑。
“哼!”敏汐不以为然地回到屋里。
跟我斗?杨寂雪都败在我手上,还用说你?哼,生生世世都别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