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胡人听了杨欢的名字,同时色变。
杨欢愕然道:“你们认识我么?”
刚才那个和杨欢交手的胡人道:“本人乃楼兰国师座下第三弟子庞玉,你当年在楼兰那件事没有忘记吧?今趟你送上门来,休想有命离开,上!”
他身后两名胡人立时散开侧进,把杨欢围在中间。
叶西突破一重又一重的敌人防御网时,战场上响起阵阵尖锐的哨子声,隐含某种规律和指令,指挥胡人的进退,使他压力骤增。
不过他两人显然已牵制着楼兰人的主力,使聂家山庄的黑衣人声势大振,向高台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战。
这伙聂家山庄的人正是以聂一为首的奉浑邪王之命来碎叶探听虚实的聂家众丁。
叶西进入静如止水的灵明心境,在他四周虽是此追彼逐的混战场面,但他却能清楚把握敌我的虚实,总可先一步避开前来拦截的敌人,使他们无法形成包围的局面。
黑衣武士则视他为己方之人,有时还为他挡着来攻击他的楼兰人。
到离高台尚有十丈远近时,一声娇叱,来自上方。
叶西迅速判断出来者是第一流的好手,遂厉喝一声,冲天而起。
火光映照下,一位露出粉臂圆脐的红衣美女,左右手短刃化作两团芒般的精光,一上一下往他脸胸印来,迅疾无伦,凌厉之极。
此女轮廓极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对美眸更精灵如宝石,引人至极。不过叶西却一点不为她的美丽分神,左右掌先后拍出。
“蓬!蓬!”
两人错身而过时,又再交换了三招。
叶西用了下巧劲,反竟能借力腾升,大鸟般往高台扑去。
那美丽的胡女显然想不到叶西不但可硬封她蓄势而发的凌厉招数,还高明到能借力腾飞,欲追时已来不及。
杨欢碎玉寒一招漫天疾风,架开左右攻来两把大刀时,楼兰国师的第三弟子庞玉大步跨来,手中长剑迎头直刺。
剑未至,寒气笼罩着杨欢整个前方。
杨欢知此一剑乃庞玉全身功力所聚,趁自己忙於挡格他两名手下时,觑隙而进,厉害非常,反大感过瘾,剑势疾打,迎削而去。
白芒到处,发出一下震耳响音。
杨欢凝立如山,庞玉却连退两步。
两柄刀又再攻来,使杨欢难以追击。
这两名楼兰高手武功虽佳,但杨欢可肯定自己只须三数招就可把任何一人收拾。但偏是当他们联手合击时,由于时间角度都迫得他不能全力对付其中一人,故而颇感有力难施。而从这亦可见两人施展的乃是一种玄奥的联战之术,合起来可制着比他们武功更强的对手。
杨欢却是夷然不惧,豪气上涌。忽而左闪忽而右晃,硬是以迅若游鱼的奇异身法,避过敌刀。
“嗖!”
庞玉长剑又至,仍学刚才般一剑当头疾刺。
虽是简单无比的一剑,杨欢却生出无法闪躲的感觉,运起碎玉寒还击。
“当!”
杨欢碎玉寒白芒再盛,再次架开敌剑。
今趟庞玉被震得退开三步,而杨欢亦往后移了小半步。
两人同时大吃一惊。
杨欢惊的是庞玉这一剑无端功力骤增,远胜前剑,弄得自己也气血翻腾起来。假如他下一剑亦照此比例增进,他不吃败仗才是怪事。
庞玉惊的却是杨欢的韧力,要知他这名为“狂浪七转”的独门招数,乃楼兰国师所创三大奇功之一,每一刀都能吸取对方少许功力,转而增强自己的剑势,奇诡非常。
那知杨欢的真气不但蓄而不散,且奇寒无比,使他虽勉强吸得少许,却是难受无比,故而第二招交手,比前一招更要多退一步。
此时背后刀刃劈风之声又至,杨欢心念电转,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将陷进完全捱打和被动的形势中,心中已有计较。
杨欢剑随身转,似是迎向背后左方之刀时,蓦地似蟹儿般侧移,变成面对右方砍来的长刀,碎玉寒芒气剧盛,斜指敌人。
那楼兰高手但感对方怪剑白芒暴张,剑气迎头冲至,大有千军万马冲杀而来之势,登时锐气全消,窒了一窒,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本是无懈可击的联阵之局,立时露出一丝绝不该露出的破绽。
杨欢一声长笑,腰板猛挺,神态变得更是威凌无俦,信心十足。
碎玉寒有若迅雷激电般往那楼兰高手画去。
“当!”的大响一声,那人运刀架着。
岂知白芒暴闪,劈得那人连刀带人,倒摔往外,未触地前已气绝身亡。
庞玉这时才回过气来,由此可知四人交手的紧凑迅快。他见状大惊,冲前劈出惊天动地的第三波狂浪。
战场上战况加剧,集中到高台四周去,不断有人溅血倒地,惨烈之极。
另一把剑又由左侧杀到。
杨欢装出挡格的姿态,碎玉寒虚晃一招,到敌剑临头时,才疾移半步,敌剑从他鼻尖掠过,只差分毫就可把他的身子剖开。
碎玉寒顺势往侧平削。
“当!”
这个高手给他震得口喷鲜血,跄踉跌退,一时再无攻击之力。杨欢压力大减,长笑跨步,一抖碎玉寒,如裂岸惊涛般往庞玉攻去。
庞玉还是首次遇到有人能以硬接的方式,避过他的“狂浪七转”,早心胆俱寒,竟不敢接刀,往后飘飞。
杨欢也不追赶,哈哈一笑,接应叶西去也。
叶西刚落在高台边沿处,十多名守在台上的楼兰人分作两批,部分迎来拦截,部分拥到那被绑柱上的白衣女四周,严守着最后一关。
叶西知道若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击倒守护这最后防线的楼兰人,让那楼兰美女及时赶回来,不要说救人,自身亦可能不保。
而且眼前攻来的楼兰人,武功明显高出刚才遇上的楼兰武士,尤其当中一个持枪巨汉,枪未至,枪气已压体迫来,强横非常,那敢小觑,一个腾跃,来到三丈许的高空,竟能再运气翻身,横往竖立台中那支木柱移去。
下方的楼兰人那想到叶西在空中仍能灵活如鹰,可一再翻飞,一时阵脚大乱,最要命是叶西可借着触柱之力,随意改变落点方向,教他们更是无所防,不知如何应付。
说时迟,那时快。
叶西一掌拍在木柱上,同时贴柱滑下,狂猛无匹的劲气,向守在木柱下的六名楼兰武土当头压下。
这刻他们就算生出要先斩杀被缚美女之心,亦无法办到。
娇叱声中,那出色的楼兰美女已赶到台上。木柱忽然寸寸碎裂。
众敌这才知道叶西那一掌的作用,同时更清楚叶西掌劲的厉害。
不过一切都迟了。
那白衣女子骤脱木柱的束缚,往后倒下时,叶西已把她挟起,斜冲上天,几个起落间,已出了战场,站在了密林边缘。
四周虽是野趣盎然,薄雾飘浮、林木翠,美得如诗如画,但杨欢和叶西以及战场中的诸人,却是无心观赏。
杨欢也是折返到叶西身侧,两人观望着还在混战中的聂家庄庄丁们和那帮楼兰武士,以及在远处奔来的红衣楼兰美女和庞玉等人。他们看了眼被叶西放在草地上的白衣女子,杨欢顿时目瞪口呆,怎么这时代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世上竟有气质动人至此的美女?若她紧闭的眼内有配得起她绝世花容的美眸,即便叶文越,韩清流那种级数的美女,也要逊色三分。
他们却不知道,这场戏本身就是个陷阱,此女正是当今虚无云宫的宫主,魔门妖女颜七!
杨欢呆望着她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吁出一口凉气道:“倾国倾城之美大概就是这样子,难怪两帮人马要为她打生打死。”
叶西深吸一口气道:“只看她乌黑的发质,雪白的肌肤,便如天生丽质该作何解。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诱人的秀发冰肌,美丽得近乎诡异。”
杨欢奇道:“你说得对,本来见美女总会心热,为何刚才我却是心生寒意呢?”
杨欢由头把她瞧到落脚,却没法在这匀称无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半点小瑕,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着的眩人诡艳。
忽然一辆马车从战场一侧疾驰而来,马车上坐着聂家山庄庄主聂一,他道:“两位兄台,在下感激你们援手之德,请上车来,咱们逃命要紧。”
杨欢抄起那白衣美女,与叶西一同跳上了马车,在庞玉和红衣美女的怒叫声中,聂一一扬马鞭,马车朝着北方绕路往碎叶方向而去。
身后数名黑衣劲装大汉也是逃离战场远遁而去。
杨欢松了口气道:“请问她与庄主是什么关系呢?”
聂一亲切地道:“我们边行边说好吗?”
车子飞快地在塞外的大草原上疾驰着,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聂一道:“颜七的身世非常可怜,聂某遇上她时,她家的车马队遇上贼劫,家人无一幸免,那些小贼贪她美色,正要饱逞兽欲时,给我碰巧撞上,尽杀群盗,救了她回来。”
杨欢道:“请恕小子见识浅薄,只看贵庄昨夜的阵容,绝非江湖上无名之辈,为何我们却从未听过贵庄的大名呢?”
聂一道:“这是我们来此时日尚短,在下家业本在雁门关,奈何被大汉狗官欺凌到无法生存,才举家迁来塞外。”
这时聂一掀开蓬帘,见到躺在马车里的绝世美人,立刻真情流露地道:“她怎么样了?”珍而重之的伸指搭上她的腕脉,不片晌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颓然道:“这是甚么封穴手法,她经脉内虚虚荡荡的,既没有闭塞,但亦没法凝聚气息,便像个虚不受补的病人。”
从他这番判断,两人便可推知方泽滔乃内家气功的大行家,可跻身一流高手之林,难怪敢与楼兰国师的部下对抗了。
叶西对他颇有好感,道:“方庄主对楼兰国师的封穴手法是否亦有认识呢?这么怪异的手法我们想也未曾想过,该是楼兰国师本人亲自下手的吧?”
直到此刻,他们仍未清楚为何会有昨晚那种事情发生。
聂一摇头道:“绝不会是楼兰国师曲飞下手的,皆因他尚未踏出楼兰半步,来的只是他的三个徒弟长孙莫、花翎子和庞玉。最大可能是由长孙莫下手,此人据闻已得曲飞八成真传,曲飞名震域外的三大绝技,唯他能全部贯通。”
杨欢念了“长孙莫”的名字三遍后,星目生寒道:“那颜七小姐为何会给他们绑到柱子去的?”
聂一道:“这个可连我也想不通,三日前忽然有人夜探我车队,此人身手高明之
极,不但连伤十多人,还把颜七掳去。唉!坦白说,如今颜七就是聂某人的命根,我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但第一眼见到她,我便深深地爱上了,只觉若失去了她,任何事都变得没有丁点儿意义。长孙莫这一招确是捏着我的要害,教我完全失去了方寸。”
叶西与杨欢听了均感同身受,任谁见到如此动人的一个美人儿,不生出倾倒爱恋之心才是怪事。
聂一道:“昨日在我们就将到达碎叶的时候接到长孙莫的信,说颜七落到他们手上,嘱我到碎叶城北密林外一决生死,决定颜七的归属问题,今夜一场血战幸得两位两位相助。”
杨欢暗叹红颜祸水,问道:“聂庄主是否已经娶了颜七小姐为妻呢?”
聂一颓然摇头道:“这是我每趟见她都最想说出来的心里话,但每次都不敢说出来,怕她会断然拒绝,甚或拂袖而去。她不爱说话,只喜一人独处,性格很难捉摸,但偏是我对她的爱慕,却是与日俱增。”
看着这只像熟睡了的绝世尤物,众人都各自在心中幻想出她轻言浅笑的美人图像。
就在此时,劲气压顶而至,帐篷破裂!
杨欢和叶西心中骇然,知道来者至少是司徒笑那种级数的高手,才可不惊动几人,直至从天而降,他们方始惊觉,完全失去了先机。
杨欢横移一步,碎玉寒离背而出,望空劈去。
叶西低腰坐马,双掌上托。
聂一也是了得,掣出长剑,挽起六、七朵剑花,护着上方。
“当!蓬!”
杨欢碎玉寒白芒剧盛,劈中敌人的兵器,立即大叫不妙。
原来对方持的竟是两个长只两尺,上阔下尖,盾边缘像刃锋般锐利、金光闪闪的怪盾牌。这种前所未见的奇形兵器,不但可攻可守,且只看样子便知不惧攻坚的武器。
剑盾相触,狂大无匹的反震力立时令碎玉寒反弹回来。
杨欢尚未有机会发出第二剑,盾牌像一片流云般以锋缘斜削而下。
猝不及防下,杨欢不得不往外移开。
叶西双掌上拍,正中对方左盾,只觉盾面布满尖刺,虽未能刺破他贯满真气的掌肌,却使他不敢运足全力,此消彼长下,硬被对方传来的劲气撞得他往地上滚去,狼狈之极。
聂一的长剑眼看可趁对方应付杨叶两人时,由盾牌间破入伤敌,岂知眨眼间杨欢和叶西均被迫退,双盾拢起来。
“叮!”
长剑硬生生被双盾夹断,再迎头压下。
聂一无可奈何,闪往车底。
一个白衣如雪,漂亮修长,年约三十的男子,天神般落到马车上,一副睥睨当世的气概。
他的眼睛微微发蓝,嘴角似乎永恒地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形成鲜明的对照,宽阔的肩膀,更使人感到他像一座崇山般不虞会被敌人轻易击倒。
只见他微微一笑,眼神落在身上,双盾收到背后,赞叹道:“如此绝色,确是人间极品。杨兄,楼兰一别,已是半载,在下挂念你得紧呢。”
这时聂一从车底另一边窜了出来,加上慌忙赶来的几十名手下,再加上杨欢等人,声势顿时大增,但却因投鼠忌器,怕他伤害,没有人敢抢上骡车动手。
杨欢挨在车尾处,嘻嘻笑道:“长孙兄,你这对盾牌还是这么别致啊。”
叶西却移往车头的一边,从容卓立,完全看不到有任何焦急或受挫的表情。
反是聂一沉不住气,厉声道:“长孙莫若你敢伤害她,休想有命离开。”
长孙莫不屑地用他的蓝眼睛瞅了聂一一眼,转向杨欢道:“你当日在我楼兰城中盗走月氏国师的宝物,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命丧我长孙莫之手?”
杨欢若无其事道:“在下命长,阎王爷不收,哈哈。”
长孙莫眼中杀机一闪而没,仰天长笑道:“果然有种,不过有一天你定要后悔说过这番话。”
又瞧往叶西微笑道:“你的拳脚功夫相当了得,罗刹女尚奈何不了你,难道叶家除了剑术之外,拳脚功夫也当得当世第一么?”
叶西好整以暇道:“我学的只是东拼西凑而来的取巧功夫,那及得上长孙兄有明师指点。”
长孙莫对两人的淡漠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心生一计,忽然奇峰突出地道:“让我先杀此女,大家才放手一搏,如何!”
聂一色变喝道:“你敢!”
杨欢却哈哈大笑道:“好主意!”一跃而起,挥剑便往长孙莫刺去。
同一时间马惊嘶前冲,原来是叶西暗中射出两道指风,射中拉车两头马的屁股。
聂一等大惊失色,要知长孙莫只要脚尖一点,颜七必然玉殒香消,大罗神仙都救不回她的性命。
叶西一个空翻,落到御车者的位置处,隔空一拳往长孙莫击去。
长孙莫哈哈一笑,两个金盾左右如翼飞起,硬接了一剑一拳。
同时脚尖前踢,正要挑起脚下平躺的美人儿时,忽地足踝一紧,竟给一条长鞭缠了几圈,至此才知中计。大力传来,扯得他几乎仆倒,忙运功下坠,左脚只移了四寸,便稳立不动。
马车不断加速,叶西和杨欢同时前后夹攻。
以长孙莫的自负,亦不敢在左足受制的情况下应付两人的狂攻,猛一提气,跃上半空,左脚转了几个小圈,脱出鞭子的纠缠。
这时马车又多冲出了五丈的距离。
从后赶来的聂一冲天而起,剑化长虹,往他后背刺去。
仍在空中三丈高处的长孙莫看也不看,右手金盾反扫后方,把聂一扫得连人带剑往另一方跌堕下去,更顺势借盾发出两股劲气,迫得聂一一众手下横滚闪躲。
他却借力提气轻身,迅若流星地赶到急驰的马车上空,往守在车尾的杨欢攻去。
叶西大叫道:“聂庄主你们不要追来,我们在碎叶再见。”
马在受惊下拚尽全力往前盲目疾冲,就在叶西说这两句话时,又冲出了十多丈的距离。
聂一这时才由地上跳起来,目送马车奔上一座小丘,消没在另一边的斜坡下。
杨欢碎玉寒白芒暴闪,一剑接一剑劈出,每劈中长孙莫的金盾时,都逼得他倒退寻丈,又要再发力追来。
叶西则负责驾驶骡车,好不快意。
以长孙莫的阴沉,亦气得七窍生烟,但因杨欢是以逸待劳,又紧守车尾,兼之剑法凌厉无匹,任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始终抢不上马车上,无法发挥双盾破剑的看家本领。
杨欢瞧着长孙莫在后方疯狗般追来,失笑道:“小子跑快点,对了!就是这样。”
猛地一剑劈出。
“当”的一声,再一次把长孙莫逼退。
前面的叶西开怀道:“有没有法子劈碎他一个盾,那我们就可掉转头来找他晦气
了。”
杨欢心中一动,低喝道:“车底!明白吗?”
接着仰天长笑道:“这又有何难?”
忽地暴喝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他那双炯若寒星的锐目,爆起前所未有的森冷寒芒,气力陡增,强猛无俦。
杨欢整个人跃离车尾,碎玉寒化作一道月光般的白芒,朝追近至半丈许的长孙莫画去。
长孙莫那想得到杨欢悍勇如斯,更猜不到他肯离车下扑。
不过他虽知杨欢这一剑绝不易挡,但自恃武功高强,却是丝毫不惧,左盾上迎,右盾却削往杨欢两腿。
蓦地感觉有异,立时魂飞魄散。
原来叶西竟由车前投往地上,任得马车在上方经过,这刻变成了在杨欢下方,正由地上往自己平射而至。
长孙莫也是了得,临危不乱,右盾改平削为下封。
叶西双掌按在他右盾处,发出一下闷雷般的劲气交击声。
同一时间杨欢全力的一剑,狂劈在他的左盾上。
两股惊人气劲,同时攻入长孙莫的体内去。
“当!”
盾四分五裂。
长孙莫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口中鲜血狂喷。
他退了足有十丈距离,一点地面,没入左旁疏林去。
杨欢落到地上时,叶西刚从地上弹起来,交换了个胜利的笑容,才醒起马车上尚载着的美人儿,正给马拖着拚命奔驰,慌忙狂追而去。
骡车穿林过溪,落荒而去,愈走愈快。
杨欢和叶西却是愈追愈惊。
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即使拉车的是上等良驹,又有一流御手操纵,由于这并非平坦大道,颠簸难行,他们也应该追上多时。
偏是两头马儿像懂认路般,尽朝林木山石空隙处左穿右插,快逾奔马,完全超出了它们本身速度的限制。
两人心知不妥,觑准一个机会跃上树顶,居高临下瞧去,立时遍体生寒。
只见一个满头银丝白发,身穿金色宽袍的女子,安坐御座上。
她以一个奇异而不自然的姿态上身前俯,双手探出,掌贴骡股。
而两头马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拚命狂奔。
绝世美人则仍横躺车内,安详得不受任何外事的影响。
这种催发动物潜力的霸道功夫,两人不但闻所未闻,连想都没有想过。
不过两头马显然撑不了多久,这残忍之极的事快要结束。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心中都燃起不耻对方所为和义愤的火。
这时狂奔的马硬生生撞断了十多颗挡路的小树,冲上一道斜坡,速度明显减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