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强真想狠狠踹赵永两脚,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正要提起拓跋明珠的时候,他来了?
瞪了不明所以的赵永一眼,对王神爱陪笑道:“玉润,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那个、那个我同那个女孩是在扬州认识的...”
王神爱妙目横移,嫣然道:“你们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虽说是个鲜卑女孩,不过也不能太委屈人家,夫君下旨吧!需要玉润做什么,玉润都会安排好的”
有这样一个什么事情都替你想好的妻子,路强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皇帝陛下,听说那丫头马上功夫不错,她来了,我可要和她比试一下,到时你可不许偏心”
孙瑶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笑嘻嘻地说着,气得路强真想过去抓住她,然后在她丰润的圆臀上,狠狠地来两记家法。
感受到路强的眼光,孙瑶粉脸立刻红了起来,那是她和路强之间的秘密,咬了咬嘴唇对王神爱道:“姐姐,你的夫君欺负我”
路强气极而笑,忽地站起身伸出手抓过孙瑶,然后在几个女人的惊呼声中,矮身将她扛了起来,抬手就在她的娇臀上轻轻拍了两下。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给你点厉害是不行了”
路强也豁出去了,反正这是内宫,除了身边这几个人,没人会看到的。
在孙瑶的惊呼声中,几个孩子见状,也拍着小手围了上来。
“父皇我也要、我也要...”
路强“哈哈”一笑,道:“父皇这会是没时间了,一会回来再抱你们”说话间,将孙瑶放了下来,做皇帝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疯过了。
王神爱和春兰、冬梅忙上前扶住面红耳赤的孙瑶,嗔道:“瞧你,还是一国之君呢!”
路强也不辩解,笑眯眯地由赵永引领着,向上书房走去。
“拓跋珪派人来,有没有说想干什么?”
“似乎是与明珠公主有关”
路强有点明白了,谣言这个东西,历来都是传播最快的,拓跋珪一定是听到什么,派人来同自己谈条件了。
路强知道,拓跋珪如今的日子不好过,除了病痛之外,三次败于自己之手,对他心里的打击,以及来自魏国内部的压力,都会让他很难过的。
那他会同自己谈什么条件呢?
因为涉及到拓跋明珠,路强命人把魏国使者之间带到上书房。
来的是拓跋珪的中书舍人、元朗,算得上是拓跋珪的近臣。三十多岁,长得丰神玉朗,仪表堂堂,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汉人。
“外臣元朗,见过大晋皇帝陛下”
路强抬手虚扶一下,淡淡地道:“免礼,拓跋珪让你来干什么?听说他病了,现在身体可好些了吗?”
“回晋皇陛下,我主身体康健,一点小恙,早就好了,外臣替我主敬谢晋皇陛下关怀”
说着真的跪倒给路强磕了个头,然后又起身道:“我主这次派小臣来,主要是想同晋皇陛下澄清一下有关明珠公主的事,现在外面传言,说陛下要迎娶明珠公主,这件事恐怕要让晋皇陛下失望了,因为明珠公主已经自愿下嫁给贺兰部少头人贺讷,如果晋皇陛下真的喜欢鲜卑美女,我主随时可为晋皇陛下送十几个来...”
“啪!”一支上好的毛笔在路强的手中断为两截。
尽管路强想过拓跋珪会对这件事有反应,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近乎侮辱的形式来回复自己。
路强真的缺女人吗?只要他愿意,前来应招的女人,可以从洛阳排到江陵去,可直到今天他都没有填充后宫,不就是因为没有遇到顺眼的吗!现在好容易有一个了,却没想到出现这么多波折。
这一刻,路强真的怒了。
片刻之后,忽地一笑道:“回去替我恭喜明珠公主,另外转告拓跋珪,朕需要很多鲜卑女人,十几个肯定是不够的,不过却不需要劳动他的大驾了,朕会派兵去找,就象鲜卑人当年掳掠汉家女人那样,好了,你可以去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同时也说明了路强心中的愤怒。
元朗听完,果然脸色大变,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见路强已经起身拂袖而去。
来到后殿的路强余怒未息,破天荒地摔了几件玉器,听着清脆的声音,再看看满地的碎玉,怒火才终于小了些。
路强与拓跋明珠接触时间虽短,不过他却可以肯定拓跋明珠决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孩,拓跋珪的决定要么她是身不由己,要么就是根本不知道元朗来洛阳。
拓跋珪这么做,已经不是单纯的对他挑战了,而是一种严重的侮辱,此仇不报,还算什么男人?
天气逐渐寒冷,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能大规模用兵了。
路强沉吟片刻,命人八百里加急,传旨檀道济,关闭榷场,封锁边关,严禁任何物资流入草原,同时加强戒备,防止魏军越境劫掠。处在辽东一带的部落,可以就近向当地驻军交换生活必须品,但也必须限量。
第二道旨意分别下给汉中何无忌、荆州赵伦文,函谷关文处茂。
何无忌由汉中出兵,陈兵子午谷外,赵伦文兵出荆州,直抵武关,文处茂出函谷关,兵临潼关。
以上这些军事动作,并不是要真的进攻,一方面是威慑姚兴,同时也为全面进攻秦国积累经验。
这是对秦国的军事方面,经济方面则全面封锁江南运往长安的各项物资,倒要看看没有了物资供应,姚兴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要知道这个时代,什么瓷器、丝绸、盐,甚至粮食这些生活必须品,几乎大部分产自江南,江南一旦封锁了这些东西,他们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得说姚兴前期的统治还是很有成效的,长安附近的百姓在粮作物上,甚至已经可以自给自足。
不过随着姚兴在对外政策上的一系列失误,再加之对佛教的极度崇信,让他的国力迅速滑落下来。
在姚兴这个皇帝的带动下,长安佛塔林立,大街上放眼望去,铮亮一片,和尚都快赶上百姓多了。
这种情况在天下太平时还好说,可现在面对晋朝的咄咄逼人,以及北方魏人的时不时劫掠,姚兴是真的快崩溃了。
如今晋朝三路大军陈兵关外,更是让长安一片风声鹤唳,和尚们也不念经了,寺院关门的关门,和尚跑的跑,谁不知道晋朝皇帝最看不上和尚啊?万一晋军真杀过来,看到这遍地光头,还不把他们全砍了?
为此,姚兴召集姚绪、姚硕德、杨佛嵩等心腹大臣,紧急商议如何应对目前的情况。
姚兴还没等群臣出主意,就直接了当地道:“朕已经想好,司马德宗不是想让朕称臣吗?那朕就去除帝号,向司马德宗称臣,只要晋朝军队退回去就行”
姚绪也和他这个窝囊废侄子想法差不多,晋朝军队实在太强大了,连号称无敌的魏军都败了,他们就更不可能是人家对手了。
杨佛嵩看了看一直默不做声的姚硕德,道:“硕德公,你怎么看?”
姚硕德在秦国威望很高,一是因为他是姚兴的坚定支持者,另外秦国军队的中高将领,大部出自他的帐下,所以尽管上了位的姚兴很忌惮他,却也不得不对他礼敬有加。
“是啊!皇叔,您可有什么好主意?”
姚硕德可以说是羌族中少有的军事谋略家,虽然已经被掌握大权的侄子渐趋边缘化,但值此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他必须放下个人恩怨,全力帮助姚兴渡过这个难关。
微微摇了摇头道:“司马德宗狼子野心,陛下今天对他称臣了,明天说不定就会要陛下去洛阳,而陛下一旦拒绝,他也就有了出兵的借口,所以投降一举,万万行不得”
“那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人家,难道眼看晋朝军队杀进来?”
姚兴还未说话,姚绪就抢着道。
姚硕德微微一笑,先命近侍拿来一把筷子,然后拿起一双,当着姚兴等人的面“喀嚓”一声折成两段。
“在晋军的威胁下,我们就向这双筷子一样,是很容易被晋军折断的,陛下再来看”
姚硕德说着拿起那一把筷子,也用刚才的办法,却无论他怎么用力,筷子却再也折不断了。
姚兴皱着眉头道:“皇叔的意思朕明白,可我们去那找那么多肯同我们绑在一起的筷子?”
“拓跋珪可算一双吧?西凉李暠勉强也能算上一双,高句丽的高谈德,甚至与晋军打的火热的解家兄弟,都可算一双,只不过就看我们怎么去运作这件事了”
姚兴尚未说话,又是姚绪抢先开口。
冷冷地道:“硕德太想当然了吧?先不说拓跋珪有没有胆量再次南下,就说李暠,他的儿子可是还在洛阳为质呢!高谈德或许有这个野心,但他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这样算下来,还有谁敢同我们一起出兵?”
姚硕德很讨厌这个堂兄,只是现在却也不是发火的时候,转头对姚兴道:“陛下,您是愿做亡国之君,还是拼死一搏”
姚兴这时候也明白过来,姚硕德心中一定有了定计,只是最后还需要自己点头。说实话,他是真的很怕与晋军开战,但同时他更不想做亡国之君。
沉吟良久,眼光渐渐坚定起来:“一切就仰仗皇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