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篇——第十章 生死两难
说笑一番后，甘宁问起赵羽过来的经过，赵羽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孙权不能和曹操开战，否则就会腹背受敌，所以，只好放了自己，然后告诉大家，家眷们都在回梅花山庄的路上，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兄长们放心。
太史慈愣了一下，想了想，叹口气：“孙仲谋居然肯放家人走，果有伯符将军的风采。”
甘宁也点头：“这人虽不如五哥口中的孙伯符，倒也不失磊落。”
徐庶看看他们两个，微微一笑，面向了赵羽：“子玉，他真没提什么条件？”
赵羽摇摇头：“仲谋说过，他绝不强迫你们，也包括我。好了，我已经来了，兄长们有什么打算？是决定留下，还是回成都？或者……”
太史慈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下：“你又在想什么？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不想再离开你身边了。不过，我也不会为曹操卖力。”
甘宁不明白太史慈为什么这么说，傻愣愣地望着他：“五哥，子玉在想什么？”
太史慈眉头紧皱，看着赵羽对甘宁道：“你问他，他想用自己换我们回去。”
甘宁望向了赵羽：“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赵羽眉头也皱起来了：“兄长们，话不能这样说吧。曹公刚才说了，他不杀我，你们也知道，我不会为他效力，这往后，我肯定是留在这里，你们怎么办？要不，投降算了。”
徐庶恨他一眼：“这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胡说？曹操真不杀我们？”
不等赵羽点头，张辽过去站在了徐庶和赵羽的中间：“元直，魏王绝对不会杀你们的，这不仅仅是魏王对奉孝的承诺，还是对你们的赏识。元直，我知你们对魏王有很深的误解，可是……”
徐庶很坚定地摇摇头：“二哥不用劝了，这不是误解的问题，道不同不相为谋。”
郭嘉之死一直是赵羽心中的痛，三年的隐瞒加深了他的内疚，听到郭嘉还有遗言顾及他们，他的心就像被刀剜过一样，痛的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他手哆嗦着，要使劲握住张辽的手，才能说出话来：“二哥，别劝了，这些天，你们肯定谈了多次了。二哥，你刚才说，曹公不杀我们是对三哥的承诺？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诈死的消息让三哥……加重病情的？”
张辽明白他的感受，徐庶他们也明白他的感受，听了赵羽的问话，张辽下意识地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你想的太多了。你诈死离开，我们都上当了，魏王怕奉孝受不了，严令对他隐瞒了你的“死讯”，故此，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诈死行为。奉孝在我们离开襄阳的时候，就病的很厉害了，知道你当时牵挂众兄长的命运，加上乱军之中难保不误伤元直他们，故而，他对你隐瞒了病情，好让你安心随我们去追刘备。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你会……离开。奉孝是在得到你平安的消息后，含笑而去的，所以，子玉，你不该有内疚的。”
徐庶叹口气，过来对赵羽道：“隐瞒奉孝的病情和死讯，是我们联手干的，你应该怪的是我们，不是你自己。子玉，我想，奉孝也会同意我们这样做，你不要……”
赵羽苦笑摇头：“四哥，你错了。三哥绝对不会同意你们这样做，他最希望我安心待在邺城，他说过，我在那里最好。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三哥的用心，却晚了。我内疚，不是因为不知道他的死讯长达三年，也不是因为没能去救他，见他最后一面，而是因为我辜负了三哥的用心，我不该离开他，不该离开邺城。”
太史慈和甘宁听到这话，齐齐冷哼一声，对曹操关押了赵羽三年的事情，他们还是很恼恨。赵羽苦笑地望了他们一眼：“三哥也想让我过的自由，过的舒服，但深知我性情太过随意，早晚会惹出大祸，所以他才希望我待在邺城不要离开。”
张辽点头：“的确如此。奉孝走之前也是这样对魏王说的，他请求魏王早点找你回来，并永远留你在身边。奉孝说，只有魏王才能容忍你的一切，也只有魏王，才能让你善过一生。”
赵羽默默点头，他现在完全明白了郭嘉的良苦用心，可他明白的太晚了，已经将自己逼入了绝境。虽然曹操依然对他好，但，官渡、长坂、华容道的惨烈已经深深刻进他的内心，他实在无法为曹操出主意争天下，再说，就算他现在愿意尽心辅助曹操，也晚了，三杰对峙的局面已经形成，短短几年之内，不可能有所突破，而曹操的寿命也不久了。
见赵羽不再说话，营帐里一时间也安静下来，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别人。过了一会儿，张辽勉强笑道：“看我，老了，记性差了。子玉，你要沐浴更衣吗？魏王准备了酒席，等你们过去。”
甘宁一声长叹道：“曹操又要请客呀，都吃不出味道了！腻了。”
赵羽从伤心中清醒过来，呵呵一笑：“六哥，你太讲究了吧，我好饿，从昨天起就没正正经经吃过饭，刚才又大闹一阵，这会儿，肚子真饿了。”
徐庶等人也只好摇头笑，跟着张辽往外走。张辽回头看看赵羽，笑道：“先去洗洗，我们等你。”
赵羽摇摇头，边走边说：“早晚要洗，吃完饭再去。对了，二哥，小白呢？”
张辽道：“已经安顿在我的马厩中了。”
“我的行李你收拾好了吧。”
“正是。”
赵羽不再多说，拉着甘宁往前走。张辽却皱眉头看他一眼，回身拉住徐庶和太史慈，三人嘀咕了几句后，方赶了上来。
来到中军大帐，酒席已经安排妥当，魏军众将也都在座。赵羽环顾一下，有些感慨，看来，从知道他闯营开始，这里就在安排酒席了。曹操见他们进来，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子玉，来，来，来……”
赵羽也不客气：“既然是为我接风的，我就不客气坐首位了。”
众人都是一笑，完全不在乎他不把众兄长放前面的不规矩行为。
曹操老方一个，举杯道：“诺，这杯酒，为子玉压惊。”
赵羽扑哧就笑了出来：“魏王，怎么又是这句，十年没见，就不换个花样？”
听他一说，帐中顿时笑声四起，均想起在邺城时，曹操的第一次宴请。曹操也笑道：“子玉不也还是如此风趣？”
赵羽嘿嘿一笑，端酒一饮而尽：“我可近两天没好好吃饭了，诸位，不好意思了。”说完，便动起手来。
见他吃的痛快。曹操高兴，命令手下将自己桌上的菜端了过去。赵羽也不客气，来了个风卷残云，吃的心满意足。众人都看着他笑，浅斟慢饮等他填肚子。等赵羽吃的差不多了，曹操忙问：“子玉，可够？营里不比在家，只能如此了。”
赵羽忙回他一笑：“如此已经很好了，都是我喜欢的菜肴，嘿，让您费心了。”
曹操看着他继续笑：“子玉，操今日方能见识你的真功夫，好厉害。幸亏文和有准备。”
赵羽眼睛瞟向贾翊了，这老头也一直看着他乐：“树林中的埋伏，是文和的主意？”
贾翊嘿嘿一笑：“不是，我就教给文远一句话。”
赵羽大笑了：“怪不得。我也在想，二哥坦荡胸怀，怎么会说出那种骗人的话？”
贾翊笑哟：“子玉，多年没见，你骂人的功夫还是那样好！”
众人皆笑。
赵羽也笑，边笑边问曹操：“魏王，我来了，我三位哥哥你打算如何处置？”
曹操还在乐，猛听到这一问，他愣了一下才道：“操还是希望你们都能留下了，操必重用之。”
赵羽微微一笑：“如果他们与我一样拒不投降，魏王可会杀了他们？”
曹操皱眉头了：“不会。子玉，我答应过奉孝，一定会好好待你。有你在我身边已是满足，他们，我不会杀。”
徐庶、太史慈和甘宁耳朵里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睛却望都不望他们一下，手里慢慢夹菜，嘴里慢慢饮酒，放佛这两人的谈话与他们无关。
曹操回答了赵羽的话，眼睛看向他们，见到这幅模样，也不由得苦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个人能结成兄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再看一眼笑嘻嘻的赵羽，叹口气，似探查似劝解般地对徐庶道：“元直，操知你对我多有看法，然，今天下待定，正是男儿建功、英雄立业之时，公等以非凡之才而事刘备，惜刘备只重关、张、诸葛等，并不重用你们兄弟，反而多方牵制，对子玉更是……再说，即便你们现在回去，恐也……操希望你们能再思考一二。操待你们必与奉孝一般。”
不等徐庶开口，太史慈淡淡地开口了：“什么建功立业，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你不杀我，我就和子玉在一起好了。” 甘宁也点头。
徐庶则说：“既然曹公不放子玉，如果不杀我们，呵呵，就麻烦你一起养了。”反正你家大业大，一个囚徒能养，四个也一样。
赵羽耳听得这般言词，心里想哭，脸上却淡淡的，举盅喝酒。
曹操看了一眼赵羽，希望他能说句话，赵羽却只对他笑笑，不说话。曹操只好叹气：“我若放你三人回成都呢？”这才是赵羽前来的目的，我就成全他又如何！
太史慈摇摇头：“放不放，你做主，走不走，我做主。你不放子玉，我也不走。但，我也不会效力与你。”
甘宁也点头：“正是，我也不回蜀，兄弟生死一处好了。”
徐庶不说话，继续喝酒吃菜。
“你们真是兄弟情深。”曹操郁闷了，说了半天，我抓了三个囚徒，还撵都撵不动。
话说到这份上，赵羽也不想其它了，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曹操座前，躬身一揖：“曹公大恩，羽永记在心，今生是羽亏欠了您，若有来世，我定会辅佐您一统天下。”
曹操一愣，赶紧起身：“子玉，若是你真有此心，操不嫌晚。”不要等来世了，就今世好了。
赵羽微微摇头：“曹公，您主张武力天下，羽遵循的是墨家法则，所以，我过不了心头这一关。若是早上二十七年，羽说不定……”
曹操神情一黯：“我明白，文若曾说过，可是……墨家或能治天下，却不能打天下。”
赵羽眼中有泪：“曹公容不下墨子，容不下文若先生，又何谈赵羽？”
曹操放在案几上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赵羽的双眼：“子玉怪我心狠，我也认了。可，操再狠，对子玉不狠；操负他人，没负子玉。”
赵羽躬身下拜：“正因如此，羽许诺，若有来世，当从头辅佐于您。可，今生，羽不能了。您不负羽，就让羽再负您一次，请您放我兄长离去。”
曹操没有犹豫，徐庶三人的生死本身就没什么悬念，他从来没想过要杀这三人：“我答应你。然，他们刚才已经表态了，操不管以后。”
赵羽低低道声多谢，方转身面前三位兄长：“兄长，羽已经在梅花山庄安排好了一切，你们大可放心。羽今生不仅亏欠曹公，也亏欠了你们，曹公求才若渴、礼贤下士，兄长愿意，当可留下，若是不愿，各去自由，不用顾忌身后之事。羽只求兄长们答应，不要因为羽，而放弃你们的理想，否则，羽将死不瞑目。”
徐庶三人听了这番话，正在面面相觑中，突听赵羽又是一声：“对不起，恕羽先走一步。”他抽出月儿就向脖子上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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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遗心缘》
书号：173096
作者名：惜涵хん
类型：架空穿越。
简介：千世的缘分，换来的只是遗心之劫么？悲伤也好,痛苦也好,我都愿意接受.只是希望在转身的那一刻,那个人能映现在我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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