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咧咧了这么久,胖子这句话才露出真正的意图。
见路易零似乎并没怎么听进去,他又加了把柴。
“如果零大人觉得我的请求过分,那您刚才的话就两说了,您神兵在手,刚才就振个不停了,万一待会真来个里应外合,我们岂不是死得比窦娥还冤啊。”
老揪着秋蝉剑古怪振动不放,现在路易零满裤裆黄泥,偏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牛亦飞在旁添枝加叶,“尹先生也是耿直性子,零大人不必太在意,不过今天真是不巧,上次就有贼人乔装侵入,今晚上又故技重施,打扰了你们饮酒夜谈的兴致,实在不行……要不我们改天再聚吧?”
这就等于是逐客令了,胖子有意无意的瞟了牛亦飞一眼,眼睛分明在说,干得漂亮!
两人这一唱一和根本不露痕迹,虽然牛亦飞不知道向宇为什么要逼路易零放下秋蝉剑和他出去,却明白胖子这一手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故而出来以主人身份看似调和、实则是激将的来了这么一句。
路易零至今没摸清“尹天仇”的底细,现在外面竟然恰好出现了贼子偷袭的警报,是不是真有这回事都尚待验证真伪,他怎么肯就此离开。
再者说了,青城剑圣守卫御灵皇城,巡查帝都周边方圆千里,如今推杯山出了事,他要是真一走了之,传出去不给落个笑柄,加上这个口齿锋利的“尹先生”已经撂下话来往自己身上抹黑,还不知道会难听到什么地步。
路易零左右权衡了片刻,果断的将秋蝉剑递到了牛亦飞的手中。
“既然如此,就有劳亦飞兄了,暂且保管这柄秋蝉,陛下御赐,不容有失。”
后八个字说的无比正色,几乎算得上是七分拜托三分恐吓了。
说完,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却极为老辣沉稳的路易零率先做了个请的手势,目光落在向宇身上,似乎在说我就按你说的做了,倒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
换盏阁外的雨已经小了很多。
路易零和向宇一人撑着一把伞站在楼外空地上,根本不像是来抵御外敌,倒有几分辗转难眠出来透透气的味道。
吃了上次乔装偷袭的亏,这次牛亦飞第一时间清理了换盏阁内外所有闲杂人等,没有发现异状,新加装的安防系统也没有半点预警,蔚在脑海里早已经确认了这次夜袭纯粹是趁着夜黑雨大的外部围攻,所以向宇心安理得的陪着青城剑圣来到换盏阁外站着,心里不免有些嘀咕。
先甭管这次的侵入者幕后指使是谁,有什么目的,首先还真得颁一个及时雨的锦旗给他。太会捏时机了!无巧不巧给自己创造了这样一个机会,让路易零离开那柄锐不可当的神兵,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有秋蝉剑的路易零和赤手空拳的路易零或许在旁人眼里同样是剑圣,可在胖子看来却截然不同。
能正面格挡秋蝉的只有清露刀化形的黑色手套,可一旦把这个露出来,基本上就跟脱光了裸奔没啥区别了,以路易零的眼力绝对会生出疑心来——你不说手镯是家传的饰品么,怎么转眼就能变出个秋蝉剑都斩不破的手套了?
如今压箱底的秘密得以保全,向宇就想着该用什么法子算计这个手中无剑的帝国第一剑客了。
……
路易零举着伞静静伫立雨中,听着伞面上啪啪的轻响,心里也是思绪翻飞。
本来抢先一步查到尹天仇的住处,赶到换盏阁时见他还没回来,就觉得很有可能当面逮到尹天仇带着清露刀进门,物证人证齐全一举定罪,可非但没能如愿,竟然还碰上牛亦飞的仇家上门挑衅,一来二去自己这个来做贼拿赃的却得替他们抵御外敌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见世事变化之快,还真不是人心能揣摩的。
“尹兄既然上次击退过一次偷袭,难道就没有察觉出到底是谁对亦飞夫妇俩图谋不轨?”
似乎觉得沉默得太久有些难受,路易零率先开口搭话。
三步之外的向宇扭头瞥了他一眼,摇头说道,“我上次也是侥幸发现了一丁点破绽,才识破对方的诡计,再说我可不比零大人目光如炬见多识广,只是觉得那两个枪手本事不错,有几分职业枪手的风范。”
说着向宇也不藏着,把当时在主副楼之间的事大概描述了一遍,却隐去枪手挟持翟洛神一事,只是重点指出对方玩枪的手法很是高明。
至于牛亦飞去见大皇子铁锦台归来被枪击和这事之间是否有关联,他压根儿就没提。
且不说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能扯到铁锦台身上,就算有,这种质疑皇子买凶杀人的话去和守卫皇家内庭的青城剑圣说,根本就是自找麻烦。胖子想得透彻,避重就轻通通略去。
“零大人返璞归真,成就剑圣之名,想必应该是不怕这种火药类武器吧,待会要是对方人多势众,可要照顾照顾我哦。”
胖子无耻,直接祭出无敌拍马手段。
耳中便携式通话器里传来一阵嗤笑,显然是牧月珊她们聚集在了牛亦飞的中控室,听到这样的话没能忍住。在众女心里,胖子虽然猥琐无耻,可真要发起狠来,根本没人是对手,过去种种都是最好的证明。如今虽然没了八识机甲,可牧月珊她们仍旧对这点抱有无比充足的信心。
通话器是保持小队加密频道,嗤笑声被路易零听在耳中,却是另一番感受。
他虽然不知道众女为何发笑,却依稀能听出讥讽之意,还以为她们是对这个尹天仇的临阵示弱感到不齿,当即回答,“尹先生的身手我可是既有耳闻也有眼见,前一次偷袭能被你一举击溃,眼下这次想必也不在话下,你这样说倒是自谦了。”
胖子哪里会上当。
“我在怀瑾学园不过是运气,耳闻为虚,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出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