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朗和刘元在门人的带领之下,在走过了几个弄堂之后,便来到了蔡邕的大厅。
此时蔡邕已是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看到门人领着进来,蔡邕急忙上前,看到徐朗在前,刘元在后,料想便是徐朗交给门人的布帛,但是蔡邕见到徐朗仍是大吃一惊,不料道此人竟然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高的文采,不由更是刮目相看。面阔口方,当真也是一表人才。
蔡邕虽然平日桀骜不驯,但是对于同行道友,还是礼俗有加,徐朗尚未入得自己大厅,蔡邕便迎了出去,道:“不料先生竟然是如此英雄少年,才俊少年,快快屋里请。”徐朗更是不敢当,忙道:“先生亲自来接,徐朗受宠若惊。”
进得厅堂,徐朗便自报家门道:“在下徐朗,字少杰。武威人氏。徐朗久闻先生大名,素来拜会。此人乃是我的侍从刘元。”直接用手指向刘元说道。
蔡邕以手示意两人坐下,脑中搜索,实在记忆不起大汉何时有如此文采超群之人,便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少杰之诗老朽已看,文采实乃天下第一,无出其右。大汉文学继承后续有人啊。”蔡邕此时看到徐朗,见徐朗温文雅尔,谈吐优雅。与董卓之前派来的人相差太远,便猜想此人定然不是董卓那个恶贼派来,心中大石于是也是落地。
此时蔡邕对女儿说道:“文姬,过来拜见徐公子。”这时徐朗才发现在客厅的西北角之处坐着一个身着绿色长袍的妙龄女子,等等,徐朗终于反应道,什么名字?文姬?
蔡文姬!?
汉末第一才女蔡文姬?徐朗这时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是啊,蔡文姬是蔡邕的女儿,怎么之前一点也没有想到?其实此时蔡文姬也是观察徐朗好久,在此之前见到琵琶行这段文字的时候,爱慕文学的蔡文姬便是想要一睹作者真容,本来料想只是个和父亲差不太多的当世大儒,该是和父亲一样,怎么也没有料到写出这个文章竟然是如此的俊朗少年!
徐朗见蔡文姬娥眉秀目,朱唇皓齿,腮部粉嘟嘟的,很是可爱,此时,蔡文姬轻轻微弯双膝,道:“小女文姬,拜见徐公子。”
只听声音声细如蚊,乱人心骨。
徐朗也是慌忙答礼,刘元在一边喝着家丁准备好的茶水,对蔡文姬的美貌倒是不太在意(对于这个老粗,估计貂蝉也不会再意)。蔡邕见蔡文姬答过里之后,便道:“少杰,你的这个诗句实乃天下无双,以琵琶女子写出社会之恶,民生之艰,果真是忧国忧民。好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如今朝纲不震,奸臣董卓当道,就是一身抱负,也怕用不到正处之上。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便是最好。”
蔡邕正在说着,确是发现徐朗、刘元的面色均是不是太好,接着道:“少杰又有何问题?”徐朗一笑,知道自己今日来的正事是什么,便也不推辞,直入主题道:“先生,实不相瞒,我就是董卓的部将徐朗。今日是要请蔡邕先生出山的。”
蔡邕听后,一脸的吃惊,看着徐朗,似乎不信,道:“董卓生性残暴,听闻西凉人士皆是虎狼之士,怎么会有你这样才高八斗的部将?而且,以你的才学,该是有抱负的才俊,怎么又会屈居于奸臣董卓的帐下?”
蔡文姬虽然对徐朗是否为董卓部将并不在意,但也是惊奇的望向徐朗。
徐朗听了后,只是笑了笑,道:“在世间,很多事情,我们是做不了主的,”接着徐朗看向刘元,顿了一下,“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责任。”
蔡邕对眼前的这个小辈的道理可不愿多听,道:“少杰,我们若是以文会友,我蔡邕自是欢迎之至。但是若讲让我入朝为董卓爪牙,我至死也不会去做。”
徐朗一笑,问道:“那么先生为何不出山呢?”
蔡邕正色道:“如今天下皆是董卓把持,我为何要助纣为虐?这样的事情我蔡邕是决然不会去做的。”
徐朗听后哈哈大笑,笑的蔡邕不知所以,道:“你何故而笑?”徐朗止住了笑声,道:“我笑先生的愚见啊。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大汉的子民?”
蔡邕道:“生是大汉臣,死是大汉鬼。这还用问。”徐朗听后,道:“先生,既然如此,现在难道不是大汉的天下了么?为何在家中不肯出仕?”
蔡邕一时无语,道:“这……”
徐朗此时环视一周,发现除了蔡文姬和刘元,也没有外人,便对蔡邕说道:“如今天子善弱,董卓一人把持朝政。若是天下有志之人皆是先生一般想法,那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吗?”
蔡邕也以诡辩著称,但是在徐朗的这一番说辞下,竟然发现自己毫无语言反驳。徐朗接着道:“若是先生入朝,必是一身为了汉室社稷,只有如此,这样汉室才有复兴的希望啊。若是有志之士皆是如先生一般,自己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那天下岂不会是更苦,还请先生考虑,为了不是自己,而是天下苍生啊。”
蔡邕听完,立身不语,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徐朗此时望向蔡文姬,真心得说道:“先生,而且,董卓为人天下皆知,而且对先生董卓已是再三相请,若是先生一直退却不出的话,我想董卓绝不会放过先生的,更是不会放过先生的家人。”说到这,蔡邕心中一惊,终于转头望向徐朗,又看了看自己可爱的女儿,是啊,徐朗之言甚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大汉延续,我蔡邕就继续发挥我的余热吧。
接着,蔡邕向徐朗点了点头,终于同意,徐朗也是一笑,这无论对蔡邕,还是徐朗,都是最好的结局,正如徐朗之前所说,在世间,很多事情,我们做不了主的。
但是,我们却可以想办法让事情变的更好。只要问心无愧,也便值了。
徐朗此时哈哈一笑,道:“先生,既然如此,希望先生多为大汉谋真正的福利,且不说此事了,听闻先生琴艺高超,不知我徐朗有否荣幸一睹先生琴技?”
蔡邕也是洒脱之人,当下不谈国事,之前的对话,蔡邕也听出来了徐朗绝不是奸恶之辈,只是在恶人董卓下为帐而已,心中已是有了几分喜欢。道:“老夫琴技已是枯朽,不如听听小女的琴技。”蔡文姬听到父亲谈到了自己,顿时满面的红晕,害羞不已。
蔡邕道:“文姬,少杰与吾等投缘,就演奏一曲如何?”
蔡文姬听到父亲吩咐,缓缓起身道:“是。”
接着入了内堂,须臾时刻,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琴来,徐朗定睛一看,只见琴尾烧焦,脱口而道:“焦尾琴!?”
蔡邕和蔡文姬皆是好奇地看着徐朗,终于蔡邕道:“少杰如何知道此琴名字?这个名字只有我与小女知晓,未曾为外人道过。”
徐朗这是哈哈傻笑,我这可怎么说啊,我总不能说此琴在后世如雷贯耳,与齐桓公的“号钟琴”、楚庄王的“绕梁琴”、司马相如的“绿绮琴”并列为中国古代四大名琴吧?
徐朗思考许久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打个哈哈道:“先生,我也不知如何,见到此琴尾烧焦,一下便脱口而出。”
蔡邕听后,不由大叹:“少杰爱琴之人,由此可见啊。”
少杰只能笑而不语。此时,蔡文姬已是端庄坐好,雍容典雅,芊芊玉手轻抚琴身,只见细如葱削的十指一拨,有如天籁的声音顿时散发开来。琴音温暖着每个人的心灵。
轻柔的琴声,每个人都听的醉了,徐朗听着不由飘飘然的感觉,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天籁之声。蔡邕也是在闭目倾听,走入了属于自己音乐的世界。刘元相比而言就没有那么听得进去,只觉琴声悠扬,还算好听,蔡文姬人也漂亮,仅此而已。
蔡文姬用心抚琴,双眼盯着徐朗,看着徐朗挺拔的身姿,坚毅的面庞,心中竟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波动,琴声也是稍微改变了一下,充入了无限的温柔缠绵之意。当然,徐朗并没有听出琴声的改变。然而却是逃不过蔡邕的耳朵,蔡邕看着睁开了双眼,看着蔡文姬,自己的宝贝女儿,又看了看徐朗,想道,女儿还是长大了,便沉思了起来……
终于,一曲抚毕,好久,徐朗才缓过乏来,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佳之曲,虽然之前貂蝉抚琴也是听过,但是比起蔡文姬,仍是似乎小了一点点的韵味,果然是大汉第一才女,名不虚传!看着蔡文姬可爱的样子,徐朗与蔡文姬对视,两人双目一对,竟然都不好意思,纷纷偏过头去,不敢再看,蔡文姬更是羞红了脸,文静的脸上更是增添了几分妩媚。
徐朗也是不好意思,慌忙找话掩饰道:“文姬好曲,果然美妙,听得此曲,人生便也无憾了。”
两人细微的动作,刘元不明所以,但是均被蔡邕看在眼里,蔡邕微笑而道:“少杰此言可是过谦了。老夫有一请求可否?”
徐朗道:“先生有言但讲无妨。”蔡邕说道:“若是少杰闲暇之时,常来寒舍坐坐,谈论文学,可否?”蔡文姬听到父亲此说,充满期待的看向徐朗,心中又有些紧张,听听徐朗到底如何说来。
徐朗哈哈一笑:“自然是好,能和先生论道,乃是我徐朗的福气,求还是求不来的。”听到此言,蔡文姬的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心中无限的欢喜。
终于,到了傍晚时分,徐朗刘元与蔡邕及蔡文姬告别,一日的相处,已然成了很好的朋友,看着徐朗渐渐远去的背影,蔡邕和蔡文姬都是深深的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