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郡紫晶城城主府上,会客大堂之上,众人分列两边,杨稀伯与木宛晶立在场中,望着那高高在下的城主史启凡,只见其皮笑肉不笑,淡淡言道:“家主已逝,新任家主应由我各城城主推举选拔,你杨稀伯一个外姓人,如何能当此重任!”
台下之人议论纷纷,点头言是。
杨稀伯神色不变,不急不气,反倒是木宛晶娇怒喝道:“史启凡,你好大的胆子,我外公临终授命我夫君为这冰霜郡之主,凌家各长老尽数在声,岂容你质疑?”
史启凡嘿嘿一笑,言道:“木大小姐好大的威风,不过你撒泼好似来错了地方,此处是紫晶城不是木炬的流焰城,你姓木,而不姓凌!”
木宛晶杀心已起,与那杨稀伯换了眼色,正欲动手。此时一人行出,朝那史启凡抱手言道:“城主,宛晶小姐是家主的亲外孙,我紫晶城不过是清霜郡的一座城池,多年来,家主照拂,顺风顺水,此时家主仙逝,瑰城覆灭在即,这家主之位可以再议,而瑰城却不能不救啊!”
史启凡冷哼一声,言道:“刘三昭,你别望了这紫晶城姓史而非刘,你现下急于在这黄毛小儿面前邀功,莫不是想将我取而代之吧!”
这刘史二人素来不合,不过实力相当,史启凡奈何不得他刘三昭,反之同样如是。
杨稀伯眯眼一笑,望着那刘三昭,抱手言道:“刘前辈大义,这紫晶城的城主就是你啦!”
言罢踏空而上,元气绕身,凝出那灵龙宝戟,横扫一记,那城主宝座轰然崩塌。
史启凡瞬时变作滚地葫芦,落下台来,狼狈不堪,哪还有点城主的模样?
众人不想那杨稀伯说动手便动手,并句废话亦是没有,纷纷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史启凡跳起身来,叫道:“刘三昭,我早知你图谋这城主之位,不想你这狗贼串通外人造反,今日将你拿下,必叫你五马分尸!”
杨稀伯持戟指地,哈哈大笑,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前辈,你无需理会。”戟芒遥指那史启凡,喝道:“大义当前,史启凡为一己私利,竟置瑰城同胞于水火而不顾,拒门不出,这等狗贼,人人得而诸之。史启凡,是你束手就擒,还是老子将你剁肉泥?”
史启凡自命不凡,目中无人已不是一两日,又怎么会让一个黄毛小子骑在他头上,当下怒喝道:“来人,将这反贼拿下!”
堂外瞬时涌入大批护卫,将这堂中挤得满满当当。
木宛晶与刘三昭齐声大喝:“谁敢!”
木宛晶乃凌沐阳的孙女,而这刘三昭平日与护卫打成一片,更是受万民爱戴,口碑极佳。
二人一同喝止,还真无人敢上。史启凡见无人听令,火冒三丈,旋身怒视一圈,吼道:“难不成你们都想造反?”
城中地位稍高的人尽在此列,无一不是低着头,沉呤不语。
杨稀伯一脸戏谑地望着那怒不可及的史启凡,言道:“你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吗?”
后者面色时阴时阳,良久之后终是双膝跪地朝杨稀伯拜倒,叫道:“启凡参见家主!”
杨稀伯踱下台来,离史启凡不过四尺,点头一笑,下一刻只见手臂横挥,戟芒暴涨,血花喷涌而出。
那史启凡双眼鼓瞪,面上尽是那不敢相信的神色,人头瞬时落地,身死魂灭!
众人失声惊叫之时,杨稀伯朝刘三照眨了眨眼,意思显然,“若我不将这狗东西杀了,你这城主又怎会坐得稳!”
刘三昭顿时会意,领先于众人朝杨稀伯跪倒,叫道:“属下参见家主!”
众人回过神来,再不迟疑同声照那刘三昭的话语再念一遍。
杨稀满面笑容,全然不像刚杀了一人的模样,淡淡道:“我冰霜郡正处多事之秋,族人应同舟共济,抵御外敌。这史老贼居心不良,罪该万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若谁敢不服,此刻便站出来,杨稀伯对天发誓,决不留难于他,天高海阔,他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众人环顾四望,亦不见有人出列,半晌过后,齐声言道:“我等誓死追随家主!”
杨稀伯沉声喝道:“好!自今日起,这紫晶城城主便是刘三昭,尔等听他号令行事,本家主赐他掌生杀大权,有人抗命,亦可先斩再禀!”
刘三照叩头,言道:“谢家主大恩!事不宜迟,属下这便召集人手,火速驰摇瑰城!”
众人一哄而散,瞬时走了干净。
木宛晶望着那冰冷的尸体,心有不忍,言道:“再怎么说,他跟随外公多年,他即已服软,你又何必再杀他?”
杨稀伯叹了一口,一改往那嬉皮笑脸的本色,言道:“这狗贼一天在位,紫晶城中的族人便不会听命于我,你指望这狗贼助你,他能力有限,若想害你,必叫你防不甚防!”
木宛晶望着杨稀伯那肃然的侧脸,忽然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一般,不再如往日那般吊儿郎当,反而更添几分英伟,芳心一颤,温柔的目光瞬时变得迷离!仿若初识一般。
......
同日,金陵郡辉耀城家主府邸。
午时刚过,随一声震耳欲聋的世向,府中花园瞬时崩塌,一名金袍玉带的老者从那废墟之中飞掠而出。
四周久候的金家族人瞬时跪地,异口同声,“恭迎家主出关!”
金世勳急忙迎了上去,喜道:“爷爷,此时闭半时日尚短,想来爷爷已做好万全准备,当真可喜可贺!”
这老者正是当今金家家主,金夕仇,活了近四百余载,是乾坤现任家主之中年幻最长的一位。
金夕仇年少成名,一身金灵之气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以他的实力多年前就应破升才是,可不知为何,那境界一直停滞在地元之境,不得突破。即便如此,他亦算得当今乾坤第一人,屈居他之后的正是李家前任家主,雷昕的父亲,李道传。
此次金夕仇闭半是从那金世勳大婚之日开始,不过短短几月时日,功力显然大涨,整个人看来亦年轻了几十岁,满面红光,神彩奕奕。不过那眼眸却深邃了不少,若望不见底的深渊一般,予人不怒自威之感。
金夕仇眼神怪异地打量了一番金世勳,淡淡言道:“蟾王寻回了吗?”
金世勳全身一震,显然没想到他爷爷竟会知晓此事,战战兢兢言道:“回爷爷,金水两家已向木风宣战,待大功告成之日,定能将蟾王夺回!”
金夕仇“哦?”了一声,言道:“只怕是蟾王早被人吸得一丝不剩了吧!”
金世勳胸中那惊骇之情无比复加,这等秘事,他明明在闭关,又怎会知晓?当即瞥了一眼那金望罢,后者连忙将那一脸阴笑敛去,望向别处。
金夕仇冷哼言来,“世勳,今年你也二十有五了,光顾着吃喝玩乐怎行?将来还指望你接掌金家,壮我金家声威。现下来看,你不过是个酒囊饭袋!”
金夕仇素来疼儿孙儿,将他当作小祖宗一般的供着。只因那金世勳的父亲英年早逝,他恨不能将父亲的爱一同给他。这才养成金世勳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吃喝嫖赌无一不精。
可金夕仇此次出关,却性格大变,往日背地里的责骂虽不在少数,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当面指责。
金夕仇言道:“现下爷爷再交待你个差事,若办好了,蟾王之事,我可既往不咎,若办不好,可别怪爷爷不念祖孙之情,将你逐出家门!”
金世勳连忙称是,侧耳恭听。只闻金世夕言道:“将我金家八十城精锐迅速集结,屯于木家边境之上,时间你自行拿捏,两月之内,我要听到木家覆灭的消息。”
金世勳背上早已被汗湿,忖道:前几日木家族人大半精锐尽数去了那冰霜郡之中,此刻怕是深陷泥潭,不能抽身。若此刻与木家开战,两月之内的确有可能荡平他木家。若木家三老做因兽之斗,我金家也必然是元气大伤。如此一来,多年基业极有可能毁在我的手上,这莫大的罪名难道由我金世勳来担?这算盘果然打得好。
祖孙二人的嫌隙不知从何时而生,金世勳不敢违令,莞尔一笑,言道:“爷爷,孙儿还小,那木家虽是势弱,可孙儿经验不足,未免上了那三个老贼的恶当,爷爷还是亲自督战如何?”
金夕言道:“男儿在世,须有担当,你早晚亦会领我金陵一郡,若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金世勳一个激灵,再不敢多言,抱手告退。旋身之时,那笑意顿时凝在脸上,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脸阴狠。忖道:“金望罢,你这狗贼,本少主不将全家老小杀个精光,我就不姓金。还有你,老家伙,咱们走着瞧,报仇之日,我必叫跪地求饶。”
金世勳三两步便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金夕仇叫道:“望罢,你还是跟着少主,若有何风吹草动,及时上报,不得有误。”
那金望罢愣了一愣,立马追着金世勳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