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武敖去北军,这就说明秦权对班骁的信任度没有那么大,所引来的一系列麻烦可想而知,这对北军中的原南凉军可谓是个提醒,当然,后果很可能是引来阵前倒戈。
不过即便不让武敖去北军,这麻烦依然存在,两万多人的家小可还在南凉待着呢,你能期待他们大义灭亲,攻打自己的家?所以许章才会急速去了北防,他与武敖一文一武守在那儿,起码一时出不了大事。
眼见着小腹慢慢凸起,行动也越来越不便利,这才认知到自己不能再去多想外面那些事了,扶瑶和红玉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如今又多加了个秀水,聊起家常来,能从清早说到晚,一点也闲不着。
许章前些日子来信,说是南凉挑衅过两次,他打算出兵灭灭他们的威风,趁着秦权临去南军前,我们商量了一下,同意他这么做,如今秦军张力十足,是该打一下镇镇声威,只不过这仗不能打大就是了。
伏影神出鬼没,上次边城救危后,红玉跟扶瑶才知道我身边有这么一号人,所以有时就算我一个人出去,她们也不很担心。秀水刚来没多久,自然是不知道这么个大活人打哪冒出来的,因此猛得见到伏影时,惊得僵在当场。
伏影将一卷小竹筒递给我,那是许章用信鸽传来的消息,打开一看,三行小字:初八驭五百骑驽灭敌千余,而无一伤,令弟实英雄也。
看罢不免一笑,看来武敖这小子还挺有两下子,才去没多久就立了这么大的战功,连许章都这么赞扬他,要知道能得他赞扬的人可不多啊,就是赵战西他都没什么好话。
如此一来,武敖在军中的地位也就不用再顾虑,军中讲求的就是战功,起码他第一步算是踏出去了。
接下来……接下来就等着北军内部争斗吧,班骁被摆了这么一道,怎么可能不气恼!
七月下旬,正是酷暑难耐,躺在木榻子上,吹着徐徐的穿堂风,恰好瞌睡。迷迷糊糊中就听外面一阵喧哗,半睁开眼,朦胧中只见扶瑶绕过穿廊直往我这边跑。
她到了,我也清醒了。
“出什么事了,跑这么急?”抚mo着外凸的小腹,小家伙似乎也被这阵急切的脚步声给惊醒了,正在里面“拳打脚踢”。
扶瑶抚胸喘息两口,指着院门,“前院二十几个人抬来一堆聘礼,说是替班将军下聘来了。”
“……下聘?”
扶瑶用力点头,“说是要娶红玉姐。”
哗啦——碗碟碎裂。
红玉端着托盘呆愣愣地站在门外,错愕地瞅着我跟扶瑶。
这真是……越乱越乱啊,班骁这小子下得哪门子聘?
“夫人……”红玉无力地倚在门侧,“我不嫁。”
撑腰起身,“别急,我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安抚一下红玉,带着扶瑶来到前院。
一排大红木箱直排到正厅外,二十几人全是戎装打扮,腰上都系着红绸带,见我跟扶瑶过来,为首的一个三十几岁的瘦高男子抱拳迎过来,“属下班农祖见过秦夫人。”
班?看来应该是班家的家将了,点头算是听到了,“这些是……”
见我示意地上的红木箱,这个叫班农祖的溢出一丝笑意,“我家少将军自小就待在军中,家中除了班老将军,别无亲人,老将军又醉心军政,所以年过弱冠也没人给张罗婚事,自从见过府上的红玉姑娘,便念念不忘,还说曾与姑娘孤男寡女在一起待过,不能让姑娘名节受损,临走前让属下忙着置办了这些,上门下聘来了。”
“下聘?”我看到更像是逼婚啊。
“少将军知道夫人当红玉姑娘姐妹一般,所以前些日子特别把这事禀告了老将军,请老将军写了封信与秦将军,也算是正式提亲了,老将军说世道不同,杂七杂八的礼数能免则免,属下近日置办好了彩礼,冒昧就来了,请夫人恕罪。”
讲得头头是道,我还用说什么?心下一顿责备秦权,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没通知我一声,起码也要问问红玉的心意,这班骁显然是想借红玉来拉近与秦权的关系,刚刚这班农祖不也加了句——夫人当红玉姑娘姐妹一般?如此一来,就姻亲关系上来说,他跟武敖可就差不多了。
刚刚这人还说班骁除了班良古没有其他亲人,多明白的话,这是在说他在南凉已经丝毫没有任何牵挂,不必揪着他这个不放。
这小子真是聪明的很是时候,这会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眼前这些聘礼。
“班老将军的话很对,如今这时候,礼数不必那么讲究,不过——下聘这么大的事,还是要等我家将军跟班少将在最好,不然也算小瞧了红玉妹妹不是?再说班少将还在北军守防,此刻北防正是紧张的时候,若让将士们知道班少将这时候纳聘,岂不惹人笑话,我看这样吧,这聘礼先由我保管着,等将军与班少将都得了空,边防的情势缓和了再谈这事,如何?”
那班农祖眼神闪烁两下,点头称是,赶忙让身后的家丁退出去,自己说了几句客套话告退。
“夫人,您怎么把聘礼留下了?”扶瑶一旁纳闷。
“他都把班老将军跟你家将军抬出来了,这礼根本退不出门,但又不能让他把这聘给下了,所以暂时搁我这儿押着。”让扶瑶搀着往厅里走。
“那等将军回来后,那个班骁再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事以后不要在红玉面前提。”
“我知道的,不过——那班骁真是狂妄,写封信就算提亲啦,正主还半点都不知道呢。”扶瑶兀自嘀咕着。
他这不是狂妄,是被情势所迫,也不知武敖这小子在北军怎么干的,把班骁急成了这样。
当晚我特地到红玉房里陪她聊天,对于下聘这事,她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本来若论样貌、地位,班骁也不算差,还是名门之后,可天下间唯有男女这事不可勉强,红玉忌讳的不只是自己的心,还有她曾经的经历,所以相对的,我觉得更应该遵从她自己的意愿。
从她房里回去后就动笔给秦权写了封信,这事还是他占主要,信中言辞多是威胁之意,也不知他看了后会作何感想。
进了八月,天气转凉不少,一个闲适的午后,随意打开了许章一封看似很平常的书信,看过两行后差点把我吓出毛病来,刚喝进口的桂圆汤也呛进了鼻腔,咳了半天。
武敖、班骁这两个要命的家伙竟然争相攻下了南凉新建不久的两道所谓的“重关”,让人又喜又怕,喜的是巩固了北防重地,怕的是这么一来,很可能会逼汉北调重兵干预,师兄多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放任虎仔长大?
秦权正在南边跟汉南扯不清,北边再跟汉北杠上,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信中还说,武敖将从南军调去的骑兵改建成了一队强有力骑兵,靠着这支骑兵,他频频在对阵中占得先机,班骁也不示弱,通过地形及各兵种配合,接连几次围剿南凉军。看来他们俩这是相互杠上了,既是个好现象,又让人担忧不已。
许章也像是打出了激情,来信中频频显得言辞激昂,我没给他回信,这种时候泼凉水未免有些伤人,只能暂时暗下加派人手探查汉北的动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种纷争的时候还是时刻保持冷静为好。
八月中旬,秦权私下会见了楚策,此一举暂时让南方消停了一段时间,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要“感谢”北军的两位“强弩猛将”,北方搞得热火朝天,捷报频传,南方自然不能跟着再如火如荼,甚至还不得不为此失了一笔沿河的税银,楚策这家伙看准了秦军不敢在南方兴师动众,自然不会失了这么好的机会敲诈勒索,可气坏了焦素义,依照他的话:那俩小子在北边玩得高兴,龟孙子都让他当了。
当龟孙子的可不只是他一人,九月初,正是宜黄一带祭“河母”的时候,我怀孕后第一次出府参加祭奠,半路就被人来了个卷包会,这可真是件稀奇事,大把人保护着,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人掳了个不见人影。
扶瑶、红玉以为有伏影暗中保护着,独自待一下肯定不会有事,谁知伏影前一天正好被我派去送信了,至于其他人,也多半是没想到伏影不在,我这真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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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老就陷入了回忆期,又重新温了一边动漫佐罗。很好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