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大地,皇甫少恒拿着一只杯红酒坐在别墅房间的落地窗前,望着不见一丝星光的夜空惆怅万分。
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液体,望着那瑰丽的颜色出神。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结果是否就会不一样?
将杯子凑近嘴边,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老头子,如果我有你万分之一的绝情,该有多好?”皇甫少恒望着夜空,讪笑着。
想当初,不管他如何打击老头子,也只有过一次打击成功的,那便是那张结扎证明。
眼前浮现乔小楠带恨的泛着泪光的眼神,以及乔贝儿呜咽着,红着大眼满是指责的目光,不断地在皇甫少恒脑海中交织。
忆起与乔沫沫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第一句话,以及那惊讶的表情,似乎无一在不在控诉她的无辜。
“你长得真像我儿子!”这是她见到自己时的第一句话,皇甫少恒细细咀嚼着。
原来不是他长得像她儿子,而且是她儿子根本就是他的儿子。
两个孩子聪明地善于利用身边的事物来吸引着他的注意,何不是一种变相地告诉他,他们是他的孩子?
曾经,他们那么努力地吸引着自己去注意。如今他注意到了,却也把他们伤得心神俱伤。
或许,他真的该回法国了,如儿子所说,他的存在,让他们痛苦多过快乐,泪水多过笑脸。
如果他的离开能让他们开心一点,为何还要执著?
嚣张宝宝是否已死,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笑靥与快乐。
回忆不断地在脑中重播,机场里,儿子撞进他怀中,抬头赏着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以及那一声哈喽!变相地在跟他说,爹地,欢迎你来到T市。
然后是酒店中,他与女儿被酒店中的全体工作人员追杀时,躲进他房中,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只鸡腿。甚至于离开前,还灿笑如花地提醒他要注意身体,小心纵欲过度。
灿烂的笑靥,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样?
精品店中,环胸与他谈条件,声音逐渐变冷,笑靥渐渐消失。
医院中,老头子还在急救中,他与女儿还有沫沫,和另一个男人,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从他眼前走过,不也是一种炫耀吗?
幼儿园,亲子活动上,他将大抱熊送给另一个孩子时。女儿那泛红的眼眶,以及他那冰冷的目光,无一不在说明他的残忍。
今天在车子旁边,被他提高那憎恨的目光,以及说到最后,痛苦地转身,让他滚出他们的生活。
天!他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竟然让他们从一开始的期待,到最后只剩憎恶?
皇甫少恒如遭雷击,躺在沙发上,像根蔫掉的茄子,懊丧不已。
这一刻,皇甫少恒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硬生生地将孩子对生父的渴望打破。
如儿子所说,沫沫当初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将一对孩子拉扯到这么大?
更何况这里是保守的中国,不是开放的美国。她到底忍受了多少次别人指责的目光?
她不妖娆,不聪明,甚至在见到自己时,也只是单纯地认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罢了。
她突然会选择离开帝国,恐怕也是因为感觉到,他对两个孩子的伤害太大了,所以才会离开的吧?
自黄氏千金的生日Party上,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亲子活动过后,她一回到公司,第一件事便是辞职。
只怕,亲子活动上他将大抱熊送人的事,真的让女儿伤心透了。
爱女心切的她,宁可不要工资也要这份工作。
他不知道自己的补救是否还来得及,但是补救了,至少心中的罪恶感到轻点。
这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仇恨着老头子背叛母亲,一对儿女现在仇视着他这个爹地。
这算不算恶性循环?
来T市不到两个月,冒出一对儿女,然后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原来并非世上所有的小孩想当恶魔。
每一次,被他说是恶魔,他们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想想,他们会选择当个恶魔,不也是他逼的吗?就好像当初,他被老头子逼得冷血。
皇甫少恒起身,打开房门,不着痕迹地走进老威廉斯的房间。望着闭目详睡的他,皇甫少恒百感交集。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原来曾经所认为的仇恨,竟是这般的愚蠢。
老头子是否会因为他与GiGi的冷嘲热讽而感到难过?不!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伤心是何物。恐怕有的,只是他们忤逆他时的愤怒吧?
真可悲,即使是法国第一首富又如何?
钱再多,也唤不到一个真心的鼓励与笑容。
扭头,不再看老威廉斯,转身如来时一样,轻轻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房门被轻轻磕上,老威廉斯睁开眼。与他一样清澈的蓝瞳中,有着困惑与不解,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敌对了这么多年,亚瑟甚至于连看他一眼都懒。今晚,却突然进入房间看他。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很兴奋。
亚瑟,打算原谅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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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晨三点多,皇甫少恒提着简单的行礼,望着被他打电话硬拖来送行的好友。
睡意严重缺乏的蔡司艺,满是不悦地瞪着不知搞什么飞机的皇甫少恒。
“亚瑟,你在发什么神经?”
大半夜的,将他从床上挖起来。
“司艺,这么久以来,我没有求过你什么。”没有理会好友的不满,皇甫少恒望着某个方向,淡淡地开声。
“亚瑟,怎么了?”听着他略带哽咽的声音,蔡司艺总算了解到好友的不对劲了。
“帮我暗中照顾沫沫,还有那两个孩子。”晶莹的泪光在眼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有掉下的可能。
“亚瑟?!”蔡司艺这一次真的慌了,向来冷血的好友,竟然低声求他照顾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好友决定连夜离开T市?甚至于……还红了眼眶?
“司艺,能答应我吗?”蓝眸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决定。
蔡司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朋友一场,我能说不吗?”
“不能。”皇甫少恒轻笑,“如果你不答应,我还打算通知你远在美国的家人。他们,一定很想知道你的下落。”
听到他提出自己的家人,蔡司艺倒吸一口气,手握紧拳头捶向他的左肩,“亚瑟,你真狡猾!”
“好说,无奸不成商。”朋友不必多,重在知心。
“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你选择连夜离开。”与他坐在机场的贵宾室中,蔡司艺喝了一口矿泉水问道。
“司艺,别问为什么。我不想说,总之,沫沫与两个孩子的,有劳你照顾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别让他们知道,他们缺什么,想方法让人送到他们手中。但是,别让他们知道是谁送的。”
如果知道了,只怕也不要了。
蔡司艺睨了他一眼,打趣地道:“想学当个好爹地了?”
然而,皇甫少恒却摇头,道:“不,我已经没有资格当他们的爹地。”
蔡司艺傻眼,“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向来自信满满的好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伤害了他们。”沫沫的哭泣,女儿含泪指控,儿子的质问,无一不让他感到窒息。
对于沫沫,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曾经有过的悸动,在误解中,转换成憎恶。现在误会解开,他已经分不清对她到底是感激,还是心动。
“既然伤害了,就补偿呀!”而不是离开。逃,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已经晚了。而且,那伤害,不是说补偿就能补偿得了的。”如果,一切能补偿,他又何必连夜离开?
“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亚瑟。”他认识的亚瑟,潇洒、狂妄、自信。而不是,懊悔、沮丧。
皇甫少恒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压抑的情绪起跑,挑眉望向好友,“原来我在你心的评价这么高呀!”
蔡司艺唉声叹气,“唉!你走了,再过几天,GiGi也走了。我又是一个人孤军奋斗了。”
“你也该满足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你休息得还不够?”他接过好友一半的工作量,GiGi来了,又接了他的一半,他要是还不满足,小心他翻脸不认人。
“就是习惯了,所以才在跟你唉声叹气呀!”
“我要上飞机了,记得帮我照顾他们。”皇甫少恒将一个连夜找到的,与人差不多高的天蓝色娇憨的大抱熊塞到他怀中。“帮我找人送到那间精品店。”
“OK!”望着如此女性化的大抱熊,蔡司艺不用问,也知道是送给谁的。只怕是他的女儿吧?
“还有,记得留意沫沫是否有找到工作。如果没有,想法让她找到工作。”
“没问题。”蔡司艺笑容可掬,爽快地应着。
“还有,记得跟幼儿园的老师说一声,让他们多注意他们。”
“好!”蔡司艺的笑脸有些僵硬。
“还有……”
“知道了!”
“还有……”
终于,蔡司艺忍无可忍,连推带托,“亚瑟,你再不走,飞机就要起飞了!”
拜托!谁能告诉他,眼前的好友,真的是那个冷血,完全不管别人死活的亚瑟吗?
皇甫少恒掀了掀唇,总算意识到自己有多啰唆。
“一切,拜托了!”
“OK,如果你再说下去,刚刚你所有的拜托,我都当作没有听见过。”
“……”
望着好友进入通道的背影,蔡司艺望了望手中的蓝色大抱熊。低咒一声,然后认命地将它扛走。
该死的,亚瑟突然良心发现就算了,为什么要将他这个好友拖下水?
Sthi!亚瑟到底是怎么将这只碍手碍脚的大抱熊带到机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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