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天色即将亮起,而严王已经漫无目的的转悠了整整两天。浮屠塔中的诡异没能留下严王,反而让严王给带出了一件更为诡异的东西,对此严王不知该说什么。
等到天亮时,严王便能以枯骨的身份去参加白虎妖王那场婚礼,而到时究竟要怎么收场,严王却是还没考虑清楚。
况且,希望得到的结果,却也未必真能得到。
捧起一把干净的雪简单擦洗了一下身体,冰凉的触感让严王觉得心中都有些发寒。冰凌化雪蛊的毒依旧没办法解掉,这也意味着严王依旧不能流血。而在今天的这种场合之下,严王不知道这种情况该要怎么避免。
直到整个上半身都被冰凉的雪水浸得有些发红,严王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擦干,穿衣服,有些机械的动作里,严王似乎看到了一个麻木不仁的自己。这不该是此时应有的情绪,然后现在的严王,找不到别的理由让自己乐观起来。
“是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孙子说什么压力越大动力越大的?难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没想过,有时那人也可能会被这种压力给生生压死的吗?”严王有些自言自语般的发着自己的小牢骚,但与此同时却也已提起那条漆黑长棍赶往了浮屠塔。
黑暗并未持续太久,尽管妖界的冬日里天亮的似乎要更晚一些,但等到严王再次赶到浮屠塔的附近时,天色已经完全大亮了。
严王并未急着再登上浮屠塔,而是闪身躲入了附近一个很隐秘的山洞中。在这里能很清楚的看到浮屠塔入口处的场景,而严王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掌握这场闹剧的情报。
不过严王出现的似乎着实太早了一些,浮屠塔的方向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的响动。严王等了片刻后只觉得心下狐疑不已,难道是自己记错日子了?
而就在严王几乎已经有些失去耐心时,在自己对面的方向却突然快速飞来了一群人。从统一的红色着装和手上提的各类彩缎食盒来看,这些人应该是妖君派来布置婚礼现场的。不过那些人却如严王一般同样并未入塔,而是纷纷交头接耳的在商量着什么。最后终于有一人大着胆子凑近了浮屠塔,随后猛地将一颗红色珠子顺着浮屠塔顶层的窗户抛了进去。
“嗡!”整座塔中似乎都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震动,而后在塔身四周竟是多了片片彩色祥云一样的东西。即便隔着老远,严王同样能闻到其中飘来的香气。
在这之后那些人的终于不再畏惧的,陆陆续续的开始落地从门口进入了浮屠塔。不过让严王觉得极为纳闷的是,这么多人是怎么在那腐朽不堪的狭小环境中登塔的?
严王的疑问没人解答,不过在那之后,陆续又有不少人开始进入了浮屠塔中,手中也拿着各种桌椅之类的器具。一时间原本极为寂静的浮屠塔中竟是热闹非常,也算是妖界中难得一见的场景了。
严王再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想来白虎妖王等正主的出现也不会这么早。因而便开始盘膝坐在山洞中闭目养神,而那条黑色长棍此时就那么横放在了膝头。
不知不觉间,严王便又开始运行分骨裂魂诀的功法了。慈悲盾印早在许久之前便已突破到了第六层,但分骨裂魂诀却还是卡在五层的瓶颈上无法寸进。对此严王也问过自己的师父,但得到的却只是枯骨灵尊的一顿臭骂:你个小兔崽子只用了不到半年就把分骨裂魂诀修炼到第五层巅峰了,居然还嫌慢?
严王自认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严王却是迫切的需要一股强大的力量来帮助自己。
大战在即,严王不敢再在这种时候里碎灵骨来练功。因此只是努力将自己的气息调得比较平和,从而让实力都保持在了最佳状态。
而等严王差不多做完这一切时,天色已近中午了。猛然间严王看到在面方向又来了几名彩衣女子,在她们之间还围拢环抱着一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人:司徒玉洁。
严王只觉得自己的血液有些沸腾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司徒玉洁抢走。但与此同时,严王却又看到了紧随而来的白虎妖王。
今天的白虎妖王同样是一身红衣,甚至将其原本就有些阴柔的面庞衬托的越加像一个女人。按理说这种大喜之日里,两人都应该很高兴才对。但严王仔细观察之下却发现,无论是司徒玉洁还是白虎妖王,两人似乎都没这种心情存在。
唯一有些差别的是司徒玉洁的脸上只是很单纯的烦躁,而白虎妖王的神色间却要复杂的多。那是一种混杂多种情绪后才会有的表情,至于究竟是什么,严王说不清。
微微发愣间,那几名彩衣女子已经将司徒玉洁护送到浮屠塔上了。而白虎妖王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始招待着不时前来的客人。
严王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手提那条漆黑长棍悄悄出离了山洞。转过一个拐角之后严王已经暴露在了白虎妖王手下迎宾之人的目光之下,不过严王并未慌乱,只是依旧不急不缓的向着浮屠塔走去。
严王这一生面孔的出现,无疑让白虎妖王的手下陷入了全神戒备之中。不过随着严王将那张白虎妖王送来的请帖亮出,那些人便纷纷退开了,有个为首的更是极为恭敬的引着严王来到了白虎妖王的近前。
白虎妖王早在刚才便已经看到了严王,而从那张特殊的请柬上来看,自然也能猜到严王便是先前杀了自己不少手下的枯骨。眉宇间闪过一抹杀机,但很快却又已经被满面的笑意所替代,紧走几步来到严王近前道:“枯骨兄,好久不见了。”
严王心中对于白虎妖王此刻的虚伪表现也是冷笑不已,不过同时自己却已经更为虚伪的挤出了一张更为灿烂的笑脸:“对啊,这么长时间不见,白虎兄依旧是意气风发啊!一想起我们曾经一起浴血奋战的岁月,我到现在都觉得热血沸腾的。”
白虎妖王忍不住一阵错愕,仅从严王的表情语气来判断的话,有那么一瞬间白虎妖王都快觉得面前这家伙所说都是真的了。难道自己先前真的有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只不过自己一时失忆给忘了?
白虎妖王想到此时都忍不住想抽自己个大嘴巴,这种无稽之谈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有先前那面具男子的话在,白虎妖王倒是也没记着拆穿这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谎言:“呵呵,枯骨兄也还是那么风趣。今日你能赏脸来参加兄弟我的婚礼,小弟自然是感激不尽。”
严王哈哈一笑,随后伸手探入赤血灵晶中摸啊摸的,许久之后才将一样东西掏出递给了白虎妖王:“白虎兄弟呀,我这次来的匆忙,也没能给你准备什么贺礼。这东西只是我偶然间得到的一件宝物,就借花献佛送给你了。”
白虎妖王处时听到严王所说时面上还满是笑意,但在看到严王手中那东西时却是面色剧变:“枯骨兄,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严王手中所托的正是前几天从浮屠塔中拿出的那颗泥塑头颅,此时之所以把它给白虎妖王看,正是想试探一下白虎妖王。而在看到他的反应之后,严王心中已经有数了,看来白虎妖王曾经必然也是进过浮屠塔的。而他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其间便必定有什么古怪存在。
严王心中所想自然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白虎妖王神秘的一笑:“老弟,这可是好东西,至于它的作用嘛……嘿嘿,你留下自己慢慢研究就是了。”
但白虎妖王对这东西却似乎格外的忌惮,因此勉强一笑推辞道:“呵呵,小弟多谢枯骨兄厚赠了。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这宝物是枯骨兄机缘下所得,那小弟怎么忍心将其收下?枯骨兄能赏脸前来已经是对小弟莫大的荣幸了,以你我之交又何必再谈什么赠礼?”
这牲口实在太能装蒜了……
严王心中已经只剩了这一个想法,不过见他不肯手下倒是也没再次强逼。只是略微有些惋惜的将那泥塑头颅重新收入了赤血灵晶中:“好吧,既然白虎兄执意推辞,那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今天毕竟是白虎兄大婚之日,我就不在这多耽误你时间了,我们待会儿见。”
严王说罢便想越过白虎妖王前去登塔,不过白虎妖王却已不经意的拦在了严王身前:“枯骨兄,你我二人难得相见,又何必这么急匆匆的上塔去?况且待会儿妖君陛下也会大驾光临,难道枯骨兄就不想跟我一同拜见一下陛下吗?”
严王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看来这次妖君的确会来。而这样一来的话,自己想要抢走司徒玉洁的概率便更小了一些。无奈这些也都是不争的事实,对此严王也不能多说什么,因此只是微微一笑道:“白虎兄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一向是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的。我来这只是因为兄弟你大婚,又不是为了看什么妖君。”
白虎妖王稍楞,没想到面前这男人竟是敢在这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但这种发愣只是持续了片刻,很快白虎妖王便已经恢复了常态:“呵呵,既然如此那但凭枯骨兄自便吧。不过……枯骨兄,你这兵器是不是就没有带上去的必要了?今天又不是为了打打杀杀,带上它怕是不合适。不如枯骨兄先将它交给小弟吧,小弟会让人帮枯骨兄妥善保管的。”
严王闻言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而后却是看着自己的长棍摇了摇头:“哎呀,白虎兄这可是有些为难于我,带这棍子来虽然不是为了跟人战斗,但却有它独特的作用存在。”
白虎妖王听罢这话便是眉梢一挑:“哦?那还请枯骨兄赐教,这兵器究竟有什么用?”
严王不答,却是缓步绕过了白虎妖王向着塔内走去,同时口中还有些滑稽的念着一首儿歌:“一二三四五,上塔打白虎。白虎嗷嗷叫,打成小老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