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首大汉此时脸上已然满是惊惧之色,挣扎的咳出了几口血沫之后才觉得呼吸稍稍顺畅了一些,看向严王的眼中更是满是畏惧:“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妖王大人作对?”
严王本想一棍直接送他归西,但片刻间心中却已有了别的主意,听到那虎首大汉发问只是冷然道:“现在是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不让你说话你最好还是闭嘴。今天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虎首大汉也知道自己实力不济,那些手下上了更是白白送死,因此只是强忍疼痛答道:“这个族的族长得罪了我家白虎大人的未婚妻,所以派我们来教训一下他。”
严王神色间闪过一丝阴霾,不过很快便已恢复了常态:“所以你就来屠杀我龙大哥的族人了,是吗?”
虎首大汉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得到的消息里可并没有这个凭空出现的变态,否则现在也不用落得如此狼狈了。见他逼问又不得不答,只得无奈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这位大人,您还是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严王冷笑了一声,不过却的确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长棍:“我跟你们大人也算旧识了,今天不杀你是给他留点脸面。你回去告诉他,我就还在这里等,那家伙如果觉得心中愤恨可以亲自前来报仇。而且我听说他最近似乎要成婚了,怎么,我是不是都不配得到一张请帖?”
虎首大汉闻言似乎有些错愕,原来这手持长棍的男子竟是认识自己大人的?也难怪他竟然敢如此嚣张的挑衅自己了。如果他所说是实,但妖王大人是断然为了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跟他翻脸的,而到时候倒霉的依旧是自己这种小头目。
想到这虎首大汉又是有些头痛不已,不过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敢问这位大人您怎么称呼?小的回去也好向我们妖王禀报。”
“跟他说,老子叫枯骨。”严王说罢转过身不再理他,也并未多加防范的样子。虎首大汉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不过转而却又立即打消了这种念头。这人既是白虎大人的旧识,本身实力又极为强横,敢于于此便肯定是不会畏惧自己偷袭的。说不定还就是在引诱自己那么做,而后名正言顺的打杀自己……
虎首大汉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觉得这个叫枯骨的男子实在心机极深。因此连一刻都不敢再停留,急忙招呼自己的手下收拾好了族人的尸体,而后急似风一般向着来时的路逃去了。
严王听到他们离去的声音时才缓缓转过了身,但上却并无一丝喜色。自己之所以如此做戏无非是为了让那虎首大汉去传递给白虎妖王一个消息:这里有一个疑似故人的家伙存在,并且杀了他派去报复别人的族人。
而在这种即将大婚的时刻,白虎妖王无非会作出这么几种选择:或者真的一怒之下亲自前来,或者顺势真的让人来请自己参加那场婚礼,再或者直接就对自己置之不理。
前两者严王都已做好了准备,直接跟白虎妖王摊牌或是混入浮屠塔的顶层都不错,最让严王担忧的便是最后一种情况的发生。而在这种时候自己报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名号,白虎妖王真的会按自己想的去做吗?
严王猜不到,可此时却是根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眼看着虎首大汉等人离去,严王的心中却是变得愈加沉重了。
“哇哇哇,叔叔你好厉害啊!”香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屋中跑了出来,而后满脸兴奋的冲到了严王身边。
严王心中有事却并未表现在脸上,只是对香香微微一笑:“哪里厉害了?”
“就是这样,然后这样把那只大老虎打败的时候,好厉害!”香香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的严王先前的动作,原本就极为可爱的小女孩此时更是萌到了极点。
相比起香香的肆无忌惮,一旁的龙苍黄夫妇便有些拘谨了,此时的龙苍黄满是紧张之意,来到严王近前施礼道:“谢谢大人您出手相助了。”
严王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龙大哥,你我二人初识时便已经是兄弟相称,怎么现在认识时间长了反倒生分起来了?”
龙苍黄却依旧是满脸的恭敬:“先前您并未展现自己的实力,所以我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些小觑大人了,还望大人能够见谅。”
严王看着越来越客气的龙苍黄不知还能说什么,只得随意摆手道:“龙大哥你无需如此的,我还是你枯骨兄弟啊!这样吧,如果不觉得我会叨扰你们的话,便让我多住几日。这几天里我可是还想多喝你你几杯酒的,哈哈。”
龙苍黄见严王并未摆什么高人的架子不觉很是欣慰。而且在自己心中,其实也是害怕被那些人再杀回来报复的。有严王这等高手在此镇守,显然也是件好事,因而大喜道:“怎么会,只要枯骨兄弟愿意,随意都可以留在我这小族中的。”
严王点点头,而后看着龙苍黄指挥人收拾族人们打扫战场。虽然严王出来的还算及时,但还是有不少人死伤。被杀的需要找地方安葬,受伤的也是要及时医治,总之等这一切都忙完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严王与龙苍黄从新回到了那间作为临时会客厅的石屋,夜晚的寒气很重,龙苍黄命人点燃了屋中的炭火盆。两人围坐在炭火旁边取暖,不是还会取出温着的酒小酌两杯,倒也称得上轻松自在。
让严王觉得有些纳闷的是,面对族人的们的死亡,龙苍黄并未表现的太过在意。而这种情绪并不是出自冷漠,而是麻木:“枯骨兄弟,你如果也隔三差五的就能看到那么多因为战斗而拼死的人,恐怕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不理解了。身在遍地杀戮的妖都中,时刻都有杀人或是被杀的事发生。久而久之的,这些事也就不算事了。”
严王曾经也算杀过不少人,但还是觉得亲自动手和看别人动手完全是两个概念。真的红了眼时任凭多懦弱的人都敢挺刀仗剑去和人拼命,然而如果是出于一个十分冷静的角度去面对一条条生命的逝去,其实也是件挺残忍的事。
严王只是稍稍感慨了一下便不再想这些了,无意间一瞥却是正好看到了白天自己使用过的那条漆黑长棍:“龙大哥,这是你平日里所使用的兵器吗?”
龙苍黄却是摇了摇头:“不瞒兄弟你说,这东西只不过是我偶尔捡来了,材质是什么至今我都搞不清楚。如果兄弟你觉得还顺手,不妨拿去用吧。”
严王也没有推辞,既然这个身份已经用了这件武器,那不妨也就继续用下去,大不了真的要和白虎妖王拼命时再拿出来便是了:“那多谢龙大哥了。”
“呵呵,不妨事。不过枯骨兄弟,你跟妖君手下的白虎妖王真的是旧识吗?”相比起那条可有可无的长棍,龙苍黄显然还是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一些。
严王微微迟疑之后却是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吧,我跟他之间,恐怕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龙苍黄心头大骇,白虎妖王可是妖君手下炙手可热的红人。不仅在妖界中威望极高,本身的实力也是强横到了极点。而现在面前这个看似不大的男子竟是敢说出这样的话,他究竟还有什么隐藏的底牌未曾亮出?
严王见他的反应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无奈一笑岔开话题道:“对了龙大哥,不知那个经常来你们族中捣乱的女子都是什么时候来?有规律吗?”
龙苍黄对于司徒玉洁的恨意显然是极深的,因此语气中也带了一丝极为明显的愤恨:“规律?她心情不好时必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这可能也算是规律了吧?”
严王心下微动。如此说来的话,司徒玉洁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找地方发泄下才这么做的。先前在人界时司徒玉洁也经常暴怒,但最多只是会对关系不错的人撒下小脾气,是不屑于迁怒于陌生人的。现在司徒玉洁虽然性情有些变化,可严王觉得在其本质上应该还不至于真的丧心病狂道以杀人为乐。
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司徒玉洁的一系列变化?
这已经不是凭空猜测能想清楚的事了。而在这种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情况下,严王选择也一种简单而有效的方式来解决:直接就不想了。
反正最多还有三天,一切都会有一个结局的,不管是好是坏。
严王与龙苍黄再次交谈了片刻,龙苍黄看出严王的酒意并未完全醒来,因而也没有再多耽误他休息,很快便已经起身告辞了。
严王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发呆,心头的思绪却是渐渐有些乱了。从鬼界到人界再到妖界,自己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师父的灵骨只找到一块,剩下的不知所踪;实力虽然提升的不少,但依旧有那么多无法战胜的死敌出现;好不容易算是有了想要尽力保护的人,却又一个个的以各种方式离开了自己。
“看来老子要做的事,真的还有很多啊……”严王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最后再一片乱七八糟的遐想中入睡了。
次日清晨,严王尚未起床时,龙苍黄却是已经有些急切的闯进了严王的屋中,人还未到声音却是已经抢先传了进来:“枯骨兄弟,你快出去看看吧,昨天那些人又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