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王转头看去时,发现屋中已经多了一名蓝色衣裙的中年妇人。长相一般,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一头已经有些发白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看上去应该是个不苟言笑而严谨到极点的女人。
就在那夫人话音落时,在她身后已经急速冲进了十人,很快便已将严王围在了当中。令严王微微有些诧异的是,这些人居然都是年岁不大的少女,而且身材都极为高挑,有些甚至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这让严王稍稍有些郁闷。
岳天啸见到进来之人时表情也是一边,转而对着那女人勉强笑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这妇人显然就是岳天啸那位人称二夫人的悍妻了,此时闻言并未直接回答丈夫的话,而是冷笑着指了指严王:“这小子你认识吗?”
岳天啸微微一愣:“这位是鹰隼山的新任族长,想必夫人你应该不是很很熟悉。”
对于岳天啸的说辞,这位二夫人不屑一顾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是区区弹丸之地的族长便敢伤我家三狼?”
严王被那些少女包围之后并未慌张,只是气定神闲的继续喝着茶,闻听此言之后斜眼瞟向了二夫人:“老子即便不是什么族长,看那小崽子不顺眼也就打了,怎么着吧?”
“小子你找死!”二夫人大怒,双手瞬间已经由长长的袖中探出,随后一冰一火两道妖力猛击向了座位上的严王。
严王抓起桌上骨刀随手甩去,刀身螺旋绞动起一道劲气把那两股妖力险险弹开了。随后骨刀飞回再次落入了严王手中,而严王也已握刀站起。
“轰隆!”坚韧的巨石墙壁被二夫人双掌的妖力击的粉碎,如果方才再用力一些,怕是整座房子都直接塌掉了。围住严王的那十名少女,几乎只在片刻间也已各自凝聚起了两道冰火妖力,只等严王稍稍有所动作便向他攻去。
“都住手!”岳天啸沉着脸从座上站起,缓步走到了二夫人面前低声道:“夫人,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能不能暂缓一步?”
二夫人却是勃然大怒:“岳天啸!你究竟还有没有点狼族族长的骨气?这个小畜生把三狼打的那么惨,你居然还跟他心平气和的对坐谈话?你是男人吗?”
岳天啸当着如此多的人被自己女人一通数落,自然心中不悦。但自己有不能反驳什么,因此只得微微叹口气又来到了严王近前:“严族长,我夫人所言是真的吗?”
严王也并未隐瞒,爽快回答道:“是。”
岳天啸双眉紧紧皱起:“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严族长了?”
严王却是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没得罪我,但我正好看到他带着一帮渣滓在欺负我徒弟。我既然为人师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徒弟吃亏吧?”
岳天啸一愣:“不知严族长的高足是谁?为什么慧根犬子有所冲突?”
严王懒懒再次坐回了座位中:“我徒弟叫岳大狼,你应该比我熟吧?”
包括二夫人在内的狼族之人俱是一惊,岳大狼是狼族中出了名的窝囊废,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位强者做师父?
不过二夫人终究是爱子心切,听到严王这么说后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也难怪他那么废物了,当师父的都是如此三脚猫,怎么可能教出有真正实力的弟子?”
严王呵呵冷笑一声:“也难怪那个小崽子那么欠抽,有这么欠抽的妈,无怪连老子这种佛心之人都忍不住抽他丫的了。”
二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冲那十个高挑少女怒吼道:“你们还等什么?把他就地杀掉!”
但还没容得他们动,一旁沉默许久的金狼长老却已静静上前,而后身上的妖力猛然爆发,竟是将那十人纷纷震退了一步:“二夫人,族长现在有要事要处理,还望您能行个方便。”
二夫人刚才还极为嚣张的嘴脸在金狼长老面前却是收敛了三分,但看得出依旧很是恼怒:“岳金狼!你别忘你的身份!你只是个族中长老罢了,无权命令于我!”
金狼长老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伸出的双爪上金色毛发又开始疯长了:“我只是狼族的普通一员,自然是无法命令如此高贵的二夫人。不过还望夫人也能自重一些,狼族的一族之长毕竟是岳天啸,不是冰焰蟒族的冰女。”
严王曾经也挺岳大狼说过,他那个二娘是来自一个叫冰焰蟒族的兽族,而现在金狼所说的冰女应该就是二夫人的名字了。敢当着面直呼族长夫人之名,金狼长老倒也的确算个人物。而且看二夫人的样子,对金狼长老肯定是略带畏惧的、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严王不得而知,但这事显然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却是事实。
二夫人果然被金狼长老的话说的有些哑口无言,话虽难听却是事实。自己后台再怎么硬,但这里终究不是冰焰蟒族的领地,真闹大的吃亏的还是自己。可就这么看着伤害宝贝儿子的凶手站在自己面前却不杀了他,自己实在是气恨难消。
二夫人稍稍平稳了一下心绪,这才转头对着岳天啸道:“夫君,刚才是我太过急躁了,还望你能见谅。你我多年的夫妻,应该是了解我这种脾性的。”
岳天啸方才真称得起左右为难,即便严王只是单纯以鹰隼山主人的身份出现,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跟他反目相向。更何况严王还自称是自己大儿子的师父?不管外人如何说,岳大狼终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能有人站在他背后为他撑腰,自己也算是比较感激的。
此时见夫人已经把话拉回,岳天啸自然是稍稍松了口气,略带感激的看了旁边的金狼长老一眼。但金狼长老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已经习惯扮黑脸这种事了。
“夫人,你先不必太过急躁,毕竟事情原委还没查清楚,就这么冒然与严族长动手未免太过草率了一些。真打起来的话也伤了我两族的和气,何必呢?”岳天啸一边劝解着夫人一边喝令那些高挑少女退下了。
严王对刚才岳天啸那番话却是颇感可笑,都TM快打上鹰隼山了还说什么两族和气,这牌坊立的还真不愧表子之名。不过转而严王脑中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想了想后后缓缓开言道:“岳族长,既然你觉得这事情比较蹊跷,不妨就分别将你那两个儿子叫来。谁对谁错,你一问不就知道了。”
二夫人闻言脸色一变,这事的起因自己不用猜都能知道。错肯定是在自己儿子这边的,但这话又不能说出口,因此只是立即反驳道:“我家三狼现在重伤在身,根本没办法出来见人!”
严王嗤笑一声:“也对,那小子的脸都被老子打成猪头,自然是没脸见人的。不过今天叫他来的目的又不是让他见别人,是让别人盘问他懂吗?”
看着二夫人还想再说什么,严王却是悠悠补了一句:“谁不来就是谁心虚。重伤?老子都没说自己徒弟重伤,你有什么脸说那小崽子被老子打残了?”
二夫人瞬间哑口无言,而此时金狼长老已经在岳天啸的默许之下出去分别找两人了。
不多时岳大狼率先到来到了屋中,看到严王后脸上满是诧异:“你……你怎么会在这的?”
“哈哈,乖徒弟赶紧过来,让师父看看身上伤好些了没。”严王边说边向岳大狼不着痕迹的眨了下眼睛。
岳大狼虽然心中不解,但看到自己父亲与二娘都在场,又看到严王冲自己使眼色,当即也稍稍知道了些什么。因而此时并未声张,只是老老实实的来到了严王近前低声喊了一句:“师父。”
严王心下微宽,还好这小子没直接来一句:“你是谁师父?”,不然今天这出戏还真就难以唱下去了。满意点点头,又伸手拍了拍岳大狼的肩头道:“乖徒弟,从现在开始就在师父边上,过会儿不管有什么话,实说就是。”
岳大狼的神色中满是错愕,随后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面似冰霜的二娘,看到她那副表情之后吓得又垂下了头。严王见此情景无奈叹了口气,看来一个人的性格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而且这位二夫人对岳大狼造成的心理阴影显然是很重的。
在此时,金狼长老已经再次回到了房间中,在其身后还跟着气焰嚣张的岳三狼。不过当岳三狼见到严王之后同样吃了一惊,转而惊呼着跑回了自己母亲身后,颤抖着手指向了严王:“娘亲……他……他……”二夫人见儿子如此自然是极为心疼的,狠狠瞪了严王一眼后便转身开始安抚岳三狼。
严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从座位上缓缓站起道:“既然人都到齐了,该说的就都说说吧。其实这事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在老子看来连问都不用问。只不过既然有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头,老子也乐得扇她一耳光让她清醒清醒。”
“小子,你这话说谁呢?!”二夫人恼羞成怒道。
严王的脸也瞬间沉了下去:“谁没事接老子的话茬,老子说的就是谁。还有,老子怎么说也是大狼的师父,论辈分你我也是平辈,你张口小子闭口小子的成何体统?老子要不是看在你男人的份上早就抽你丫的了。”
二夫人气的脸色惨白,但自己贴身的手下已经被丈夫赶出房间了,自己孤身一人又断然不是严王的对手。因此虽然恼怒到了极点却又无法发泄,只得恨恨的咬牙紧盯着严王。
严王随意扫了岳天啸一眼,发现这老小子看到自己数落他老婆时不仅没生气,反而有一丝淡淡的欣喜。想来平日里受到的压迫能借严王之口发泄出来,应该也是件挺爽的事吧?
“大狼,把那天你被这个小崽子欺负的经过照实说一遍。有师父在这给你撑腰,没人敢以势压人再威胁你的。”严王说罢冲身边的岳大狼摆了摆手示意他开始说,自己则老神在在的冲下坐下了。
岳大狼见此情景也知道为什么父亲要兴师动众的找自己来了,而严王刚才的话显然也给了自己极大的鼓励。因此这才有些忐忑的将那日的事情经过磕磕巴巴讲述了一遍。
但几乎只是他刚刚说罢之时二夫人已然拍案而起:“一派胡言!我家三狼一向为人宽厚诚实,怎么会做那种事?三狼你来说,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三狼不愧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范,见父亲与娘亲都在此,也就不是那么畏惧严王了。张口便想把自己随意编造的谎言说出来,但还未说话之时便看到严王的右手猛地虚空一挥,随后自己身边一根坚固的石柱轰然倒塌。
“小朋友,说谎不是好孩子,哥哥会扇耳光的哦……嗯,用刚才那种力气扇……”严王双眼微眯笑的很灿烂,而右手依旧那么静静举在空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