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王原以为妖少会给自己一个类似无杀那种传送法阵的东西,但真等将木盒甩出去之后才发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自己的意料。
成百上千的尸体从那看似狭小的木盒中弹向了四面八方,随后猛地爆开。干瘪的尸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迹,但爆裂之后却扬起了一阵阵的浓烈的烟雾,而且杀伤力也极为惊人。
严王这才明白,这些居然都是被妖少吸干毒气之后所剩的毒尸,从尸身上爆出的黑气就能证明这一点。但现在的严王已经顾不得想太多,即便以自己这种体质也很难在千具毒尸的尸爆之下不受波及。因此就在第一时间严王已经收起自己的灵骨回身再次跃入了弱水之中,靠着分水摄灵圈连连下潜了数十米才停下。
透过血红色的湖水严王能勉强看到,那些毒尸爆炸后给修真者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谁也没想到严王居然会在这种时刻甩出一样如此诡异的东西。
很快爆炸的波及已经延伸到了瑶池上的水面中,片刻后严王只觉得周遭的水都在微微颤动,更别说更往上的位置了。溅起的弱水如下了一场大雨般纷纷落下,众位修真者猝不及防也被其沾到了皮肉上,霎时间惨叫连连。很多人更是直接御器逃命去了,场面说不出的混乱。严王就趁着这个机会再次浮出了瑶池,随后猛地朝着一个人较少的地方狂奔而去了。
恐怕在场任何人都没想到时间会演变为现在这样,但在有人看到严王逃去时众人不干了,死伤这么多要是还让严王逃掉,那自己等人还有必要在修真界混下去吗?
铺天盖地的法宝向着严王砸来,而这次再出手的人已经顾不得什么误伤了,各式各样的狠毒招式纷纷冲着严王而来。严王后背处被狠砸了几下,口中也是鲜血狂喷,但却还是硬生生的将围拢自己的人群砍出了一道缺口:“老子不想死就没人杀得了老子,给我滚!”
迎着严王而战的那些人算是倒了霉了,不仅要面对严王的骨刀,还要应付不时跑偏砸向自己方向的法宝,立时又有上百人因此丧命,地上的尸体更是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
毒尸的爆炸已然渐渐停止,但就当众修真者稍稍松了一口气打算全力捕捉严王时,地上那些刚刚死去的修真之人居然也受了牵连一般开始爆裂,这次真能称得上是血肉横飞了。
严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对自己来说自然是越乱越好。原本近万的修真者已经被刚才的爆炸吓跑了大半,还有不少因为尸爆和同道之人的误伤而丧命,当然更多的还是直接被严王砍死的。而此刻的严王,终于杀出了一条薛血路。
已经没人再阻拦自己了!
严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猛地向出口奔去,现在还在应付尸爆的众修真者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严王赶往昆仑前山。到那里以后就没办法再御器飞行了,再想抓严王难度该有多大?
“哈,老子不陪你们完了,走喽!”严王说罢竟是直接顺着山坡跳了下去,等自己出离昆仑山后应该就能让司徒玉洁带自己逃离这里了,到时还有谁能追到自己?严王想着想着只觉得身体重重摔在了地上,但很快便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向着前山奔去了。相比起刚才无数法宝轰在自己身上,这点小冲击实在不算什么。
就在严王跑的正欢时,脚下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黑洞。严王那一脚正好踏入了洞中,随后整个人都掉了下去,隐约中还能听到严王的咒骂声:“卧槽!堂堂昆仑派居然也TM有偷井盖的?”
但等严王再次爬起身看到面前的两人时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段幽冥正面无表情的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旁边还有百无聊赖一直抽烟的无杀,看到严王来后无杀笑了:“跑的挺快啊!不过我也挺快的,要不要谢谢我帮你省了那么长的路程?”
“谢你大爷!”严王随意擦了擦身上的尘土和血迹,发现大部分已经半凝结后只得无奈罢手了,转头四下观察之时发现自己已经位于昆仑派前山的山门处了。但就在严王向着门口跨出一步时却突然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弹了回来,伸手摸去时发现身前居然多了一层透明的薄膜。
无杀见状哈哈一笑:“是不是对我这层膜很感兴趣?”
严王已经知道自己这是被困了,看了看渐渐黑下来的天,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歇息:“你又不是女人,居然也有膜?看来你生理构造很独特啊!”
无杀也不以为意,只是碰了碰身旁的段幽冥:“朝思暮想的猎物终于到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表达下此时的心情吗?”
段幽冥取下了随身的长剑,剑身还在剑尖却早已被严王崩断,但依旧寒气森森,上面的咒文在星光下显得很是诡异。段幽冥没理严王,只是转身看了无杀一眼:“这小杂种毁了你的剑,你怎么不说点什么。”
无杀的精神似乎有些萎靡,后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后状态才好了一些:“我把它送给你这么多年,早就是你的东西了,你都不说我何必多嘴。”
段幽冥微微冷笑着将长剑还鞘后随手将其丢给了无杀:“现在又是你的了。”
无杀仿佛有些无奈,轻叹一声之后将剑悬挂在了腰间,看得出有些唏嘘:“今夜之后,我是不是就不用再跟你昆仑派扯上关系了?”
段幽冥阴森的目光转向了严王,口中却在对无杀说着:“只要你现在能帮我杀了他。”
无杀缓步走向了严王:“好的。”
严王此时早已筋疲力尽,看着无杀走向自己后甚至没再起身,只是叹了口气:“给根烟?”
无杀不语,但的确将一支烟扔到了严王手中。严王将其放在鼻子之下嗅了嗅,脸上满是疲倦之色:“虽然不想嘲笑你的智商,但我认为你最起码应该顺便帮我点个火。”
“我以为像你这种高手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无杀随手弹出自己即将吸完的烟蒂,火红色的烟头在半空中划过了一条弧线,竟是极为准确的擦过了严王手中的香烟,霎时间便将其点燃了。
严王拿着烟深吸了一口,但很快便是一阵猛咳:“什么破烟这么呛?你平时都抽这些不怕有一天会被这玩意儿害死吗?抽这种烈性烟等于慢性自杀懂不懂?”
无杀哈哈一笑自己也重新点了一根:“对于我这种不知什么时候会死的人来说,祸害自己的生命就相当于在变相的挣命。活着时不抽,死了就没机会了。”
严王不解其意,无杀从始至终都让人捉摸不透,自己实在不明白在他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而现在即将要与无杀相战,严王更是觉得心里没什么底,只能低头默默抽着那根极为呛人的烟了。
“你不必抽那么快,因为你的命可能也只剩最后一根烟的时间了。”
无杀不似在玩笑,但严王却已笑出了声:“这么说来的话老子如果现在就掐灭它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还是要死,你的不灭不代表我的也不会。”无杀说着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大截烟灰在其一弹之下被震出了老远。
严王突然想起了曾经也与司徒破军对坐吸过烟,气氛一样有些凝重。唯一不同的是那次在自己对面的人是为了想办法救自己,现在对面站的却是想取自己姓名的敌人。目的有极大的反差,但这一刻严王却又觉得在某些地方两人是极其相似的。
段幽冥没有再催促无杀动手,只是眼神阴翳的看着严王身后的那层障壁:“这东西真的没人能打破吗?”
无杀淡淡嗯了一声,随后却又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没有。在我认识的人中,能击破它的人可能有那么几个,但实力必须达到三大门派首领阶别。除此之外我还是有信心拦住的。”
“那自然是最好。”段幽冥说罢开始闭目养神,严王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怪异,但具体在哪却又说不出来。
三人都陷入了沉寂之中,算是形成了一种极为诡异的默契。严王与无杀手中的烟还在交替缩短着,不知哪一刻便会燃尽。
那把已经满是缺口的骨刀再次被严王握在了手中,一缕微弱的白光在夜间显得如此刺眼。严王仿佛听到了那些被自己骨刀斩杀的冤魂在耳边嘶嚎,感觉极为凄厉,但严王知道自己早已无法将其放下。
倒下的尸骨,铺成的路。
严王猛地从地上跃起,将最后一口烟雾喷吐而出后甩出了燃尽的烟蒂。烟蒂如一枚小型信号弹般直冲天际,而尚未落下之前,严王的骨刀已然斩向了无杀的头顶。
“咔嚓!”严王一刀斩空,但另一声交击之声却在同时响起,随后原本阻隔着严王的结界竟是在同一时间彻底碎裂。而无杀的那把残剑已经出鞘架住了破坏之人的兵器。
段幽冥神色冷然的看了一眼无杀的方向:“你失算了。”
无杀看着来人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算失算,只能说该来的总是会来,无非是个早晚的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