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茹雪跌坐在地,又哎哟一声站起来,突然又想坐下去,搞得满江红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雪儿,别耍我了!”“谁耍你……”宁茹雪眼泪直流,“我……我……”
云飞扬见她一脸痛苦,才知不假,赶紧过去瞧她,她双手紧紧抱着脚,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把利锥插在脚上,鲜血直流,云飞扬感动地直掉眼泪:“雪……雪儿啊!你为了救我!呜呜……”宁茹雪怒道:“别哭,我还没死!”她猛地将那利锥拔了,云飞扬道:“雪儿,你坐下,我来替你看看伤势如何。宁茹雪大哭道:“我怎么坐下来!我**上还有一个呢!”
龙梦替宁茹雪包扎了伤口,叶若云、谢宇等人坐在一块听云飞扬的讲述,像在听传奇一样,最后众人笑作一团,宋贤笑说:“她哪儿不好伤,偏偏伤到走和坐的地方?”谢宇道:“幸好暗器没毒,师姑算走运!”
叶若云笑得直掉泪:“我担保她不是为了救师叔,她是为了拉他做垫背,可是歪打正着,救了他!”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宁茹雪被龙梦扶着,一蹦一跳地走出来,叶若云调侃道:“雪儿姐姐,请坐!”宁茹雪瞪了她一眼,宋贤哈哈大笑:“师姑喜欢站着!”“本姑娘不信了!”宁茹雪大怒,立刻坐给他们看,一坐下去,立刻弹回来,“啊”一声捂住伤口,突地又触及脚伤,她哎哟哎哟忙着去捂脚,云飞扬赶忙手忙脚乱去搀扶。
第四第五日,决出了四、五名,分别是厉风行和周东河,他们内力上胜过毛利田,注意力又比洪瀚抒集中,当然胜得有理由,叶文暄和厉风行的打斗也非常精彩是没有说话。
回到客栈,云飞扬看见宁茹雪已经能坐,复原很快,心中大喜,关切道:“你以后要小心些,现在地位一高,暗杀就不可避免,天道门掌门也说了,贼人一定混了进来,虽说有防备,终究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宁茹雪点头:“昨天是我大意了,慕容山庄这件事一出,就不该乱走。”“对了,你知道杀死慕容老庄主的是谁?”洪瀚抒问。
“是谁?”
“是慕容全和慕容二串通起来杀了他,昨天,亏得慕容全还是第一个跑去捉他的,狗咬狗啊!这就验证了我的猜测,慕容全杀了自己兄长,想把罪责一并推给慕容二,故意害他!如果不是枫掌门抢先一步,慕容二已经被灭口!”
宁茹雪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么慕容山庄岂不是群龙无首了!”
云飞扬看她尝试着走路,不避忌地搀扶:“你小心些啊……”关心溢于言表,宁茹雪没有推却,一笑报之:“明天的第六名,我们蜀山一定要拿到!”云飞扬笑道:“不仅拿到,而且我们蜀山可能要发生内部战斗了!”
云飞扬却觉得有些不一定:“那可说不准了……”
第六日,宁茹雪终于到场,睽违两日,众人再见她,才知暗杀事件,对外国人更加恨之入骨。
“今天的胜者不是洪瀚抒就是慕容太。”叶文暄极少说废话,但这句显然是废话。
厉风行将眼神瞟向前方,连同台上红衣,台下的是橙衣、黄衣、绿衣、青衣、蓝衣、紫衣、白衣,这几个颜色构成了祁连九客,虽然有些可笑:“祁连九客……咦,奇怪,怎么只有八个?”文暄也是一怔:“不错,差一个最小的,那人应该是金衣,叫做孙金鹏,可是,他怎么没有来云雾山?”
没有人回答得了这个问题,金陵小声说:“那恐怕也是祁连山内事了吧!”
欧倩看台上洪瀚抒威风凛凛,红色披风随风扬起,说不出的勇猛威武,转头看见宇文白眼神专注只盯着他看,一次次为他微笑欢呼,心里竟然有一丝难过和痛楚:不行,我不可以喜欢洪瀚抒,不可以喜欢他……我有我自己的任务在……我之所以动心,完全是因为,第一次被别人爱着,想满足虚荣罢了……他已经有了个西夏第一美女的师妹,而且,还对萧玉莲念念不忘……
洪瀚抒双钩在手,简直无人可挡,收发迅即,若有若无,因为第一日险些胜了谢宇树立的威信,挑战者几乎没有威胁。周东河在宋贤失败之后出场,心里没有丝毫前几日的压力,毕竟,和洪瀚抒相处几日,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他们俩对视而笑,洪瀚抒抽出双钩:“请!”慕容太双刀也分在左右手上。
其实两人的兵器也非常相似,都成双,不同的是瀚抒双钩等长,而饮恨刀则一长一短,但这些,构得了优劣之差么?
洪瀚抒与慕容太的实力本就相差无几,加之两人一个钩法火,一个刀法激,使得比斗开始就激烈非常,只看见红色黑色两个身影在擂台穿梭来去,两个人的精力都太好了,像两簇火焰般旺盛,众人满眼都是他们手中武器,被那热情和气势感染了,大约到了二十招之后,才慢慢跟上这节奏。
洪瀚抒双钩齐下,一同来锁长短刀,他身子一侧,慕容太立即虚晃一刀,躲过了双钩袭击,同时弯腰由下路转上攻洪瀚抒,瀚抒放低双钩来迎,慕容太长刀砍在钩身,短刀抽出空隙上下夹攻,自是防备着像上次败给独孤内力准备好了后招,洪瀚抒双钩分叉,看准机遇绕出夹击,锁、勾并用,准确无误勾上了慕容太长刀,瀚抒这一钩虽未抓住慕容太内力缺陷,也是力道非凡,几乎将慕容太长刀挑起,云飞扬身手矫捷,退攻为守,但刚一转身,瀚抒双钩已至。
慕容太长刀不及抵抗,当机立断绕过攻势,短刀侧上,砍断他右钩,力道十足,洪瀚抒也觉棘手,顾忌再犯上次和谢宇对敌的毛病,一个“海底捞月”把右钩拿稳了,这么缓得一缓,慕容太右手长刀砍在他左钩上。
欧倩立即来迎合愤怒中的杨平:“慕容太,好样的!”
她顾此失彼,宇文白一冲动,大声道:“欧倩,你不要分他的心了!”欧倩首次见她发脾气,不由得怔住,只得什么都不说安静坐下了。
洪瀚抒沉着镇定,不失一个山主风度,慕容太虽然刀法精湛,却无法从他双钩之上突破开去;慕容太也不愧是慕容世家家主的儿子,洪瀚抒钩法卓绝,却近不了他身。眼看着招招平手,招招危机,众人视觉受苦,心脏受累,又不忍离席,窝火看着。
叶文暄继续报招式,叶文昭记录:“一百七十五招,慕容太,没见过,洪瀚抒,没见过!”叶文昭丢了笔:“算了,他们每一招每一式都没见过,又不像独孤清绝那样报招式!”金陵提议:“那不如直接画下算了!”文昭冷道:“那多麻烦,我到现在才发现独孤清绝的好处!”金陵突道:“那独孤清绝今天没有来么?”几人齐齐往场内搜寻,果然不见他踪影。
吴越见洪瀚抒和慕容太皆是攻守得当,一勾一缩一拉一带一锁,一挥一发一砍一收一并,都是创新的好钩法好刀法,啧啧不绝地称赞着。而越打,就越觉得他们的招式疯了。
不知道是几百个来回之后,洪瀚抒慕容太再一度对方在危机中解脱,四把器刃聚在一起,竟擦出火星来!众人惊呼声中,看洪慕容二人分别占据擂台两端,虽然不至于气喘吁吁,也看得出他二人纠缠太久,慕容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而洪瀚抒亦是满脸通红。
这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战争。
叶文昭画招式画到手麻,金陵打了个呵欠:“几……几百招了?”厉风行一笑:“不骗你啊,快上千了……”
这时似乎听见欧倩的声音,洪瀚抒控制不了心下兴奋,火从钩开始乱,慕容太趁此机会转守为攻,左手“鱼龙潜跃”,右刀“水成文”去补,左刀如鱼上下,右刀则如浪左右,左右相交,如鱼得水,洪瀚抒一惊,马上躲闪,王菲语以为慕容太得胜,谁知瀚抒飞速到他侧面,挑他双刀,一时间竟然还是难分高下……
厉风行道:“比什么啊,他们并列算了!”金陵一笑摇头:“然而两虎相争,必有一败。胜者为王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最终慕容太击败了瀚抒,很不易地得来第六这个名次时,王菲语总算松了口气:慕容老前辈,他总算没有辜负您的希望……
郝仁通情,知道他们比武辛苦,看已至正午,特赦众人休息片刻,离场调整,洪瀚抒和慕容太互相搀扶着下台来,两方人齐齐迎上去,王菲语递了条手巾去,洪瀚迂本能去接,但手至中途,洞察了她心思,微笑着缩回去,慕容太欣喜地接过来擦了。
吃了午饭,这丫头拉着瀚抒慕容太两个去散心,洪瀚迂几次想逃,都被王菲语拉回,他赶紧哀求:“王大小姐,你饶了我吧!”
王菲语道:“干什么?!陪我散步你会死?”洪瀚抒又好气又好笑:“你看看这成什么样子,哪里有一个女子挽着两个男人在路上走的?成何体统?再说,你们两个谈情,为何把我拖来?!”王菲语气道:“谁在谈情?你敢伤我名节!?”“反正,你们多带一个人出来,不要悔恨!”王菲语话很毒辣。
刚才还有一丝惨淡日光的天,忽然风云忽变,太阳只留下一缕一缕,被云遮住了大半,云层厚到成褶皱状,将日光折叠,王菲语啊了一声:“这景象好美!”瀚抒笑道:“这叫惨烈,不叫美。”王菲语摇头固执:“残缺的风景,难道不好看么?”慕容太比较实际:“那么,会下雨了?”王菲语突然脸色苍白:“会……会下雨……”话音刚落,雨便飘然而下。
同云一样柔和,雨一丝丝下滑,如鹅毛般轻密,滑落,滴在洪瀚抒红衣之上,瀚抒享受着山顶空气的清新,思绪回到好久以前陪她在祁连山里雨中的漫步,现在,容貌一样,记忆却不见了——天,为何要如此残忍,既然人都会忘记,那为何还要安排记忆?
洪瀚抒伸手去接雨,那雨点没有任何粘稠感觉,从他手里经过,留下的只是晶莹剔透的美丽和一道轻轻的滋润痕迹。再没有,其他……
就这么感慨着他们曾经疯狂爱上的女孩,转过头去,宁茹雪一溜烟地跑了——边躲向屋檐,边抱头痛哭:“不好不好,下雨了!”
剩下瀚抒洪瀚抒两个呆若木鸡了一会儿,赶忙追上去,看她眉头紧锁,面呈厌恶状,似乎非常痛苦,瀚抒有些奇怪:“不会吧,这么小的雨你也要躲……”
王菲语甩着她并不湿的袖子,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湿之后,抱歉笑着,擦了泪水:“见笑了,我胆子小,怕下雨,怕被雨淋湿……”
慕容、洪两个均是“啊”了一声:只听说过有怕打雷的,哪有人怕下雨的?!
洪瀚抒却率先大笑起来:“原来你的破绽在这里啊。”
洪瀚抒小声说:“的确啊,难怪跟你一路往云雾山这边来,下雨就不赶路了。可是,这雨真的很小啊。”慕容太却突然问她:“你小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否则,怎么会受这么大的伤害?”他自己问完这个问题,也突然一愣,他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把她和她分辨开来,来问她的童年了呢?
“这要问我亲生父母,当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王菲语苦笑,凉风吹过她脸颊,瀚抒看她肌肤雪白,更生好感,也越觉得洪瀚抒碍事。
王菲语突然问:“假如有这五样东西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必须一个个地丢弃,你最后丢弃哪一个?”慕容太瀚抒齐问:“哪五样?”
“名利、山水、家庭、武功、文采。”
慕容太心里立刻有了定论,慕容太道:“名利、文武都一概可以抛弃,我想,我最后丢弃的,是家庭。”宁茹雪叹了口气:“你和我不同,我选的是山水。”慕容太一惊:怎地竟和我一样。
王菲语道:“我喜欢的是漂泊生活,你却不能居无定所,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慕容太一怔:“什么?不,不是……”王菲语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了别人的影子,而且你身边还有宇文白。”慕容太连忙解释:“不,我跟她……”
王菲语抢道:“而且,我心里,早已经有人了。”
慕容太一震:“谁?”洪瀚抒亦是出乎意料,听王菲语道:“我还在找寻他,我只见过他一面,知道他的名字,找了他好多年,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慕容太一把拖住她的手:“只要他不出现,我就有机会,对不对?!”王菲语摇头:“无论他出不出现,我非他不嫁。”
慕容太一笑:“我会等你死心。一个梦中人而已,你怎知你和他一定相爱!”王菲语脸上呈惊异之色:“你,你会后悔,因为他……他是……”
“他叫什么?我替你找他出来,我们公平竞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