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超纵马直取林冲,二人挥舞兵刃在阵中相交,众军立刻呐喊助威起来。林冲的长枪如虹贯日,索超的大斧力劈华山,两人你来我往,厮杀的不亦乐乎,斗了五六十余回合,竟然难分胜败。闻达见了,招呼手下偏将。那偏将得令,悄悄从腰后的飞鱼袋里摸出一支箭羽来,拿起弓箭打马稍稍往前靠近了几十大步的距离,趁着索超与林冲盘旋在原地死斗的功夫,迅速下手,开弓搭箭朝着林冲便要一箭射去。
林冲和索超正斗到要紧之处,难舍难分,哪里有功夫理会这暗箭。而就在那厮正要一箭射出的时候,这边的柳权天早就瞧见了那边的举动,弓马娴熟的他立刻搭弓望着那边就是一箭。不偏不倚正射中那偏将心窝,而他手里的箭也因此偏了三分,嗖地一下射穿了索超的臂膀。索超痛的大叫一声,手里大斧也应声落地,林冲不追,任由他回马望本阵而逃。
此时樊瑞挥剑祭起数道旋风直往对阵席卷而去,借着官兵慌乱之时,史进鞭梢一指,众将一鼓作气带着大小三军一齐铺天盖地杀奔过去。
一时间沙场上呼天号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官兵大败亏输,丢盔弃甲望风而逃者不计其数。绿林军一直追过庾家村,随即也就此袭击,夺占了槐树小寨。当晚闻达直退到飞虎峪才与城里的援兵接应上,勉强抵挡住绿林军的势头,一整血刃坚守,才好不容易退了绿林军,此时闻达计点军兵,死伤过半。
当日,史进就此按兵在槐树坡寨内屯住,准备发起再一次进攻。
坐在中军大帐里的吴用说道:“官兵连吃了两场败仗,心中必怯,若不乘势追赶,诚恐其余兵马调遣而来,又养成士气,那时候,想要如此纵横厮杀,只怕难得。”
史进点点头道:“军师之言极当。”随即传令:当晚就将精锐军马,兵分四路,连夜进发,杀奔飞虎峪。
且说闻达飞奔到飞虎峪,方在寨中坐了喘息。小校就飞奔过来禀告说东边山上一带起了大火。闻达听了觉此中不详,连忙收拾衣甲上马带领手下众将投东便看时,只见遍山遍野大火熊熊,半个山头都被点燃了,火光通天,烟尘滚滚。就在闻达看着触目惊心的时候,西边山上一带也有火起,闻达听了禀告又慌忙引兵马急投西便看时,只听得马后喊声惊天动地,当先首将大将栾廷玉,引副将丘岳、周昂,从东边火边冲杀出来。闻达白天折了一阵,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便号令兵马直冲上去,喊杀之间,两伙人就此混战一处。
就在这个时候,南边有爆发出一声喊杀来,是左军将领双鞭呼延灼,带着副将梅展、张开,号令手下兵马冲杀过来截断闻达退路。人喊马嘶,不计其数。闻达军马大乱,一时间四下突围,被绿林军杀的极为惨烈。那边守在营寨里的官兵见了厮杀,都吓得一个个面色如土,几个留守偏将赶紧集结余下兵马前来救应。此时两边山上火势冲天,渐渐蔓延下来。只见前面有冲出一彪人马来,正是混世魔王樊瑞带着八臂哪咤项充和飞天大圣李衮,只见樊瑞手持长剑念念有词,叱咤一声“疾”,那长剑所指之处,两边大火中冲出两条浓烟滚滚的火龙来,来势汹汹地直扑到官兵营里来,大营顿时被一并烧着,一时间火光晃耀,惊得官兵呼爹喊娘,还没回过神来,樊瑞挥起兵刃,带着八臂哪咤项充和飞天大圣李衮,指挥兵马一起掩杀过去,滚牌彼此遮挡之下,那些官兵的刀刃无所能及,而所有标枪飞刀犹如雨落,朝着官兵阵中就爆射过来。那些官兵哪里能抵挡的住,在盾牌滚刀之下,很快就将那些热锅上的蚂蚁杀的四下逃窜,其中一个偏将身中标枪坠马而亡,另外一个死于滚牌乱刀之下。
闻达死命突围,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间隙便引军夺路而逃,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惊天动地的一片炮响。原来是轰天雷凌振带了副手在护送之下,取路绕过飞虎峪,朝着李成的大营那边放起风雷母子炮来。炮声响处顿时炸开一片火光,李成早就听到喊杀之声,正招呼兵马准备出营助战,却被那一片火炮炸了营寨。这李成成天都在练武场上训练刀枪,哪里见过这等火器,那一道道犹如霹雳的玩意儿顿时将李成等人吓傻在原地,就连急先锋索超也被唬得动弹不得。李成慌忙带兵冲出大营,往西面一看,瞧见了发炮的所在,立刻便挥兵直扑过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半道上爆发一片喊杀声来,就此一彪军马冲出来拦路,乃是首将王焕、王文德、项元镇,以及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王焕一人飞马当先,带兵截住李成去路,大喝一声:“我乃王焕,送上头来!”便挥动手里大刀直取李成。王文德此时飞马上来敌住索超,项元镇砍翻了几个偏将,解珍解宝带一半兵马在战鼓齐鸣中从四下里杀出来,这一刻烈火竞举,杀的官兵乱窜,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李成见贼势浩荡,不敢恋战与索超纠集兵马合力调头突围,两人合力冲破绿林军兵马直往汴京城方向逃去,恰好与那手舞大刀苦战夺路的闻达相遇,两伙残兵就此合作一处,且战且走,直到天明,方至城下。
城内童贯得了这个消息,惊得三魂失二,七魄剩一,连忙点起城内军马出来接着败残人等,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不过几个时辰,绿林军兵马随即追来,直抵东门前下寨,准备攻城。
且说童贯将李成等不到三万的残兵败卒接回城里,立刻便往枢密院来,此刻闻讯兵败的蔡京早就来到院内坐定。众人商讨对策,蔡京心知汴梁岌岌可危,已经在前几日就与圣上商议,前往大名府“寻访”。如今开来绿林军兵锋正利,贼势浩荡,只怕形势已经十分危急,再不撤走或有亡君之危。而就在前几日,蔡京已经连下数十道军令,调遣各地兵马将领前来靖难,但一向谨慎的蔡京并没有调遣方腊等人入京驻防,他深怕方腊贼心未灭进了京都反而是引狼入室。但当蔡京收到应天府梁中书的告急文书时,却特意下了一道密令,差方腊等人前去驻防退敌。如今,蔡京知道圣上必须起驾北游,但这汴京却也必须死守,朝中权贵都以乱作一团人人自危,蔡京号召了几个首屈一指的权臣前来商议大事,众人带着恐惧的神色各个心乱如麻,七嘴八舌没有定论。
就在这个时候,败将闻达道:“贼兵临城,事在危急,若是迟延,必至失陷。太师可行文关报,差心腹之人,星夜送往紧邻州府各地,催促各地,快快调遣精兵前来救应,围攻绿林,此是上策;第二,东京汴梁城内可以差遣百姓民夫上城,同心协助,守护城池,准备擂木炮石,强弩硬弓,灰瓶金汁,晓夜堤备:如此,可保无虞。”
李成这时候也说道:“小人听闻一事,可供参考。”
“哦?你说!”蔡太师看向李成。
李成说道:“末将听闻绿林军假意爱民,先前曾有将领迫于无奈,左右无一壮丁的窘境下,将百姓派上城头,那些绿林军到了城下,竟然装模作样不来强攻,因此躲过一劫。”
“有这事?!”童贯惊讶地那对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狡猾的幸喜,像是抓到了绿林军的软肋。
蔡京听了,沉思了一下,说道:“此事当真?”
“听说,确有此事。”闻达附和说。
“既然如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成,此事你来操办,抓城里的老小尽上城头”蔡京说道这里,顿了一下问道:“索超伤势如何?”
“射中右臂,只怕拿不起兵刃了。”李成如实禀告。
“那……明日闻达带麾下兵马和城中禁军随我护送圣上北游北京,稍后你来我府里,这等事,我再与你细谈!”蔡京说罢,闻达一听可以离开前线战乱,不禁心内大喜,连忙抱拳领命。
当晚夜深之际,蔡京差首将闻达,全副披挂,又差尽数禁军兵马,不惊动朝中百官,悄悄领了密令放开城门吊桥,与蔡京护送圣上往北京而去,顺带心腹精明之人半路分道关报邻近府分,发兵救应。东京汴梁的安危由此接手与童贯一人担当,李成当日便抓了城中老少,赶上城去守护,城内官兵紧张筹备应战亦不在话下。
且说史进分调绿林军众将,在这个时候,也悄悄引军围上城来,东西北三面布兵,只空南门不围,以防城中困兽之斗。然而前方探马回报说城头上混杂甚多百姓老小,史进闻之大惊,非但雷振的火炮上不得场,连安排好的强攻之计也难以施展。吴用亦是投鼠忌器,众人苦闷,只得在东西北三地下寨,引军在城前叫骂催战。然而李成却坚守不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