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方将军去叫阵,那我们呢?”李守义抱拳道。
“呵,不必心急,今天诸位没有一个会歇着,李守义将军听令!”朱宁看着李守义的眼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我现在命你和王毅将军带领诸位麾下兵士三千人攻打东、南、北三门,这次你们听好了,不管门上射下来的是箭羽还是刀子,都必须给我攻进去。”
王毅将军听了双手抱拳道:“末将领命,只是……朱大人,云梯都折损在西门了,我们……”
朱宁摆了摆手道:“这个不是需要你惆怅的事,此番攻城不必云梯,砍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木桩来,挑十几个壮汉来抬着,多冲几次,便可冲开城门了。”朱宁说着顿了一下,将一根食指举在面前,严肃地道:“你们此番要注意你们的机动性,见机行事。这华阴县里的兵力不多,这四个门必然会分散兵力,史进再神也不会布置的天衣无缝,总会有个缺口在等着你们,一但你们抓到了,便找到了进入华阴县里的路。”说道此处,朱宁特意强调道:“你们要记住,只要你们进了华阴县,那么这场仗便赢了!这意思,你们可懂?”
王毅眨巴眨巴了眼睛,没有回答,而是稍稍地侧目瞧了眼一样在身侧领命的李守义,李守义此刻也正看向他,两人双眸一对,心下还是一片似是而非的不太理解。但当下这个气氛里,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一句话听懂了便好,那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攻入华阴县那边好了。于是,俩人将拳再次一抱,同声道:“末将领命!”
朱宁心里冷哼了一声,但表面还是一副满意地点头。
“李昭将军和王雱将军守营,彭泽涛将军、王昆山将军、李太和将军各带一千兵马,与我出营埋伏,以作后应。”朱宁将剩下的安排一口气说出来。
只听帐下一片唱喏,朱宁便将头深深一点道:“那么诸位便早些筹备,今日日落十分,便是我等动兵的时机。”
啪——!众将将拳一抱便纷纷转身退去了。
就在这时,朱宁却扬声道:“还请彭泽涛将军、王昆山将军、李太和将军留步!”
彭泽涛将军、王昆山将军、李太和将军闻言立刻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朱宁当下一看其余众将都匆匆出帐去准备战事了,便将手一挥,候在一旁的小厮们立刻明白,快步上前将大帐的布帘放下,便退了出去,守在了大帐门外。顿时,外界的人喊马嘶都隔绝在了大帐之外,大帐里有的只是油灯的光辉和安静的四人对目相视。
这样死一般的沉寂,朱宁第一个开口将之大破道:“诸位,今晚一战事关成败大事。我方才的安排,诸位看懂了几分?”
彭、王、李三位将军相互一视,目光一触当即分散,朱宁看得出他们心里定然有个人的看法,只是没有讲出来罢了。朱宁看着看着便微微地笑了,道:“孟督监为我举荐各位,便是因为诸位言行用兵皆是谨慎,但在我这里,诸位但说无妨,权当你我交心罢了。”
彭泽涛将军虽然谨慎但是城府却不及那两位深一些,听了朱宁这般似乎推心置腹的话,便当下卸下了心里的包袱,缓缓地道:“承蒙大人抬举,我便斗胆一答,我以为,大人的安排可谓神机妙算,以方余生来造大声势,吸引牵制城中的主力滞留在西城门上,但暗出奇兵攻打其余三门,寻找弱点破绽,这般不但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而且还颇省兵力。”
朱宁听了,心里不由地一哂,暗自道:“说了这么多也就最后一句说的有点意思,省兵力这也算是一点打算,之前两头受伏击,折损了不少兵马,如果这般报上朝廷,只怕又给敌对势力留下了把柄,但是,只要把华阴县攻下来,那么失败的那一节便可以压下来不必谈了,把损失的兵力算在攻城上,换了谁也没话说。”
既然勉强说得对一处,那么也算了不得,于是朱宁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王毅将军和李太和将军问答:“两位的意思呢?”
王毅将军低头看了一下脚尖,迟疑了下,才缓缓地道:“末将看来,这计谋好是好,但是……”
朱宁听到此处,两眼立刻一亮,闪现过一道期待的光色,道:“但是什么,说下去!”
王毅将军双手抱拳做了一礼继续道:“是!末将便胡言乱语一回,还望大人包涵。但是,末将觉得,还有不妥之处。在大人回兵来救大营的时候,在连山口之前便受到了一支贼众轻骑的伏击,这伏击的贼人一旦冲乱了我军的阵脚,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便立刻开溜,现在,虽然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这背后的那支轻骑,却不可不防。免得,我们攻城正酣之时,在背后搅合一下,乱了军心,那后果可就……”
朱宁听着深深地点了点头,那支骑兵确实是个令人也颇头疼的问题,而头疼就疼在了他的战术上,从来不与官兵正面交锋,时常藏匿在山间树林,等抓住了最佳的进攻时机,便突然发难,常常杀得官兵措手不及,当初孟督监曾暗中派出一支骑兵攻打少华山。可是就在官兵去的时候,在连山口遭到了这支骑兵的埋伏,可万万没想到,今日朱宁再带大批人马前去,回来的时候却也受了伏击。这支兵马的战略,朱宁现在可以总结为这八个字,那便是“不接应战,只惑军心”。今晚一战,事关成败大事,对着这支向来不怀好意的轻骑,可不得不防。
于是朱宁极为赞同地道:“所言不错!这支贼众,我们不得不防,那么诸位认为,这伙人马如若要来会在哪里出现?”
李太和将军跨出一步,道:“大人,依末将之见,这支兵马的实力并不强,他决然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否则便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但是偷袭的事情,我觉得他们却是敢做的,故而,这支贼众有两条路走,在我等攻城之时,一来便是攻打我们的攻城部队的后方,造起混乱便立刻闪人,然后再迂回骚扰,他们深知我等分不开心神来追击他们,便可放大胆子的大乱我们后队,这般攻城的进度便要受阻,甚至被贼人逆袭。”
朱宁听了心里深深赞同,一双晶亮的眼眸看着李太和,满是赞许地鼓励。
李太和继续道:“这第二条贼众可以选择的路,便是趁着我军倾巢而出,而偷袭我们的大营。这个……虽然他们已经偷袭过一回,但是,却不排除再来的可能,按照贼人的行兵脾气,还极有可能再来,所以不得不早做考虑。”
李太和一口气说完,让朱宁听得心下大悦,立刻便站起来,走到李太和面前拍着他的肩头道:“李将军此言正合我意!”
朱宁笑着双手一背,挺胸立于当地,严肃地道:“王毅将军听令!”
“末将在!”
“我令你带自己麾下的一千兵卒埋伏在大营后的小山包后,一旦有贼众偷袭山寨,尔等大喝一声便乘势杀出。势必将贼众全歼!”朱宁看着王毅立刻下令道。
“遵命!”说着王毅行了一礼,将命接了下来。
“李太和将军听令!”
“末将在!”
“我令你带自己麾下的一千兵卒埋伏在连山口内,一旦看见那支轻骑贼众分兵朝着我军攻城后方而去,那么立刻半路杀出来将之拦截。”
“遵命!”李太和将军双手一抱拳,面色欢喜地也接下令来。
朱宁点了点头,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准备吧!”说着,李太和和王毅便行了一礼,急急地出了帐去。
李太和和王毅一走,这下这个中军大帐就更静了,朱宁看着中军大帐的帷幕在一次落地,便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彭泽涛将军。
两人静静地凝视着,谁也没有说话,这气氛就渐渐地诡异起来。到最后,彭泽涛将军心里颇有忐忑,便稍稍将头低了下来。朱宁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地道:“为什么底虚?”
“大人……我……”
“你不该底虚的!你懂么?今夜一战,不是胜便是死,你如何能底虚呢!”朱宁一把抓住了彭泽涛将军的臂膀,用力的钳紧,那双摄魄的眼眸死死地盯入了彭泽涛的眼中。朱宁的话极有力道地道:“大家都有自己的任务,我也说过,今天没有谁会闲暇下来,那么你呢?知道自己的职责么!”
“大人,我……”
“你的职责比他们谁都重要,你保障的是他们能付按部就班地完成他们的使命,如果,他们中有谁出了差错,那么……由你去结果他,也由你去代替他。我的意思,你懂么?”
“大人。我……”
“你下得了手……而且,必须下得了狠手!告诉我……是不是!”朱宁逼近了彭泽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