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有小太监来告诉我雪停了。我推开窗子,只见到处都是一片银白。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朕一会儿带你去北海看雪。”我转过身,笑着点了点头。
皇上拉起我的手,我和皇上走出翊圣宫,坐上帝辇,皇上低声说:“朕已经让礼部准备去了,朕思量再三,不如元旦朝贺之时为你行册后大典。这样一来,大典也能办得热闹一点,你还可以在翊圣宫的正殿接受内外命妇的朝贺。”我只是握紧了皇上的手。
到了勤政殿,皇上去上早朝。今天早朝也没什么大事,不过都是些寻常小事。我坐在隔壁的小屋里有些百无聊赖,随手填了一首小词:“吴侬软语唤侬郎,绮梦未消寂寞长,宝帐不卷闲玉堂,云鬓边,为念郎君结丁香。”写完,我自己又读了一遍,不由有些脸红,忙要撕掉。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那张纸,我回头一看,就见皇上正笑嘻嘻的站在我的身后:“什么好文章,让朕也读一读。”
我的脸更红了,皇上趁我不备,一把将那张纸抢了过去。我忙伸手要抢回来,皇上闪身躲在一旁,看了那张纸一眼,忙揣到怀中。
我只是低头抚弄着衣带,皇上拍手说道:“皇后有如此文采,朕竟然不知道。”
我有些恼羞成怒,扭过头去不肯理皇上,皇上低声哄我:“诗词本是兴之所至而作,皇后又何必拘泥于礼法?”
我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陛下不准笑臣妾。”
皇上哑然失笑:“朕怎么会笑皇后,朕高兴都来不及。”皇上的声音突然有些怅然:“朕一直以为皇后不愿嫁给朕,只是因为皇兄的旨意,所以皇后才不得不嫁给朕。今天看了皇后填的词,朕才知道皇后的心中也有朕,朕怎么能不高兴?”
我的心中突然有一丝愧疚,皇上说得没错,刚开始我会嫁给他,只是因为那对于我而言是最好的抉择,是我能在这宫里活下去的唯一选择。想起新婚之初,我对皇上刻意的疏离,而皇上却一次又一次试图博得我的欢心。我只觉得心里发酸,我主动抱住皇上,低声说:“臣妾——”
皇上不容我说完,“朕别无所求,只要今后皇后心中只有朕。”
我看着皇上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一旦承诺,就是一生的坚持。皇上只是抱紧我,低声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水音”。这是皇上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听着皇上低声唤我名字的声音,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我和皇上坐上帝辇,皇上拿出一本奏折,“这是岳父上的表章,要立自己三弟的次子为继子,不知道皇后意下如何?”
我父亲受封承恩公,对于朝中有爵位人家的嗣子,朝廷一般都格外谨慎。记得有位将军战死,夫人有遗腹子,朝廷为了防止其家作弊,特意找了个稳婆时时跟着夫人,直到分娩。而像我父亲这样自己没有儿子,要过继本族子弟为继子的,都要请示皇上同意。
我看了一眼那本奏折,“臣妾见过这位堂弟,为人倒是一个谦谦君子。”
“那朕就准岳父所请了。”
我点了点头,“陛下,事不宜迟,家父过继继子这件事要尽快办好才是。臣妾的意思是家父过继继子后,就由陛下赐婚,免得再生枝节。”
“皇后说得是,现在周家一门两后,杨大人又青云直上,严景云也能愿意与周家联姻。对于他而言,这不失为一个稳固自己地位的好办法。”
当初皇上告诉我,一旦贾云光倒台,就由我表哥出任右丞,而且贾云光一党官员留下的空缺,都由翰林院的翰林们补缺。这样一来,严景云费尽心机扳倒贾云光,却捞不到丝毫的好处,他绝不能甘心。万一他心存不满而和成王联手,对皇上极为不利,因此我才想出严周两家联姻的主意来,这样可以暂时将严景云安抚住。
一旦严周两家联姻成功,就意味着朝中势力最强的朝臣与势力最强的外戚结为联盟,皇上就要借助这个联盟的力量,来与成王抗衡。
皇上撩起帷帘,吩咐张让:“你去翰林院让他们速速拟旨,朕准承恩公所请,立继子周继岌。”
“陛下,臣妾以为不如再给严景云一点甜头。”皇上有些好奇的看着我,我接着说道:“等贾云光一案了结,陛下不如借口严景云有功,再格外荫封他的儿子。”
皇上不由笑了:“好主意,所谓授虚职而不予实权。这也是朕向他示好,告诉他朕还会重用他,让他放心,严景云一定能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陛下,所谓恩威并用,陛下不妨再暗示他,一旦成王得势,注定没他的容身之所,他因为害怕,也会站在陛下这边的。”
皇上点头微笑而已,到了上书房,皇上问我:“皇后还随朕去上书房批阅奏折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周家过继继子这件大事,臣妾不去启禀太后娘娘怎么行?”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皇后去吧,朕下午派人接你去游北海。”皇上又吩咐太监们把我的凤辇抬来,皇上看着我坐上凤辇,才进了上书房。
我带着宫女太监朝长乐宫而去,到了长乐宫,我向太后奏明了继子一事。
太后点头说道:“你父亲昨天派人来告诉哀家了,哀家也见过继岌那孩子,哀家很满意。”
我又趁机奏明了和严景云联姻一事,太后只说了两个字:“很好。”我又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太后留我吃了午膳,我才回翊圣宫。
一到翊圣宫,就见张让等在外面,急得直跺脚,见我回来,他忙迎了上来,“皇后娘娘可急死奴才了,万岁爷在北海那里等着娘娘呢。万岁爷还让奴才转告娘娘,‘湖上风大,娘娘要多穿一件’。”我不禁失笑,皇上还是那样性急。
我在张让的陪伴下来到北海,果然看见皇上的车驾停在那里。张让搀扶我下了凤辇,又指了指湖边,“万岁爷在那边。”
果然湖边有几个人影,我带着张让朝湖边走去。突然有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声喊道:“万岁爷,有人敲登闻鼓。”
我的脸色一变,难道又要出大事了?
―――――――――――――――――――――――――――
小江多说几句,封建社会有荫封一说,所以朝廷对这样家庭的嗣子格外谨慎,就是一定要保证真实性。
呵呵,今天把以前填的一首艳词找了出来。小江平生从不填这样的词,第一次,脸红。那个词牌《忆王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