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阴雨天过去,虽然天空中不是万里无云,但阳光透过云层普照大地,林海的心情也仿佛拨云见日般明朗了起来。
天气好自然上路的人就多,谁也不愿意耽搁时间,官道上恢复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情大好的林海赶路自然也快,晌午时分已经到了银坊镇。
这个镇子以银饰作坊出名,也是燕郡最大、工艺最好的民间首饰加工的聚集地,在整个齐国都极有名气,富人家的媳妇和小姐哪个人没有几件银坊镇出的好首饰。
林海一进镇子就看到了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往来易货的商人非常多,每家作坊前都有大批的商人在等着提货。整个街上不时有巡逻的燕郡官兵,这银坊镇是燕郡重点保护的城镇,每个作坊和来往商队都要登记纳税,齐国对银这种硬通货的控制极其高,作坊的银原料都是去官府统一购买的。
人常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在这个银坊镇当一年的官,如果是个贪官百万银子也是手到擒来。
来往交易的人多,自然饭庄生意很好。林海出门这几天风餐雨露的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看到前面这个饭庄很是气派就走了过去。饭庄上下俩层,一层基本上都是散座,二层为雅间。一进门就看到桌桌有人,跑堂的小二忙的不可开交。每桌的饭菜那是色香味俱全,不禁勾起了他肚子里的蛔虫。
跑堂的小二说一层客满,二层靠近街道的雅间到时还有,林海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硬着头皮上去了,在小二的招呼下点了几个饭庄的特色菜。
陆陆续续饭菜上齐,林海一边看着街道上忙碌的景象一边吃着。但旁边那个雅间里的交谈声却让听了一阵儿的他胃口大减。
雅间传出了声,“王公子,这新的一年全靠公子您在老爷面前多说好话,只要老爷手里露个缝,我们几个作坊生意都能好几成。”“就是就是,王公子您可得多美言几句啊,我们都指望着您了。”还有人附和着。
“好说,好说。这事我放心上了,不过…….”这王公子说到这停住了。
几个银坊老板则呵呵的笑道,“公子放心,其中之事我们懂,自然少不了公子的。”
“好,我会在爹面前美言的。”王公子笑道。
林海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是京都大学堂出身,先生教的是“上,报效朝廷,下,富裕百姓。”这才是文官之道,看看这个燕郡重镇的官员子弟竟然是这样的作风。
年轻气盛的他一时欠考虑,“哼,自己面上为一方造福,私底下却让自己儿子收受贿赂。狗官!”
虽然林海声音不大,但隔壁的人全听见了。王公子脸色非常难看,“来人,过隔壁给我看看是谁,竟敢辱骂朝廷命官。”
几个巡防兵冲了进来拿住了林海,这时林海才反应过来他自己过了嘴瘾,事却惹下了。这可是官兵打不可能,只能让擒住。
林海的一句话扫了王公子的兴致,“走,我们回府,把这辱骂之人押走。”陪酒的几位当地作坊老板一看是张生面孔,心道“这小子完了,在银坊镇地头还敢惹王公子。进了府不死也脱层皮。”
林海一人一马被押回了县府,林海一见这县官却忍不住想笑,这人整个就是个贪官相,肥头大耳,身材肥硕,腰如水桶,官服穿在他身上都变形了。
这县官也在打量着林海,他不敢冒失,两只小眼睛却格外有神,一看便知是官场的老手了。
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人走到了县官王大人身边,“大人,内堂说话。”俩人转身走了。
一进内堂,“大人,这个人不好惹,刚才搜查他随行物品时,发现了郑将军的军令。”这人捻这山羊胡子看似有些生气。
王大人刚端起茶碗的手抖了下,“该死,没脑子的小子竟然给我惹这等麻烦,郑将军的军令?我的妈呀,砍了我都够了。不行这是得遮掩过去。博翰有何妙招?”
这留山羊胡子的人姓孙名博翰,可以说是王大人的智囊,他不急不慢的说,“你儿子得好好管教,以后这些事少惹,一会出去演一场戏,放这人走就行了。”他附在王大人耳上低语了几句。
王大人哈哈笑道,“好办法。”转身走了出去。
一见林海,他摆出副一身正气的模样说道,“经查实,吾儿却又有不妥行为,吾自会严加管教。今托公子之福,吾儿未酿成大错,王某再此谢过。”王大人给林海作了一揖。
林海有些愣神没有搭话,王大人继续说道,“本来王某想留公子以表感谢,可观公子不是本乡人,想必有要事在身,王某也不好强人所难。来人赶快给公子把马牵来,送公子出城。”
林海一想,“本来也是自己多事,可行程不能耽误,这样自然最好,赶紧走。省得一会再生出事端。”
于是林海答到,“王大人明察秋毫,小生再此谢过了。小生还有急事在身不能久留,望大人不要责怪。”
王大人陪着笑脸把林海送出了府门,回身黑着脸对着自己儿子就是一巴掌,“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今天差点连你老子我的脑袋也送了,这人身上有郑将军军令你找死呢?”一脸横肉的王大人气的跳脚。
这王公子一听就傻了,“爹,我哪知道遇上钉子了,当时他辱骂于你,我一时气愤就抓了他。”
“你以后少单独出去给我惹事,有这些应酬让博翰随你去,省的你捅娄子。哼!”王大人转身就走,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儿子。
林海出了城也没想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麻烦事躲过去,急着赶往走马驿。
路经鹞子岭的时候,这该死的天气又阴住了,一声春雷作响,看来雨又要下了。林海加快了马力,心想“天黑前必须赶到走马驿,要不今天又得挨饿淋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该鬼天气。”
起风了,天暗了下来,看来雨要提早来了。林海急行在鹞子岭的树林中。但路上的些许血迹让他有些担心,“不会吧,又有强盗,我第一次出门怎么这么不顺。”他谨慎了许多,策马慢行。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提早做好了准备。快出林子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手持俩把短刺的女子正和几个人斗在一起,地上已经躺了七八具尸体了。
林海下马远远地观看,这女子甚是厉害可惜对手太多,剩下的几个人也不是弱手,虽然女子此刻占有优势,可这样消耗下去,必败无疑。
几个强盗也不甘示弱,已经死了怎么多人,拿不下这女子亏大了,“小妮子别想脱身,杀了我这么多兄弟,就拿你身子偿还吧。嘿嘿…….”强盗们坏笑着。
“我呸,就凭你们几个也想玷污本姑娘。”这黑衣女子不屑的道。“看来不行了,这样下去玄力消耗太大了。”她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就在林海犹豫的同时,这女子左臂和腿上都受了刀伤,也正是她躲闪及时,没有伤得太深。黑衣女子发出了低声吃痛的声音,她心想,“顾不了那么多了,得先解决了这些人。”
一声娇叱,她的双刺发出鲜艳的血红色,整个人旋转升空一丈多,躲开了围攻他的人,一强盗跃起追击封住了她逃跑的路线。这女子空中一个团身冲向跃起的那人,短刺诡异的刺进了那人的心窝,一捧鲜血飞出。
刺中的同时团着的身体展开双脚蹬在了尸体上一个折线冲向了另一个强盗,短刺在手中旋转绞断了对方的喉咙。另一只手的短刺红芒迸发击中了身边攻来的强盗面门,伴随着头骨断裂的声音,脑浆横飞。黑衣女子短时间的爆发直接杀掉了三个。
林海看到脑浆横飞的画面胃又蠕动了下,想吐的感觉侵袭了他,急忙用手捂住了嘴,但是还是发出干呕的声音。
黑衣女子现在玄力运转,身体的感官更敏锐,发现了林海的纯在。剩余的三个人疯狂的向她围攻而攻来,命于一线的她已经用出了最后保命的招式,双臂展开红色的玄力笼罩着她的身体,刹那间红芒一闪玄力倾力奔出,攻过来的三人被震了出去,眼鼻耳口同时流出了鲜血,身体抽搐而死。
林海看的惊心,“这女子是修行者,可是招招阴狠毒辣,这场面极其恐怖?”
满地都是伏尸,刚才玄力尽出的黑色女子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突然她扭头看向了林海的方向,“我说..你看够没有?一个…大男人躲在暗处….看弱女人…被围攻,你好意思?”黑衣女子断断续续的说着,身体虚弱至极。
林海一怔,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姑娘这生厉害,我一个弱书生何堪大用,冲出来也是给你添麻烦。”他一脸的不好意思从林中牵着马走了出来,但刻意把自己伪装起来,对手段毒辣的这女子有所保留。
这时雨点滴在了林海额头上,看来要下雨了。
“我说你倒是过来帮我一下。”这黑衣女子看着林海如同木头一样不禁莞尔。
林海走了过去,“别动,我会医术,我帮你处理伤口,这样不会留疤。”林海也没等这黑衣女子答应,就撕开了她腿上较长的伤疤上的衣物。
“你…..你…”这黑衣女子实在太虚弱了,根本无力反抗。
“你什么你,我这是给你治伤,你别胡思乱想。”林海没有搭理她继续忙活着。黑衣女子白了他一眼,看到这人手法熟练又准备着药箱,确定了他的身份,也没继续说什么。
不一会林海已经处理完她的伤口,看到她全身是血烂好心又起,“给,这是我的衣服,你凑合换上吧,你这样子官府不抓你才怪。马上下雨了,我要赶紧走了。”
“你离我远些背过身去。”黑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换上了林海的衣服,身材高挑的她穿着到也合身。
看到她换好衣服,林海上马就走。黑衣女子一急,猛的往起一站,一股无力感充斥她的脑子,就那样晕了过去。
林海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看来只能带上她了,真是麻烦呀!”把她扶上了马,俩人一骑赶往走马驿。(未完待续)